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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1 完美·残缺

不知哪里来的鸡鸣,天亮了。

我昨晚到底盖了多少被子?怎么这么热?还这么重。

这枕头质量真不好,怎么还有毛?都弄到我耳朵里了。

诶等等,这些“毛”怎么是深蓝色的······

视线渐渐聚焦,一切都渐渐变得清晰,压在我身上这坨感觉似乎有七八十斤的“被子”也显现出了真容,似乎是三层的,上下两层都是很正经的被子,但中间还夹着一个不明物体。

徵!羽!摩!柯!

不过貌似不能怪他,因为很显然是因为我在床上躺睡着了,徵羽摩柯只是很无辜地翻了个身,顺带把被子也一起卷了过来,就成这样了,而且估计我们已经保持这个状态有几个时辰了,我的左手都被压麻了。

徵羽摩柯头压就在距离我脸不到一寸的枕头上,弄到我耳朵里的“毛”,正是他的头发,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早就分分钟给他来一个高抬腿了,但眼下不行,甚至都不能叫醒他,因为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我全身都像是烧起来了似的,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的脸现在到底有多红,更不敢想象要是他现在醒了,会是什么样的尴尬局面。

但也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吧?幸好乐正龙牙不在这里,不然估计云老板店里的醋就没了。

“嗯······怎么这么热······”这个倒霉孩子!早不醒晚不醒,怎么我醒了他就醒了呢?!怀里的徵羽摩柯动了动,又开始翻身,不过这一回可没东西给他垫着,我本来就是睡在床边的,他再一滚,直接掉在了地上。被子又把他盖了起来,这不能怪被子太大,只能说是因为徵羽摩柯身形太小。

“嗯?”这一摔显然把他摔醒了一些,在被子下面钻了几下,探出头来,他的头发因为睡觉而变得蓬松起来,但并不是特别乱,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刚睡完回笼觉的小猫,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居然真的摇了摇头,一些头发低了下去,呆毛又立了起来,整个过程中的徵羽摩柯,说不出的可爱。

“言姐······哈~欠,我怎么在地上?”

“少废话!把你的衣服穿上!看什么看!”徵羽摩柯左眼眉毛跳了一下,指了指我,说:“我至少还是穿得稍微整齐一点的吧······”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记得我昨天睡前穿得还是蛮整齐的的吧,不过我貌似只穿了两件······目光往我自己上身移了移,然后我立刻做了一个动作,很无奈但是很有效——立刻抱住枕头,挡住自己上半身,我的裤子还穿得

好好的,但上身就剩下那一点遮羞布了。“闭眼!不准看!看什么看!穿你衣服!”

这都什么事啊······

················································

“言姐。音长老又叫你,还让你顺便把他的那份早饭带过去。”

师父真是懒得可以,二楼都懒得下。不过,见到师父要怎么说呢?昨天我还惹他生气来着。来到师父的门前,我都没敢直接敲门,而是先在脑海中盘算着。

“来了就进来吧。”

“是,师父。”

师父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满脸黑线,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温和。“阿和,昨天师父当着别人的面对你生气,你有

没有怪师父?”

“阿和不敢。”

“嗯,那就好,正好,为师饿了,食盒给为师。”

“是,师父。”

师父的食盒有三层,可是每层都只有几个小碟子,对于一向比较能吃的我,这点真的是连下饭菜都还不够,可师父吃得却慢的不得了,这加起来估计连一碗饭的量都没有的菜居然还分三层装,师父这舌头也真是挑剔的可以。

“阿和,你在看什么?”

“啊?什么都没看啊。”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为师不怪你。”

“哦,师父你吃的好慢啊。”师父笑了笑,放下了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师父平时都是不吃东西的,只是偶尔吃一

点罢了。”

“为什么不吃?”

“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进食反而对身体是一种负担,等你到了金丹之后,不吃不喝一年也没什么大碍。”

“哦。对了,师父,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有。”师父手探入袖子中,摸出一张金色的卡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花完这张卡里所有的钱。”

啥?

