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夜心口一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开口。沉默良久,他才缓过神来:”你……你真的要跟他离开?“
舞倾城点了点头,望着他愣在门口不敢再近一步的身影,说不上悲彻但到底是动容了。这个站在风云大陆巅峰的男人,只有她清楚他的痛苦和孤寂。所有人都认为他风光无限,却不知他只是个为爱痴狂的人罢了……
“我知道,她在哪儿。”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这段感情,她疯过,爱过也痴过;痛过,恨过也伤过……如今他能感到自己死寂一般的心,再没半点波澜……
岚夜,吾心已死,我给你指条明路,今后你寻你的她,我等我的他,恩怨情仇,以我的离开而终结吧……
“他来过了?”空气中残余的龙诞香的气息虽早已散去了大半,但仔细些还是能闻出来的。
舞倾城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舞,你告诉我,你真的能放下岚夜吗?”他不想看到她终日行尸走肉,心不走,人走了又如何?
“弑轩,我本不确定,但近日他来历,给了我最后的答案……”
宫弑轩藏于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通透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被鲜血染成了鲜明的红色……
舞倾城望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笑了笑:“弑轩,你知道曾经的我有多爱他吗?”
宫弑轩的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终究,他也改变不了那个结局吗?他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没说什。
“当初的我爱他入骨入心。我从来都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影子,一具替身……但尽管如此,我甘愿以他以为的那个人作为替身去陪伴他,甚至答应以另一个的身份嫁他为妻。用天命之术为他卜算,拼了命的修炼,只为陪她共同守护这片他所在乎的锦绣江山……弑轩,你知道吗?我从小告诉自己,是他岚夜在大雪地里救了舞倾城,所以这辈子,我不过是为他活……“
她说得很平静,却一字一顿如一刀一箭的锥在她的心上……
“但是宫弑轩,我要告诉你……”他抬头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宫弑轩,明媚地笑了笑:“我能听到心中死一般的寂静,那颗属于岚夜的心已经死了,灰飞烟灭。活着的,是舞倾城,纯粹的舞倾城!”
宫弑轩脑子“嗡“地一声,心中紧绷着的某根弦在那一句“属于岚夜的心已死”之中猛然松开,压在心口的巨石不知觉地碎了……
“啊!宫弑轩谋杀啊你!打我做什么?”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舞倾城怒瞪着眼前一袭红衣的某骚包少年。
“我被你捏着玩了好半天可不要赏你一记爆栗!”
龙殿之上,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暗涌,瞬息万变。而今日却是彻底的翻腾……
“丞相何苦抵死挣扎?就算我摆在你面前的这些罪证你都可以推掉,所有证人所说的话你都可以否认,那你大可听听这传音石。”纵然是面对老奸巨猾的三朝丞相,岚夜也面不改色。
公孙瀚博冷冷一笑,倒是不屑地很,然而在拿起传音石的那一瞬,熟悉的声音传来,尽管公孙瀚博如何稳重,城府如何之深但却抵不过这一刻的感情冲击,脸色骤变!
“公孙瀚博,公孙望雪可是你的女儿呢,难道她的话也是诬陷于你?”
这话可是极致诛心,要么公孙望雪欺君,要么公孙瀚博犯罪,如此,便是谁死的问题了……
死一般的寂静终于是由岚夜打破了:“公孙瀚博,你已是三朝为官,你知道,其实我岚夜要杀什么人根本不要什么理由。我念你百年来一心为国,放你一条生路。去天禅寺安度晚年罢。”言下之意,放弃手中的权势,回家种田吧!
公孙瀚博谢了恩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望雪……不,明妃娘娘她……皇上打算如何?”其实他想求岚夜放过公孙望雪,只是,他自知如此的他已没了资格。对于公孙望雪,说不亏欠那是假的……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说不上痛绝深恶,却也绝不算开心,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心里有伤,更有恨!
“我会将她放出宫,其他的她似乎有了自己决定。”岚夜从袖子里掏出一直秀气的传音石递给身边的福公公,传给公孙瀚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