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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神交已久

徐光启不但是学贯中西,对军事、政治都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曾经宣扬春秋时期齐国名相,管仲提出的《八无敌》,又提出晃错的《四不预》,这些理论即使在今时今日都占有着举足轻重地位。

从翻译《几何原本》到主持编写《崇祯历书》,徐光启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明王朝,也可以说是奉献给自己的终生梦想!

松江府在嘉靖、隆庆、万历年间,相继遭到倭寇的侵扰,出生在嘉靖四十一年的徐光启,正是亲眼看到倭寇入侵,海防松弛,边塞萎缩等一系列弊端,才使得他用几十年的时间整编军事理论,主持训练新军,铸造火器。

正是因早年的经历,他为了学习到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理论,他在利玛窦的邀请下,受洗礼,成为一名中国的天主教徒。

当然,西方宣传天主教表面上是为了宣扬宗教,弘扬天主教义,其实这也是对华夏百姓精神侵略的开始。所谓的宗教信仰自由,在他们嘴里就等于胡扯,不让拜祭孔子,不让拜祭祖先,不让祭拜华夏民族信仰的神灵。

这就是一种垄断,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发生驱逐天主教案的原因所在。嘴里喊着宗教信仰自由,所谓的天主赐福,福泽世人。就算罗马教义再怎么强大,你狭隘的思想垄断,不让别人祭拜自己的祖先,先贤,不就等同于宗教信仰垄断吗!

朱由检是个无神论者,即使宗教信仰能够让人心灵上有所寄托,西方的教义影响了几千年,依然是极为脆弱!一旦遇到强权与威胁,就会轻易妥协,说白了,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徐光启则不然,他不是一位完全信仰天主教的人,他的信仰仍然是华夏民族自我强大,那就是国家信仰,要高于宗教信仰。在华夏大地,影响最多的宗教是道教和佛教。只不过,数千年来,我们的宗教信仰过于实用,求平安、避祸,求子、送财等等。而天主教与基督、东正等宗教,不也是如此嘛!求主饶恕罪行,得到心灵的宽慰与施放,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学的解释,宗教伟大,但是不能够过于唯心主义的神学观念,这样子只会造成误人子弟!怜爱世人,众生平等,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跟佛家的众生平等,有异曲同工之妙!

殊不知,人性分善恶两面,用法律、刑法来抑制人性的恶念,以法治疏导人性向善,这是符合社会进程的正道。若是用宗教捆绑民众的思想,用神学来麻癖国民,终究会固步自封,被大争之世所遗弃!

古往今来,东西方各国皆是如此,并非我华夏大地会用神学麻癖臣民。伽利略被罗马教会迫害以至身亡,火烧科学家布鲁诺。灭绝科学真理的就是这罗马天主教,温度计、天文望远镜是谁发明的,世人都知道是伽利略。伽利略被罗马教会迫害致死,布鲁诺被烧死,西方的公理正义何在,两个字,扯淡!

朱由检想到此处,说道:“玄扈先生,您不是应该在天津闲住,为何南下?”

“黄公子有所不知·······”

只见徐光启有所顾忌的,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

朱由检知道徐光启可能顾忌,会不会有魏忠贤的厂卫特务,他说道:“玄扈先生,请到在下的房间详谈!”

众人来到朱由检的房间,围桌而坐,徐光启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老夫受到阉党排挤,被遣散回家休养了!”

“哦!原来如此,朝廷有阉党为祸,久必生患!不知玄扈先生可有良策应对!”

徐光启屡屡遭受排挤,本想在天津靠着天津巡抚李邦华训练新军,不曾想又被魏忠贤陷害,说他是孟浪无对,骗官盗饷,欺君误国!

说白了就是期满皇上,骗取官位军饷,却不干实事!

徐光启长叹一声道:“唉!魏阉得势,忠良尽早驱逐,大明危矣!”

“啪”的一生,朱由检拍案而起,大骂道:“魏忠贤呀,魏忠贤,日后本王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朱由检。”

“王爷···,朱由检,你···你是信王殿下?”

沈曲渊在旁大惊,见朱由检说出了自己的名讳,徐光启更是惊讶,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是当今皇上的五弟,信亲王朱由检。

“五弟五弟,黄武黄武,黄武弟,老夫早该猜到公子便是信王殿下!”