看着一脸茫然的我,把卡片放到我面前,又摸了摸我的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放心,这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哦。”

“是,师父。”

拿着卡片回到房间,徵羽摩柯却不见了,床边留着一张纸条,上面留了只属于徵羽摩柯的十分秀气的字“言姐,音长老让我陪他出门。”看着旁边昨晚我穿在身上睡觉结果皱得一塌糊涂的衣服,轻叹了一口气,披在了身上。

算了,我自己出去玩玩也不错,这样想着,我便走出了客栈。

塞拉瑞亚城有好几个特别繁华的地方,当然了,也有好几个贫民区,我虽然不怎么认路,但就顺着人流走,也看到了不少比较奢华的地方,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都是一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尚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在这勾栏之地醉生梦死,我也知道,那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正打算回头换一条街走的时候,突然有两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擦身而过,不是说我觉得这两个人像我的哪个朋友,而是说,为什么他们和我长得如此相像?我赶忙追了上去,拍了一下左边的那人。

“那个,请问你是······”那人转过头来,他右边的那人也转过头来,我这才看清了他们的脸,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眼熟,这分明就是两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被我叫住的那个“我”比我要高一点,另一个比我矮一点。看到我的模样,两人也是一脸惊讶,

“次品。”左边那一个目光冷了下来,用很轻蔑的男中音说道,说完就要转身,却被另一个拉住了,她刚开口,我就知道了,这是一对兄妹。

“抱歉,请问你的编号是多少?”

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和气,但还没等我开口,那个讨厌的男中音就又先说了一句十分难听的话:“她怎么会有编号?一看就是次品,再看看她那皱皱巴巴的外衣,天晓得是从哪个坑里钻出来的?我们走吧,错过时间可不好了。”说完他就扯着她的手往前走,只留得我在原地。

完美的电制人,这是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六个字,不过,那个男中音的一句话却说到了我最深处的软肋,次品,分明当初就只差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却让我和别人的生活冰火两重天

双手掩面,我竭力克制自己不要继续去想。对了,既然他们是完美的电制人,那应该是有专门用来售卖的地方吧?想到这里,我便抬起头来,看向他们之前离开的方向,却早已没有了人影。

不过也许我也应该庆幸,因为如果我和他们一样,就不可能还会有赎身的机会,像他们那样的,如果在变老前没有被买

走,那卖家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要么被人买走,然后成为宠物一般的存在;要么自生自灭,等待着衰老,等待着和家禽一样的结局。

我的生命虽然曾经饱受折磨,但至少现在,这是我的,没有像他们一样,被明码标价。

·

·············································

“老板再来一笼包子。”

走进一家酒楼,坐到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望向路上奔波着的人群,心中满满的无聊,放松心情最好的方法被我发掘了出来——吃。

正当我吃得快要饱了的时候,一个人从一楼上来了,一个熟人。

熟的不能再熟。

那个管事!

一年多不见,他似乎老了十多岁,本来至少还健壮的身形变得有些发福,加上白了的双鬓,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老人。

向他招了招手,他也看见了我,黄浊的双目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说实话,我非常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是憎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毒打,我最好了朋友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最后还死在了我怀里。但是眼前的他却如同垂暮之年的老人,再想想我出牢前他递衣服给我时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其实也不想我走,也不知是因为觉得以后没人让他打,还是因为真的良心未泯。

“看起来,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还好,起码每天我能吃点正常的东西。”这句话是带有讽刺意味说出的,想想我们以前的“伙食”无非都是些残羹剩饭,还是凉的。

不过他似乎一点都没听出来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老板,一份炖鸭肫,一份鸭脯肉,加盘花生。”这可不是他在点菜,是我在点。

“你还真是能吃。”他一耸肩,正要自己点菜。

“等等,不准动,我请你吃。”

他明显呆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得看着我,但马上又恢复了“看来,你还真是嫁了个有钱的好人家,鸭肫可是很贵的。”“老娘处女身子保存得好着呢,谁嫁人了?”我很没形象地甩给他这么一句,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说话声音好像太大了。

我感觉我快要被不明原因的周围人的目光给烤焦了······

他嘴角抽动了两下,又拿起筷子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你敲我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说话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呢!”

