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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虞弋,初代的疼痛(1)

“救……”虞弋救命二字才说了其一,就看不到周在野、凌渊、梁青他们的影了,呈现在她眼前的全是一闪而过的墙壁。虞弋感觉在那空间里,好像除了风声外,一切都是静止的了,连身旁的人也似乎只是一件死物。

“你要带我去哪里?”

身旁的女人,五官分明,丹凤眼,柳叶眉,翘鼻,深红的厚嘴唇……整个人妖娆得像株冰冻的毒玫瑰,那种气质着实与她身上的白衣不符,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选择那样的颜色的衣服。不知道吗?衣服再好,不适合自己身材或气质或自身经济情况,都是作茧自缚。

话说好像目前所见到的所有吸血鬼和杂交者,包括自己和凌渊他们来到那祠堂开始也全部都是身穿白衣的。难道真如梁青所说,这是孝服?那么,他们是为了悼念谁呢?还有,那女人眼中的,是恨意吗?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放开我!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虞弋越看那女人的眼睛越觉得可怕,不经意间的眼神触碰虞弋感觉对方似乎有把自己嚼碎吞腹的冲动,下意识里就挣扎起来了。可是那女人力气大得出奇,虞弋越挣扎,她就勒得越紧,直把虞弋的骨头弄得发疼。终于,那女人良心发现地松开了虞弋,只是还没等虞弋放下心来,就在下一秒,虞弋感觉自己像是从高速行驶的车上被甩了出去,一阵疼痛和眩晕下,已经撞向了墙壁,弹起,又下落。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把虞弋折磨得大汗淋漓,嘴角、白色的裙子上已是沾染了斑斑血迹。

“贱人。”那女人像是发泄得还不够,闪身走到虞弋跟前,扬起虞弋的脸又几个巴掌落下。

这时候虞弋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她蜷缩着身体,瞪大着本身就很大的双眼,直直看着眼前折磨自己的女吸血鬼,恨意油然而生。言语上的侮辱,忍忍就没事了,就当对方在放屁。人家放屁了,你总不能让人家把屁股撅起,你再给打几巴掌吧?可是肉体上的折磨却是深刻烙印在身上的,那种疼痛虽然会在时间的推移下而消失不见,但好了伤疤忘了疼从来都不是虞弋的风格,除非自己真的是做错了什么,否则她绝不原谅他人无故肆虐自己的肉身。虞弋不是受虐狂,别人给予疼痛反而会有快感产生。她很怕疼痛,非常害怕。小的时候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她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奶奶看到了心疼不已,连带着虞弋也心痛难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在那一刻她深切感受到了,就当时来看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爱护她给予她温暖的人,她不想让奶奶难受,真的不想,所以慢慢地虞弋也就越发害怕疼痛的感觉了,因为她知道每当自己疼痛的时候,奶奶亦会很难受,虽然只是心里的难受,但同样不允许存在。

“你跟你那该死的母亲一样贱!”发红的眼睛回瞪着虞弋。虞弋腹上又被踢了一脚。

“姑姑,别打了,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看着前来劝说的欧鹏,虞弋好想笑,好像之前在周在野面前打她的人不是他一样,那眼神中的怜惜是怎么的一个存在?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还是我虞弋身上还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所以不能现在就死!可虞弋又岂是你们能利用得了的。

然而虞弋真的失策了。

每个吸血鬼都会因为个人的体质、心愿等因素,在转变成吸血鬼时会相应加强自身的速度、力气,以及得到令吸血鬼引以为傲的特殊能力,而虞弋眼前的女吸血鬼的特殊能力就是蛊惑人心,使对方在一定时间内被自己控制。只是那迷惑人心的力量,会根据对方的情况而决定被控制的时间的长短。往往心有念想的人,特别是心中有阴影或者贪念的人就会越发容易被蛊惑;而意志力越坚定的人,被蛊惑的时间也就越短。

于是现在的状况就是,欧鹏抱着虞弋,正往正确的路线行走着。

每当虞弋清醒过来的时候都会非常奇怪当下所发生的一切,为什么明明在重要的关口,身旁的两个吸血鬼都不知道如何前进,或者已经走错了路,为何在她一晃神之后,那欧鹏竟就抱着自己往正确的路线走了?

她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如一团浆糊般被搅得难受,脑海里总是出现虞清的身影。有时候是那人已经死了,鬼魂在向自己索命,怪罪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有时候是那人从未和自己发生过冲突,奶奶也还活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没有人侮辱,也没有人打骂,就那么山中樵,水边渔,田里种,日日一担柴,一篓鱼,几盘素菜,白衣沽酒,与世隔绝,偶尔看看古文,写写画画;有时候是一切悲剧都已然发生而那人活了过来,向自己述说他的苦衷,并原谅自己的不孝……

现下清醒的虞弋在想,如果那人真的还活着,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对待他呢?

