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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亲人团聚

大家紧急卸下五匹马,奶奶带着飞狸、飞虎,手持短枪留在原地。爷爷和小莲子共骑一匹马,带领虎娃、小顺子和长海、长江绕道飞驰,在一个岔路口分散埋伏下来。

鬼子们跌跌撞撞跑来,距离虎娃他们30米的时候,爷爷喊了一声:打!

六个人一起开枪,小莲子抢得一挺机枪打得兴起,眉毛都扬起来了。

20来个鬼子无一漏网,瞬间全都被撂倒在雪地上了。

爷爷命令:小莲子瞭望掩护,其余的跟我立即打扫战场。注意先检查是不是还有活口,有活口必须击毙。

大家检查后,把鬼子们的长短武器一一收缴。

在大家扒鬼子服装的时候,一个装死的鬼子眯着眼睛,观察着情况。突然这个鬼子不声不响地,光着身子爬起来就跑。小莲子以一个漠视的冷笑,端起机枪一个点射,就把这个鬼子打倒了。

爷爷说:把缴获捆好,回到第一战场去。

几个人把各种缴获捆绑好,放到了马背上,每个人还背了不少。

大家到了第一个战场,被救下来的两个人正迎着他们爷孙走来。

虎娃大喊:爷爷,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那是我叔和我二舅。

虎娃三人急忙向着李海江和刘金戈跑去,边跑边喊:叔——,二舅——。李海江和刘金戈也看出是虎娃和小顺子、小莲子,也向着他们跑来。双方跑近后,五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爷爷赶到后,李海江和刘金戈激动地热泪盈眶,与爷爷紧紧拥抱,爷爷拍着海江和金戈的后背。

爷爷问:俩个大侄子,都没啥事吧?

海江说:大爷,没事儿,您放心。

金戈说:大爷,今天我算是经受了第三次面临死亡的考验了。要不是你们,今天我这新郎官就算当到头了。

爷爷哈哈大笑起来:不至于吧。哎,我说咱们言归正传,追击你们的就是这些鬼子吗?

李海江说:就是这些了。

爷爷说:那好,虎娃,你们三个把马都栓到爬犁上,然后立即打扫战场,回到高脚屋去休息。

打扫完了战场,奶奶牵着爬犁来到大家跟前儿会合。

爷爷说:老伴儿,你看看,遇到谁了?

李海江和刘金戈向奶奶鞠躬:大娘好啊?

奶奶高兴地说:好,好,怎么遇到你们俩个臭小子了呢。

海江说:别提了,大娘,多亏大爷带领五位英雄把我们俩救了,要不,金戈讲话,新郎官就算当到头了,我也就别想当新郎官了。

奶奶赶紧说:嗨,当兵打仗,什么事都会碰上。来,我给你们检查一下伤口。

奶奶检查后说:幸好都是手榴弹爆炸造成的擦伤,只是流血多一些,并无大碍,休息将养几天就没事了。走,咱们回到高脚屋吧。

来到了高脚屋,奶奶很专业地给他们做了伤口处置。随后炒了两小盆菜,烫了一壶酒,大家边吃边喝、边喝变唠,高兴的不得了。

落座后,爷爷介绍说:海江和金戈,给你们俩介绍两位咱们平顶山复仇游击队的同志。这位叫赵长海,这位叫赵长江,俩个人是亲哥俩,都是我一个堡子老赵家的侄子。他们俩都是猎人,都是有血性的东北汉子,打鬼子不含糊。长海、长江,对面这两位是东北人民革命军的李海江连长和刘金戈排长,二人也是我的侄子。

四个人都激动地紧紧握手。

李海江说:谢谢二位相救啊。

赵长海说:咱们都是打鬼子的,不用客气。

李海江说: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今天都让我们俩见识啦。果然厉害呀。

爷爷说:我今天还说,该和你们俩联系了。

虎娃说:叔,上次见面忘问您了,当兵三年多,您打死多少鬼子了?

李海江说:这三年多来,我打了不少仗,死在我手里的鬼子汉奸不下百人了。

小顺子说:二舅,您打死多少鬼子了?