“烦死了你······老板,开一个三楼的雅间。”

“你还真是有钱······”

不得不说,虽然刚才很丢脸,但是我内心非常的激动,第一次敢和管事这么说话,还不用怕被打,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从心底绽放开来,顿时感到心情大好,当然了,我是不会和他这么说的。

“你现在还叫言和?”

雅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着那厚厚的门板,我对这家店的隔音效果很有信心,可以自然一些的讲话了——当然了最好不要再像刚才那样。

“我不叫言和我叫什么?”

“哦,没什么,以前虽然没有像你那样出去的,但是也有被人买走后逃出来最后出人头地的先例,只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改名换姓罢了。”

“行了行了,别提以前的事,我今天不想生气。”

“以前的事会让你生气?”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说呢?”他倒也心领神会,没有再继续说。

鸭肫和鸭肉已经端了上来,他还算吃得有些形象,反正我也已经吃饱了,等他吃好了,我也还有事要问他。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你居然还会请我吃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他的双眼似乎也明亮了许多,站起身,一副转身欲走的样子。“吃完了就想跑路啊?坐下,有事要问你。”

他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又坐下了。

“这附近,有没有卖’我们’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但几乎就下一刻就回答了我“这座酒楼隔壁就是啊。”

“塞拉瑞亚一共有多少家这样的店铺?”

“工厂有好几个,但只有这一家,因为完美的产出率实在是太低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站起身,向我道了声谢,便向门走去。“哦对了。”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转过头来“如果有可能,请到那里的地下一层看一看,也许,那里还有值得救赎的’人’。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地下一层么······原来如此······难怪这条街看起来如此眼熟,在这里的地下一层,那不就是······

奴隶拍卖!

·····································

买了一身像样些的衣服,挡住了我下面皱皱巴巴的外衣,我便向那家店走去。这店装潢十分高档,招牌是用紫水晶拼接成的一个“替”字,墙壁也没有使用木板一类的东西,完全就是由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材质建起来了,往里看去,第一眼会觉得,这店里好像没有商品,全都是人,但仔细看,根本没有多少是顾客,真正在走动的,除了穿工作服的,不过也就三四个人是顾客的模样,其余的“人”面前都挂着一张牌子。

“您好,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刚到门口,两个衣着暴露的店员就把我拦了下来“请——让——开。”对于这些人,没有必要手下留情,最后一个字吐出的时候,我便释放了威压,我现在能控制的最大威压是银丹初期,但眼下我大概只放了筑基初期大小的威压,两个店员便后退数步。

“带路吧。”缓缓收回了威压,这个世界实力就是一切,实力不够的,要么就被毁灭,要么就屈服,这些店员可没那么高尚的品质,便给我前面带路了。果不其然,这里都是我的“同类”。

而且,还有两个好熟悉的身影呢。

那个男中音和他妹妹。之前不是还嘲笑我是残次品吗?你再完美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任人宰割?

他没有看向我,目光瞥向他的右边,而且不知为何,还带了几分怒意,很显然他都还没有注意到我,但怎么又生气了呢?我走到另一边,才明白了原因。

在他的右手边,是一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比我矮但身材比我好的女孩子,也就是之前我在路上遇到的。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臃肿的中年人,两撇老鼠须,一对小眼睛几乎都被肉堆得看不见了,面色发黄但还带着潮红,一看就是过度纵欲导致的。

一双肥厚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一会捏捏她的脸,一会在她腰间、大腿抚摸,包括某些禁忌的地方,幸好那女孩把腿夹紧了,不然谁知道他那双脏手会干什么,我只看了一小会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简直就像是看我自己被猥琐大叔调戏了似的。我完全可以理解此时那个男中音的感受,光天化日,自己的妹妹就这么被别人亵渎,自己却不能制止,这是何等愤怒、耻辱和煎熬。