一直以来,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事情,即使触及自己的底线,她都尽量包容,再难受,也都只是跑到山上的一个角落尽情发泄,而不会由此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有丝毫的伤害,哪怕是言语上的。可是……有些事,你若顺其自然,你若视而不见,那么结果就是发生的事情越来越锻炼你的忍耐性,直到最后你的忍耐触到了极限,而爆发压抑已久的情绪成了唯一的出路,不是你疯就是他死。

虞弋已经不敢再回想了。所有的事情,被自己知道的全是片面,以偏概全的结论就是,那人好不堪。心里有希冀,那人人如其字。被永远惦记着的,不该是恶性,如果时间真的可以洗去记忆,那么就请把联系那人的不好的记忆全部删除吧。虞弋只愿自己爱他,不带半点恨意。

当一道铁门挡住欧鹏和女吸血鬼道路的时候,虞弋终于知道为何那两个吸血鬼居然可以在她晃神之后走到正确的路线中了。原来每次在交叉路口或者奇怪的地方时,自己都会被女吸血鬼给控制了心神,指出了正确的道路,或者指点墙壁上的文字,以及排解机关。这一次,因为女吸血鬼迷惑自己的次数有些多了,她的力量被削弱了些许,而虞弋也相应的产生了免疫力,所以此次的虞弋只是嘴巴和手不由控制,但脑子却是清醒着的。

祠堂的那块地图所显示的路线其实已经没有了,虞弋之所以还能指出正确的道路,并帮助排解机关,其功该归结于虞清从小对她的训练。家里有一副画,唯一的一副外国传来的画。在普通人眼里那画画的是一座庄园,而在虞清和虞弋的眼中,那是一幅地图,正好连接着祠堂里的那副图。从小被逼迫的记忆,与此刻的现实联系在了一起。

虞弋不禁感叹,原来自己的人生也早被安排好了。什么追寻自由,那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引自己出村子的局。那么,虞清你是甘愿受死的?你是早就想离开这个人世去找母亲了吧?可你还有脸面去见母亲吗?你的那种行为,母亲能原谅得了你吗?她会是心疼,还是会责备?虞弋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爱情,不知道该如何相守,她只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万劫不复,被原谅了也只是在修补,那丑陋的痕迹还是怎么都消磨不掉的。

眼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虞弋想起周在野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一个故事——妻子考验老公留了封信,说不想再和他在一起生活了,然后躲到床下观察老公反应。老公回家读信后写了一行字,打了个电话:“亲爱的,我马上来见你,那个娘们儿总算是走了。”说完兴高采烈地走了。妻子在床下哭得悲痛欲绝,从床下爬出来看纸条上写的却是:“你这个傻X,我都看到你的脚了,我去买菜了你自己在家嚎吧。”

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信足了你那表面上的行为,直到来到了这奇怪的小镇,才慢慢感受到了你隐藏在背后的心意与无可奈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体验,其实都有可能被欺骗。心是过于重视对方了,不忍得对方的一丝不符合心中的那个臆想中的对方,于是当事情发生时,在不敢相信中,带动自己往错误的方向行驶,折磨自己亦痛苦对方。一切只是太在乎,只是太害怕。

虞清。

虞弋轻轻呼唤着这个名字。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你的一生究竟为何而活?你的忍耐与颓废,是自愿的吗?

此刻心中的悸动是为了你吗?我的父亲。长久以来,我总是不愿承认你身份的存在,或许因为自卑,或许因为鄙视,心中的疙瘩总在不停骚扰狂虐。其实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我见识太少,心胸过窄。子不嫌母丑的道理怎么就不知道呢?我,是在害怕什么?原以为的舍弃万千生灵偏见,换我一丝灵台清明,原来不过是内心的执念被刻意隐藏。

冥冥中或许已经注定,你我间存在着联系。

越发靠近了,越发靠近了,那是谁的呼吸?平稳、安详。

那第一道门被打开的时候,虞弋只感觉心头一震,像是梦中遇见过的那场景所带来的气息,隐隐牵引着自己往一个地方走去。模糊的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躯体,是宿命的衔接,还是血缘的厉害?

手指触碰间,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难道之前的轮盘所相连接的竟是这里?按照记忆中的步骤,逐次按动相应的方块。低沉的一声,门,开了。

欧鹏正要抱着虞弋往前走去却被女吸血鬼给叫住了。

“等等,蓝还没跟上呢。他那边不是又出了什么差错吧?”女吸血鬼说着就摇动了她身上的颇有年份的古铃铛,只是那铃铛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跟上来,我们先休息会等等蓝吧。”女吸血鬼看了眼脸色发白的虞弋,“那丫头也够呛,你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死了,不然那死鬼可当真会跟我没完的。”

“好。”

欧鹏将虞弋放了下来,帮她挽了挽头发,“可惜,你是他喜欢的。”

虞弋看着眼前的欧鹏,嘴角抽了抽。这眼前的两人真******有病吗?本姑娘还真招谁惹谁了,居然一次两次躺着中枪。你们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看法,以自我的感觉来判定我,而不是顾着某些外人的喜爱而讨厌我,好吗?

身上的疼痛加上不明的待遇,虞弋真是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点,她……”虞弋指指不远处正闭着眼睛的女吸血鬼,“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欧鹏耸耸肩:“我有义务要告诉你吗?别忘了,我也讨厌你!”后面的那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出来的。

“变态。”

“你有见过这么帅的变态?”

“衣冠禽兽。”

“现在呢?”

“喂,你没事脱什么衣服啊?还说自己不是变态。”

“要不,你喜欢我好了,你喜欢我,不喜欢周在野,我就不讨厌你,就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况且我也没说过我喜欢周在野啊。”

“哦!那你喜欢谁?”

“我干嘛要告诉你?”

“难道是那只身上有纹身的狗?我之前就看到了,你对他的时候脸会红。”

“你……”虞弋意识到欧鹏说的是陈丹青的时候脸色那是一个不好,直接就给面前的欧鹏一个拳头,虽然被对方抓住了手。

“哈!不错,不错。只要你不喜欢周在野,一切都好说。”欧鹏放开了虞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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