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抽抽鼻子，把差点涌出来的眼泪收回去“无异于送死”大眼睛总结道。
“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把阿蜜姐折磨死吧，三星那么硬都扛不住……”白发老头儿面容踌躇，踱着四方步，攥着报纸的手在发抖。越说越难过：“阿蜜姐是为了救我们……”
“要不……”大眼睛实在不愿提起渺茫的希望：“回族里求救吧。族长点头的话，阿蜜姐还有……”
“绝对不行！”报纸被他拍在道边谁家的院墙上“哗啦”：“回去就是个死！到时候别说没人来解救阿蜜，咱两个当场就会被家法处决。族里的规矩……”
“那你教我怎么做？”大眼睛实在实在很想哭，她三天来多少次想一不做二不休，然后带着阿蜜杀出一条血路，死也死在一块儿……冬天的阳光闪着她眼睛里的泪花：“总不能眼看着阿蜜姐受尽……”
“受尽什么？受惊？受精？”破锣嗓子慢悠悠得插话道“预产期哪一天？”
“谁！”
……
……
二位妙妙子对视一眼，当即飞身上房，眨眼就不见了踪迹“哪条道上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大眼睛的声音在原地徘徊。
“呦，身手不赖嘛。”另一个声音，是尖细的娃娃音“都跟我睡吧，我会对你们很温柔。”她答非所问。
“嗯……”破锣像卡痰一样得沉吟半秒“你直走三步，打右边墙，你脸的高度。她还惦记偷袭咱呢。”
就看见胡同口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得钻进来，大跳三步，右边羊角辫跟突进的眼镜蛇一般奔向右边墙，
“动了，跳起来拍”破锣嗓。
“啵！”羊角辫凌空怼上隔山打牛的气爆，没多大动静。
“！”大眼睛。
“！”美人痣“疯女人！”
“哈！被认出来了”疯女人“那怎么办才好呢？”
“那另一个肯定是射一脸！”大眼睛反应过来“你们也被狂草收买了？”吓她一跳，如果是射一脸，她这一身幻影迷踪的化形功夫形同虚设。
“……”射一脸嗓音跟吃了三斤干辣椒似的“你先别着急跑我就告诉你狂草哪一天死。”
……
……
疯女人身高不足一米四，也不知道她多大的岁数，涂着满脸的发蜡，两条又粗又长的羊角辫一直拖到地上。：“你俩长得一模一样耶！脱光了给我睡，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乖乖的我的小绵羊！”
“……”美人痣。
“……”大眼睛。
“有区别，她眼睛大一点，另一个有颗痣。然后我很饿。”射一脸白衫拖地，两手垂膝藏在更长的袖子里，脑袋被个大海螺套在里头，那个破锣似的嗓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可以变”疯女人不服不忿：“她们是妙妙子，我可以强迫她们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她们爱变成什么样子，但她们本来的样子就是一个眼睛大一点，另一个有颗痣。”
“……”美人痣。
“……”大眼睛。
“我说的是，管她们本来长什么样子，我可以让她们变成兔女郎或者小秘书，随便我怎样的小绵羊！”疯女人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眼睛大一点，一个脸上有颗痣，性格脾气倒是差不多的，有的时候傻……”大海螺沉溺在自己的逻辑里不能自拔。
“我再说最后一遍！”疯女人忍不住了“无所谓他们原来的样子……”
射一脸当即打断道：“可她们原本就是一个眼睛大一点，一个脸上有颗痣啊，我说错了吗？”
“跟你说话能气死！”疯女人。
“得啦，先吃饭吧，边吃边说。”射一脸仿佛胜利的绅士：“你们都该饿了吧？”他转过来，海螺口儿冲着疯女人，“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再看，是不是一个眼睛大一点一个……”
“昂，我边吃边看。”疯女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她脸上发蜡都裂开了，跟被阿蜜的隔山打牛拍杀一般“我吃饭，你吃屎。”她指指着射一脸，笑得更灿烂了。
……
……
一碗外卖阳春面，一碗新鲜的萨摩耶大便。四个人，蹲在街边。两个吃，两个看。
“我不理解你们到底在愁什么。”射一脸拿勺子把冒着热气的大便顺着海螺口儿塞进去“那个叫阿蜜的又没死，你们瞎担心什么。”
疯女人食欲不减，一根一根吸着面条，吃一根喝一口汤：“但是说好的一起干狂草，你们已经没机会反悔了。反悔让你们吃屎。”
“……”大眼睛看着海螺的进食状态：“此话怎讲？”
“你听不懂人话吗？”射一脸“口沿儿”还沾着屎：“我说她没死啊。难道除了死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吗？上帝啊，普天之下就没有脑子清醒的人了吗！”
“杀不掉狂草，报不了仇。”疯女人完全不接射一脸的茬，埋头舔碗，阳春面的碗底有什么好舔的？脸上的发蜡蹭得清洁溜溜的瓷饭碗油亮油亮的“美里夫人确实死了。血债就得血来偿。”
“嗯，”大眼睛：“我俩是要救人的，你俩是要报仇，合作归合作，到时候打起来，你们杀你们的狂草，我救我的姐妹。”她总觉得跟两个神经病搭伙劫牢反狱不靠谱，
“哇！小绵羊要跟我们谈条件呢！”疯女人把饭碗扔上半空中，羊角辫骤然伸长宛若深海章鱼的触手，把碗抽飞往不知道什么地方。
紧接着“啊！”
隔壁街传来“啊！死人了！”的尖叫，“快叫城防部队！”“妖兽入侵了！”
简直是个神经病。
……
……
“……”大眼睛觉得跟两个疯子搭伴，早晚要被害死。奈何形势比人强。
“你不怕把棒槌引来？”美人痣。
“怕什么，来了我就把他睡了。”疯女人果然疯的不行，她二郎腿一翘，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却在旁若无人地抠腚眼“昨天吃坏了肚子”她说。
“韭菜就是不能和猪肉一起吃。”射一脸“喂给狂草能毒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