拿起她面前的价格牌看了一下,那胖子道:“老板,这女孩我买了。”那个男中音听到了这个,几乎就是两眼喷火,一副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胖子吃了的样子,但是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他是不能乱动的,也无权干涉任何买家的购买。那老板可不管什么兄妹情深骨肉分离什么的,这一单卖出去赚多少钱,这才是他要考虑的,他拿了一个项圈一样的东西过来,从这上面的气息波动来看,这是一个中阶法器,至于效果,大概也就是禁锢、控制一类的,当然了,这也都不是这个女孩能挣脱的。

亮银色的项圈已经拿到了她的面前,这是需要她自己去戴上的,缓缓拿起了那个项圈,转头看了看焦急的哥哥,又看了看项圈,女孩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将会迎来什么,也知道自己戴上它要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只要她戴上了这个项圈,美好的世界就要和她招手了,当然了,这里是道别;只要她戴上了这个项圈,她可能再也就见不到她的哥哥,再也不会有人陪她逛街,陪她吃饭;只要她戴上了这个项圈,那么她的身体,灵魂,还有那一辈子的自由,从此,将不再属于她。

又掉下了几滴眼泪,头一抬,把它举到了头顶,竟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把项圈猛地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在到位的一瞬间,项圈便开始缩小,箍住了她的脖子。

“舞!”那个男中音忍不住喊了出来,除了老板还是面不改色外,那里已是一人笑,二人悲。“哥······”女孩缓缓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的哥哥,想要去最后一次拥抱他,那胖子手一挥,女孩的动作便僵住了,项圈控制了她的行动。

“慢着!”我看不下去了,走了出来,不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总是不敢去回想我当初和林弦生离死别时的场景,虽然这个男中音我并不是很喜欢,我们毕竟系出同源,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应该算是我的家人,又岂有坐视不管之礼?

“这女孩,我出一倍的价格,我买了。”

“抱歉先生,她已经是这位先生的了。”

我转过头,看向那个恶心的胖子,他看到我也怔住了,问道:“怎么有两个?不是说这个型号只产出了一对男女吗?怎么多了一个······男的女的?”他这一句让我更火大了,但我要尽可能让我自己保持冷静,毕竟这里也是别人的店,不到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大动干戈。

“这位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货物,还有,这个女孩,今天你也别想带走。”

那胖子的一对小眼中露出了几分狡诈,他挥了挥手中用来控制的法器,对那个女孩说:“小妞,今天是打算跟本大爷走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打算和这个不男不女的没钱还装英雄救美的败类走啊?”说完他便在那个罗盘似的东西上按了一下,女孩目光呆了一下,嘴不由自主得张开了,又闭上了,很显然她是想要抗拒这个禁锢法器,但也很显然,这几乎不可能。

“嘁,雕虫小技。”我收吸口气,让功力在指尖凝聚,又猛地前指,区区一个中阶法器,使用者也没有像乐正龙牙的能力,想要承受银丹中期的力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项圈瞬间裂开了,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一股青烟从裂缝中冒出,原本还有的些许灵性也随之消散,这个法器就算是废了。

那胖子瞪大了双眼,虽然眼睛还是很小,老板只是面露些许惊讶,但没有像胖子那样的夸张表情。胖子不信邪地又按了几下罗盘,但已经没什么用了,愤怒之色在他脸上蔓延开来,周身的空气开始出现了波动,竟然是威压,只不过相比当初药师的,这和蚊子叮没什么区别,让我惊讶的是,眼前这个胖子,居然也是修士。

至少筑基初期,因为只有筑基以上才会有释放威压的能力。

胖子猛地一转身,灵根显,是一把蓝色的剑,哦不,也许说是长一些匕首更合适,不过他这一下也暴露了自己的修为,果

不其然,筑基初期的水品,水灵根。单灵根其实是很不错的,不过,像他这样荒淫无度,估计这辈子也结不了丹,徵羽摩柯刚觉醒就是练气后期,他肯定是没有这种恶习的,但就是如此,即便是勤勤恳恳地修炼,他从练气后期走到筑基后期,中间整整过了十一年。