刘金戈说:说起来惭愧。没有你叔打的多,也就60来个吧。

虎娃说:哈,都不少。咱们搞个竞赛,我和小顺子和你们比赛,一年一统计。

奶奶说:你个臭小子又胡勒啥呢?人家那叫部队,打不打,打多少,是部队首长说了算,不像是咱们这个小群体,想打了,就出去打一把。不想打了就回家猫着。

李海江说:不过我要说,你二舅虽然杀的鬼子没有我多,可是立的功劳比我多。坚持在东北地区抗日,生存条件极其恶劣。粮食就是战士们的生命啊。你二舅发挥了自己是本地人的优势,多次给部队筹集粮食、药品和服装,多次立功受奖,师首长对你二舅的评价很高。首长说,困难时刻,筹集到100斤粮食,比消灭100个敌人都重要。你二舅到现在已经筹集上万斤的粮食了,你说要是折算成敌人该是多少个?

虎娃说:那这么说,这杀敌的数字就很难统计了?

李海江说:不过,你说的咱们也算数,一年一统计。

小顺子说:叔,一言为定?

李海江说:一言为定!

爷爷问:海江,金戈,今天你们是咋和鬼子遇上的?

李海江说:前几天,师首长告诉我,让我带金戈和一名侦察员化妆到黑龙镇里的秘密联络点接头,然后按照联络员的安排买点儿粮食就可以了,任务并不艰巨。哪知道啊,这个联络员居然叛变了,在对话中他露出破绽,在我们逼迫下交代了叛变情节。但为时已晚,60多鬼子包围了联络点。我们当场击毙了叛徒,向外突围,侦察员在掩护中中弹负伤,最后用手榴弹与鬼子同归于尽。我们二人边打边撤,这帮鬼子很有耐力,长途奔袭了上百里地,我们在子弹打光、多处负伤的最后关头被你们这几位大恩人救了。

爷爷说:海江,你们俩说这次任务是买粮食?

李海江说:是的。

爷爷说:那买到了吗?

李海江说:没有。

爷爷说:那样吧,我有点儿粮食,不多,但可以救急。除了粮食,还有电台、枪支弹药、鬼子汉奸的服装,你统统拿走,平顶山复仇游击队缴获这些东西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对了,虎娃你们几个把今天的缴获清点一下。

虎娃报账说:第10次战斗统计,一共歼灭35个鬼子、3个汉奸,缴获驳壳枪3只、南部式手枪2只、歪把子轻机枪3挺、战刀2把、步枪30支、各种子弹1580发、手榴弹62枚。另外缴获银元120块,军大衣服装35套,粮食100斤。

爷爷说:立即打包装到爬犁上。今天鬼子吃了大亏,明天会来大规模搜山,这个高脚屋不能待了,咱们明天全体转移到老虎洞。

第二天的清晨,天还没太亮,平顶山复仇游击队就和李海江、刘金戈一起上路直奔老虎洞。约莫中午时分,来到老虎洞。

进到了洞里,看到洞里的各类缴获物品都堆成了山。李海江感概地说道:哎呀,大爷,你们又打大胜仗了?

刘金戈说:大爷,你们真是了不起,这些缴获足够装备一个营了。

李海江和刘金戈摆弄一阵子电台和各种武器,啧啧地一个劲儿称赞。

虎娃问:叔,这个电台是干什么的?

李海江说:这个电台的作用可大了。电台工作的时候需要双方各有一个电台,发报机工作的时候向外发送一个特定频率的电波。收报机收要预先知道这个频率,然后再收到这个电波,之后再破译,这要靠双方都知道的频率、通信时间、解码的密码本。所以,传递情报就不必靠人来回跑了,而且电波可以传递几百、几千公里远。我们有了电台,对于战场信息的传递可是有极大的作用啊。

小顺子说:电台报务好学吗?

李海江说:你们都年轻,还有文化功底,你们要是学习报务,不难。将来,你们都得学报务。

爷爷喊:来,大家动手,再搭两张床铺。

大家七手八脚地抱来柴禾,又在最干爽的大厅里铺设了两张床铺。

奶奶喊道:大家伙该吃饭了。

李海江说:大娘炖的猪肉太香了。

奶奶说:别急,还有一个炒鸡蛋。

大家吃着大米饭,围坐在一起吃得很香。

在老虎洞的油灯下,爷爷说:鬼子的搜山也该收摊了,我看粮食的事情不能耽搁,队伍上一定着急使用。海江和金戈你们俩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半夜,骑马到营地,先带回去一些粮食。其余的你们和首长研究,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们送去。

