宁远脸色一僵,垂眸低头,良久不语。
李翰清看他这副微微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神情,心里万分好笑,却故作正经地沉声问道:“你这副样子,让我都快要去相信那些荒唐可笑的传言了。”
宁远一怔:“传言?”
李翰清为他的孤陋寡闻而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如今,这京城里几乎人人都在传着关于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芸熙公主的风流韵事,缠绵旖旎,让人心魂动荡啊。”
宁远蹙眉:“如此,岂不是让芸熙公主清誉尽毁?”
李翰清不解:“难道她还有所谓的清誉吗?”
宁远冷怒地瞪着李翰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翰清定定地看了宁远半晌,终于相信了他的话,木木地摇头,叹息道:“真是一个疯子!”
宁远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淡淡道:“不,她一直很清醒!”
李翰清好奇:“你早已动心,又为什么不给两人一次机会呢?难道,芸熙公主的此番作为,还不能让你感动吗?”
宁远眼眸瞬间黯淡下来,连脸色都变得苍白,无力道:“既然注定不能给她幸福,那何不放了她,让她去寻找可能得到的幸福?”
李翰清迟疑道:“可是,芸熙公主比你想得还要情深,她和你一样的固执。”
宁远心中酸痛:“所以,她现在过得很不好。”
李翰清沉声道:“如果她不能完全忘记你,不能改变她那眼里容不得沙子、固执苛刻的性子,她就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除非,有一天,她可以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温文尔雅、宽容博大的人,还要如你一样地对她情根深种,痴情不悔,她才有可能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宁远抬头仰望着外面灰色的天空,满目悲凉绝望:“一定会有那个人,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李翰清忍不住劝道:“或许,那个人、那一天都不用她再去费尽心力、尝尽酸楚地去寻找,只要你……”
“公子,王爷,晋王府有人来求见王爷!”门外乐童的声音传来,不但打断了李翰清接下来想说的劝解的话,也微微吹散了宁远悲凉的心境。
李翰清无奈地瞥了一眼宁远,轻声道:“你身边这乐童、乐心还真是忠心耿耿,一旦你这个公子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为难的事,他们总是会及时来解救你,真是让人羡慕啊。”
宁远轻笑道:“师兄身边的李牧也是忠心一片,更是沉稳能干,你确实大可不必羡慕我。”
李翰清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言,只是吩咐乐童将来人带进来。
“王爷,刚刚明郡王府传来消息,明郡王妃要生了,明郡王爷已经赶回府去了,所以不能来与王爷和宁公子相聚,请两位不要怪罪他失约。”
李翰清吃了一惊,心里暗暗推算,确实也到了日子,不由松了口气,对宁远笑道:“看来,我也要去走一趟了。”
宁远笑着恭喜:“师兄马上就要做伯父了,确实是该去。”
李翰清心思微转,笑着请求道:“不如你也跟我去一趟,一旦有个万一,你这个神医也可以起些作用。”
宁远自是不能拒绝,虽然不明白李翰清那略带深意的笑容里包含着什么让人不解的东西,却还是含笑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