胖子原本就硕大的脸再一次膨胀,一股水柱从他口中喷出,我一个空翻便避开了,不是说我不能接这一下,而是感觉恶心,但就是这么一个空翻,就有东西掉出来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和徵羽摩柯一起买的那个挂饰,还有些紧张,但定睛一看,原来是阁主令牌。这东西一开始对我而言的价值,就是能在帐管那里领到些普通弟子领不到的东西,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了它本身更大的价值。

那胖子眼力自然也是不差,一个箭步上前便捡起了令牌,两只眼比之前瞪得更大了,突然单膝下跪,双手把令牌捧在手里,以一个“呈”的动作把令牌递到了我的面前。“你搞什么?”

“参见阁主。”

“什么阁主?”

“见阁主令牌如见阁主,小人有眼无珠冒犯阁主,还望阁主网开一面,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愿此生为神农阁效力,绝无二心······”

“停停停,你适可而止吧,我神农阁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从他手中拿回令牌,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我用我最狠的语气咬出了四个字和一个字“下不为例!滚!”那胖子如释重负,撒腿便跑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男中音目光完全呆住了,口齿不清地问到。“你可别想多了,我只是今天心情好才帮你们,同样的,下不为例。老板,结账。”

“那个······”

“你还想说什么?”男中音目光黯淡了几分,看了看身边的妹妹,又看向我,神色中写满了恳求“能不能每个月让我见一

次我妹妹?”我刚要开口,他又开口了。“一年也可以!”

“把你嘴闭上听我说完行吗?我刚才说要帮的是’你们’,懂了吗?”

男中音先是和我对视了几秒,突然做出了比刚才那个胖子还夸张的动作,直接双膝给我跪下了,口中只说了两个字:“主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作甚?”“我们只是单价为三千金币的动物,您买下了我们,自然也就是我们的主人。”他那妹妹见哥哥这样,便也学了起来,双膝跪地。

“这么说,你是觉得你欠我了是吧?”

“是的,主人。”

“好!”“啪”“啪”我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少在那里顶着这么一张脸喊主人,我和你们都是同类,没有高低之分,你再看到像我这样的人,也别张口闭口就喊次品,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世界不公平罢了,这两个耳光,第一个是扇醒你,你们不是动物,你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有情有义的人!另一个耳光,是你和你妹妹欠我的,这个耳光价值六千金币。行了,我也不要你们戴那个讨人厌的东西,你们走吧。”

“可是主······”

“够了!我不想扇第三下,带着你妹妹走吧,走远些。”

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摘掉了自己身上的标牌,和老板告别了一下便走出了这家店,我从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羡慕。

“这是您的现金卡,请收好。”

老板恭恭敬敬地把卡片递给了我,虽然知道这个老板眼里只看钱,但他还有些利用价值,至少,我还要让他带我去地下一层。“带我去地下一层的拍卖场。”“是。”他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当我正在想这老头是不是想动什么手脚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突然转了起来,重心也瞬间失衡,这底下一层的入口,竟然如此隐蔽,就在我的脚下,但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老头没有一起跟下来,只是地板上多了一个还未开封的面具,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黑拍卖场,一百一十九号座。底下又是一行小字:无奇不有,价高者得。

外面还是白天,但这里的光线却十分的暗,顺着路走了几个弯子,便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再走了几步,这家拍卖场的真容便浮出了水面。

我本以为,这里应该不会很大,应为如果太大了,地下都是空的上面很容易塌,最多就有师父的练功房那么大就不错了,可没想到,这里却有将近三分之二个神农大殿那么大,照明法器在人为的控制下恰到好处地起到了灯光的作用,看到全场都是戴着面具的人,我也就戴了起来,全场大概坐了近一千人,但并不显得挤,我便去找自己的位子。

现在正在拍卖的是瓷器,我对这东西一点也不感冒,很快便被一位买家买走了,接下来又是几件被鉴定为是上品的古董,都是些供有钱人拿来观赏的东西,我不禁对这家拍卖场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今天能赶上奴隶拍卖,看看能不能救几个有点价值的,现在却这么无聊的在这儿坐着。