李海江说:好的。

夜半时分,爷爷把粮食、猪肉等物品打包捆好,搭在三匹马的背上,给海江二人调换了崭新的长、短枪支,补充了弹药,换上了刚刚缴获的棉大衣。李海江和金戈牵着马出发了,一路上,二人尽量绕行,避开搜山的鬼子。

清晨,二人回到革命军一师秘密营地。在地窨子里,东北抗日革命军一师师长杨志臣和副师长王保民、政治部主任李志斌听取了二人的汇报。

师长杨志臣英武帅气,1米90的身板伟岸挺拔。洪亮的嗓音,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高颧骨,浓眉毛,炯炯的眼神,宽宽的肩膀。一条武装带扎在腰间,仪容严整,很有军人的威严。

李海江汇报说:虎娃全家上阵和赵氏兄弟俩打鬼子,他们对川上靖一打出的旗号是平顶山复仇游击队,到现在已经消灭500多鬼子汉奸了。头几天,他们一家又接连打了两个大胜仗,把川上靖一给打了个透心凉,现在还不知道死活。而且还缴获不少粮食、枪支弹药和鬼子服装,还有电台,我大爷要把这些东西给我们送过来。

师长说:哎哎,你打住,这老爷子可是抗日英雄啊,不能让人家送。我看哪,今天白天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下子,晚间带100大洋,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非跟着你们去拜见他老人家不可了。

深夜,密林里。杨师长和李海江、金戈三人骑马向卧虎峰走去。

路上,师长问李海江:虎娃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李海江说:叫赵常有。

杨师长又问:那虎娃的奶奶叫什么名字?

李海江说:记不太清了,可能叫什么颖,啊,对了,叫卢颖。

杨师长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子,呼吸也急促起来。

杨师长说:咱们快一点儿走吧。说着就扬鞭冲到了前面,李海江和金戈赶紧追撵……

深夜,在老虎洞里,爷爷奶奶还在油灯下忙活着擦拭和分拣子弹。

飞狸和飞虎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爷爷说:来人了。全家人随即操起驳壳枪就来到了洞口侧身准备战斗。

金戈在老虎洞外边喊道:大爷大娘,杨师长特意来看你们来了。

李海江随即把杨师长让进洞内。

在松树明子的光亮下边,李海江说:大爷,这位是我们革命军一师……

爷爷说:你别介绍了。

随即爷爷便和杨师长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是热泪盈眶,互相捶打着对方的后背,哽咽着呼唤哥哥、弟弟,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好一会儿,两人才松开手。

杨师长又来到奶奶面前鞠躬说:嫂子好!

奶奶说:都是师长了,还给嫂子鞠躬,让嫂子不好意思。

杨师长说:嫂子,我当不当官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老两口子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嫂子。

爷爷说:坐吧,小莲子,拿酒和烤肉来!虎娃,你带上家什儿到洞外警戒去。小顺子把师长他们的马牵进洞里来,喂上。

虎娃急忙带上长短枪和匕首走出了老虎洞。小顺子和小莲子把师长他们三人的马牵进洞里来,喂上草料后就赶紧坐在爷爷奶奶身边。

大家都坐下来,李海江问:师长,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杨师长说:你们是有所不知啊。原来,你大爷在张大帅手下当营长的时候,我是副营长,咱们两个人脾气秉性相同,为人仗义,爱兵如子,嫉恶如仇,很受士兵的爱戴,我们两人结为了生死弟兄。

爷爷说:我告老还乡的时候,你们师长两口子拿出家中仅存的八块大洋送给我回乡安家用。原来的团长因为喝兵血被我给打了,张大帅把他降为营长,心里不服。在我离开军营的当天,带着一帮兵在半路上堵截我,准备报仇。当时,你们的师长带了一个连的士兵护送。对方在挑衅中,你们的师长实在气不过,火冒三丈,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狠狠揍这些王八犊子!士兵们早就义愤填膺,一哄而上,把团长带来的兵都给打趴下了。团长在混战中被打致死。团长带来的兵一看团长已死,慌忙跑散,向上级报告去了。事后,张大帅念你们的师长是个敢于舍身护主的汉子,从轻发落,于是被打了30军棍,关了六个月的禁闭,职务降为连长。

杨师长说:我被解除了禁闭后,又恢复了副营长职务,过了一年,提为营长。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因为张学良、******奉行不抵抗政策,眼看东北的大好河山沦陷,我一气之下,带走部队进山,扯起了抗日的大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不久就改编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后来又改称为东北人民革命军一师。

深夜,老虎洞外。虎娃全副武装地埋伏在一片茂密荆棘里,警惕地用望远镜观察老虎洞周边的情况,不时地俯下身子听听远处的动静。

杨师长问奶奶:嫂子,您还好吧?