说完,徐光启起身,下跪道:“臣徐光启詹事府少詹事徐光启,携徒弟孙元化,参见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由检被徐光启这么一跪,大惊失色,年过六旬的徐光启居然给自己下跪,他很不适应的将徐光启搀扶起来说道:“徐老乃是我朝英杰之士,小王年纪轻轻,怎敢受您老这一拜,会让小王折寿的。老人家,您坐。”

“信王殿下年纪轻轻,不以名爵示人,这在当世的皇家子孙、官宦子弟中可谓是少有的。”

“老人家,您过奖了,小王年纪尚幼,此次奉皇兄之命南下选妃,也是被魏阉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

“信王殿下也对魏忠贤恨之入骨?”

“本王当着徐老就明人不做暗事,本王明着跟魏阉有些来往,实则是示敌以弱,因皇兄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小王人微言轻,又很难扳倒他。唯有向敌人示弱,假装与之示好,待日后有机会必然是将他们连根拔起!”

“王爷年纪轻轻深谋远略,佩服!”

二人想聊甚欢,朱由检趁此时决定邀请徐光启,做自己的授业恩师。眼前的这个大人才可不能让他溜之大吉了!

朱由检上前跪倒,众人一见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搀扶朱由检。

沈曲渊说道:“王爷,您这是何故,为何要下跪?”

徐光启急忙起身搀扶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言,何须行此大礼?”

朱由检双手抱拳对徐光启说道:“小王对老先生神交已久,知老先生乃是国之栋梁。只因被阉党排挤,难以舒展胸中抱负!小王斗胆请老先生,做我的授业恩师,教授小王有用、实用之学,不为名利计,只为苍生计!”

众人见朱由检如此,纷纷跪倒,徐光启见朱由检年纪轻轻,沉稳大度,言辞诚恳,心中一阵欣慰,他慈祥的笑道:“王爷,老夫愿做您的授业之师!”

朱由检起身再次施礼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朱由检大礼。”

说完,朱由检给徐光启连扣三个响头,将桌上的茶碗,递给徐光启说道:“恩师,请喝茶!”

徐光启一饮而尽,笑道:“王爷,来快快请起,老夫有生之年,能够收到如此得意弟子,也算是老怀安慰了!这是孙元化,是老夫的入室弟子。”

朱由检上前施礼道:“师兄,师弟朱由检有礼!”

孙元华还礼道:“王爷,不必客气,日后我们都是兄弟,又何须如此客套。”

徐光启看了看沈曲渊,说道:“王爷,这位是???”

“噢!恩师,我来介绍,这是我王府的长史,沈曲渊。”

“晚辈沈曲渊见过徐大人。”

“原来是长史大人,老夫有礼了。”

朱由检见众人都有些过于客套,对徐光启说道:“恩师,接下来您真打算回松江!”

谈起接下来的路,徐光启即叹气又失望,他说道:“目下打算回想整理《农政全书》的稿件,写基本有用的著作,到地方民间了解疾苦!”

朱由检说道:“恩师为何不与我们通南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此番能够遇到恩师,是由检的福分。由检终生定当以师生之礼,孝敬恩师!”

“不知道王爷接下来,作何打算?”

“恩师,我原本打算从关外弄回不少物资,先积攒一些钱粮,再向皇兄谋个一官半职,积蓄力量,只要有机会就铲除阉党。一则可以帮助皇兄除掉阉党,二则,可以有实力到关外与建虏抗衡!”

“王爷,恕老夫直言!眼下魏阉是只手遮天,皇上又对魏阉、客氏言听计从,要是想除掉他,恐非旦夕之事。对于跟建虏对抗,此事倒是可行,保家卫国,自古以来是男儿应尽的责任。我大明自抗倭援朝,建虏趁势从东北突起,蹂躏辽东,辽东百姓困苦不堪!以王爷目前的地位与能力看,训练一支人数较少,且作战能力强的队伍倒是无妨!”

朱由检果然没看错人,徐光启真是一位全能型人才,他隐约记得,他的徒弟孙元化继承了他的衣钵,也是位全能型的人才,尤其擅长火器作战,是一位难得的火器作战专家。

“恩师言之有理,只是我苦于没有基地练兵,又无一位熟知火器的能手在旁协助,故此拖延至今!”

“呵呵!这个好办,元化擅长各类火器的使用,排兵布阵,作战演练。由他来帮助你,我相信会得心应手的。”

“太好了,有元化兄从旁协助,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会成功的。当然,这件事情也要在保密的前提下进行,要是让阉党知晓我们私练火器,必定会被扣上谋反的大帽子!”

“王爷心思缜密,这事的确不得不防,阉党这些人无孔不入,王爷能够在他们中间保持中立,不被任何一方所利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朱由检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命都没了,还革什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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