“各位在座的老爷,夫人们,还有面具之下英俊潇洒的公子们看过来了,这是本轮拍卖的压轴品——九步飞梭,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代步法器,品阶也是极为少有的高阶,使用它时,只需要拿着它步行九步,便可以以金丹期风灵根修士的速度飞起来,时间最长可以连续飞三个时辰。时间到后,只需落地再行九步,便可继续使用,说实话,我当了那么多年的拍卖师,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法器,也敢以我的饭碗担保,整个皇城也不会有第二个,起拍价一万金币,每次至少加价五百,诸位可以出价了。”

“一万!”

“一万五!”

“两万!”

“两万三!”

······

虽然说我对这件法器有些兴趣,但是看着那么一群有钱人挥金如土似的傻傻把钱往外抛,我就不由自主地对他们感到一阵悲哀。

“二十万。”一个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却使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人再加价,很显然这已经超过了这件飞梭的实际价值了,二十万,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件东西也就在拍卖师激动地落槌声中被拍下了。

“好的各位,第二轮拍卖到此结束,请各位休息半个时辰,接下来进行的是第三轮的家奴拍卖。”

我本来以为今天这一趟是白来了,但拍卖师的这一句话却让我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知道这一轮里,有没有人会像我当初那样,自己买下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像那时一样,有人一个银币一个银币地加价。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只是中途有很多人就离场了,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参加也不想购买所谓的“家奴”。

今天这里要拍卖五十个奴隶,前四十多个,都被别人买下了,不是说我不想帮他们,而是这些人要么就是满身肌肉,还没等我出价就已经被别人出价了,要么就是上来就哭哭啼啼,有的人可怜他们就买下了,还有的人上来还没等拍卖师说话自己就先开口了,说什么自己有什么什么样的本事,会什么什么,这些人往往被拍下的价格比较高,但我觉得这些人并没有救的价值。

接下来被拖上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深灰色的头发,似乎是生病了,蜷缩成一团,这样的就和我当初是差不多的,肯定不会有人要,起步价也便宜的很,四个金币。

可就当我正打算报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如果我说的不错,一年前,同样的场合,这个声音也曾经响起过,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坐在我前三排的人,虽然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那瀑布般黑白相间的长发却说明了很多问题。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拍卖师便喊出了成交二字。

死性不改的乐正龙牙,你居然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你是人吗?他拍下之后便起身去付钱了,留我在后面继续咬牙切齿。等我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拍卖都已经结束了。

·

·····················································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原路折回,刚到外面我就看到了坐在刚才我去的酒楼的外摊的那两兄妹,哥哥正在喂妹妹吃冷饮,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场景像是一对长相极为相似的情侣,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一盒都被妹妹吃了,哥哥一口都没动,尽管他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

“天太热了,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现在貌似已经正午了,天气又干又热,“你怎么不吃?”瞄了一眼那冷饮盒子,我问道。

“我们虽然每个月都有一定的补贴,但是也只勉强够吃饭的,加上之前的老板你也不是没看到,眼里只有钱,而且抠得不得了,基本上说是一个月的饭钱其实只够二十天,哪来那么多闲钱吃这些东西,今晚在哪儿落脚还没着落呢。”

把妹妹喂饱了,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这一点,眼前的这个男中音做得几乎无可挑剔。

“你叫什么?”

“言声,这是我妹妹言舞。”

“哦,我叫言和,今晚你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是吗?”

“是.”从他的表情来看,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承认的,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眼下就是。“没事,你们顺着这条街往西走,看到一个分岔路后走左边,再一个分岔路还走左边,然后一直走,看到一家飘着’云’字旗子的酒楼就进去,里面有一位特别高大的老人,你就说你和她是我的亲戚,放心,那老板人很好的。”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主人。”

“说了多少遍了别喊我主人,喊我阿和就好,还有,向你们打听个事,刚才有没有一个黑白头发的人走过?他去哪儿了?”这一次言声没声了,言舞却开口了:“你说的莫不是乐正员外?黑白色头发。”“对,就是他,他在哪?”“当然是回乐正府啦。”“乐正府在哪里?”“这条路向东,看这儿貌似离乐正府还挺近,一路直走最多一里路就到了。”

“谢谢。”

乐正龙牙,还员外?你到底背着你师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平时看你还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说到底还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家伙,亏徵羽摩柯每天一口一个师兄地喊你,你配得上这个词么?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一路狂奔,很快便看到了乐正龙牙的府邸,光是大门就足足有五米之宽,幸好墙不算太高,绕过了那些看门的家丁,我直接翻墙进了院子,结果······居然正好有个水塘!