奶奶说:好,就是儿子、儿媳走了以后又看不到你们两口子,老是感觉空落落的。

杨师长说:嫂子,我在带部队进山之前,就把你弟妹和孩子送回奉天老家去了,至今音讯皆无,也真是让我挂念。德顺平顶山惨案的事情,海江连长已经和我说过了。您要节哀呀,今后就好了,你孙子也大了,我们又见了面,抗日游击队的战士们都是你们二老的儿子、女儿,我和海江、金戈也会经常去家里看你们。大哥,这几位小将,咋称呼啊?

爷爷说:这个臭小子叫小顺子,是和虎娃一起在德顺平顶山惨案中的死人堆里跑出来的,亲人都遇难了,现在是我和你嫂子的孙子。这位姑娘的父母和哥哥因为帮助咱们革命军牺牲了,现在是我们的孙女。这两位是我一个堡子老赵家的俩侄子,这个叫赵长海,那个叫赵长江,哥俩都挺尿性,打鬼子不含糊。

杨师长说:这个姑娘好像是混血儿啊,好漂亮。这几个孩子都不幸啊。你们几个一定要记住,日本鬼子越是猖狂,中国人越是不能当孬种。他们欠了我们一个血债,我们就要让他十倍、百倍地偿还。你们跟着爷爷奶奶好好学习,掌握更多的杀敌本领,为亲人们报仇。对了大哥,你们一家人千辛万苦地为革命军搞到了千金难买的药品、粮食和各种武器弹药,为民族抗战做出了重大贡献。今天我给你们带来100块大洋作为酬谢,请收下。

爷爷顿时就急了:老弟,你给我打住,你再说我就生气了。你们收留了我的两个侄子李海江和刘金戈,还把他培养成才,你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鬼子给老百姓报仇,老百姓支援你们这么点儿东西还要报酬?有这个理吗?况且,那些东西都是鬼子的,又不是我自家产的。今天,你不把钱收起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赶快收起来!

杨师长见状,赶紧说:那我听大哥的话,不过咱可说好,你们老俩口在生活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尽管吱声,我会帮助你们的。

虎娃全副武装地埋伏在一片茂密荆棘里,俯下身子听听远处的动静,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拿起望远镜向可疑地方观察着。

望远镜里,虎娃看见夜幕下有两个着老百姓服装的人骑马沿着师长三人的马蹄印向老虎洞方向走来。

爷爷说:你多虑了。我告诉你,每次打鬼子,我们除了注意缴获枪支弹药以外,还有经济上的缴获。今后,我们不仅要往队伍上送药品、送枪支弹药、送粮食,还要送大洋,你相信不?

杨师长说:大哥的话我信,我信。

杨师长说:哥哥嫂子,在路上我问海江,虎娃的爷爷奶奶叫什么名字,海江告诉我以后,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就是我朝思慕想的大哥大嫂啊。

虎娃悄悄进到洞里,碰了一下小顺子。小顺子会意,二人走到洞外。

虎娃说:不要声张,带上武器,山下有两个可疑人物骑马顺着师长的马蹄印走过来了。咱俩把他们抓住再说。

小顺子回到洞里悄悄带上长短武器和匕首,与虎娃会合,两个人向山下摸去。

爷爷问:老弟,咱们东北军的那些兄弟们现在都咋样了。

杨师长说:咱们那个营的士兵都是有血性的汉子,3个连有两个连跟着我参加了抗日游击队。

爷爷问:那个连呢?

杨师长说:就是那个8连,已经不在了。

爷爷说:不在了怎么讲?什么意思?

杨师长说:都牺牲了。他们都是抗日的英雄,他们给咱们东北军壮了脸。

爷爷问:这帮兄弟是怎么牺牲的?

杨师长说:唉,说起来,话就长点儿。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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