全身都被泡了个透,还好水塘不算太深,但很宽,费了好大劲,才从那里爬了出来。但我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孩子,但是这个宅邸也未免太大了吧。这可怎么找?

没办法,这里只能硬找,再大面积也是有限的,两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虽然我并不确定他们在这里,但既然这里是乐正龙牙的地盘,他也没理由不回来。

每一座房屋都是上好的木材制成的,有的房间门还开着,从里面的摆饰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这个。对了,现在是中午,这么大的府邸,不可能没有吃饭的地方,而且也有很多的小路,连接着各间屋子,只要顺着小路走,应该也会快许多吧?

约莫一刻钟后,我便找到了他们,不过,看到此时场景的我一点都不高兴,那孩子躺在他腿上,虽然面色比之前好了些许,但呼吸很急促,再看看乐正龙牙,手上却拿着一把匕首。“乐正龙牙!你在干什么!”

我几乎下一刻就放出了一个灵根,作剑向他劈去,我也根本没想过这会伤及我本身,换句话说,接下来的事情,也都是我没想到的。乐正龙牙不紧不慢地从头上取下一个银簪,手一挥便迎向了我那几乎是全力一击的下劈,但结局并不是簪子破碎,而是我节节后退,手腕都被震麻了,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不过至少我并不是无功而返,就在他迎击的时候,我另一只手探向了他怀中,一把抓住了那孩子的衣领,只是不知为何,一离开乐正龙牙,那孩子的脸色就又变得极为难看,呼吸也紊乱了起来。

师父,师父也许能救她!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去找师父,可刚转身,就看到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闻声赶来的家丁,看来只有靠闯的了······

“不要拦她,让她走!”乐正龙牙突然开口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家丁还是很听话地让路了。

带着那小女孩一路狂奔,我可以十分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虚弱,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都活不过今晚,拖着全身都湿了的衣服再背上她,七拐八拐地回到了客栈,简单得问了一下伙计,师父已经回来了,言声言舞在客房休息,不过我暂时没时间去和这对兄妹打招呼,直奔师父的房间,我第一次没敲门就进去了,却一下子扑在了师父身上。

“阿和?怎么湿成这样?”

“师父,您先别管我,快救救这个孩子!”

“别急,待为师看看。”师父一只手搭在那女孩的脉搏上,从他搭上去开始,每一秒眉头都比上一秒皱的更紧些。

“没救了。”

师父边说边把手挪开了,完全没注意到神色已经呆滞了的我,没救了?怎么会?刚才在乐正龙牙那而不是还好了一点吗?没等我继续想,师父就拿了一把长剑过来“给她一个痛快吧,她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了。”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为什么?”我赶紧抱住了那孩子,可师父却面不改色,冷冷的道:“如果她最后病死,会化作疾灵,这个城市就算是毁了,接触过她的你也要死,所以,她不能活,也不能让她病死。”

“不!不要!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活着?”

“你现在看到的她,其实不是虚弱,而是因为她身体里的能量太多了,而她既无法运用也无法消化,身体就活活被摧残成了这样,同时还染有疾病,这种孩子能活到这么大,也算是个奇迹了,但她现在是时候寿尽归西了。”

“师父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就像是当初的我,不断地努力,挣扎,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别以为为师真的不敢,舍小取大,为了这满城百姓,为师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师父把剑举过了头顶,我也把那孩子护得更紧了些,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透过泪目,我看到师父那把剑落了下来。

师父,你心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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