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株火云灵芝,都快长成一株岩灵药了!”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惊叫道。只见前方大约三百米处有一株形似火焰的灵芝。灵芝周围缠绕着些许的红雾,使这一株灵药看起来更加的神秘。
但是他马上又警觉起来,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大荒里面,灵药周围通常都有一些灵兽在守护,等以后自己用的上的时候吞吃。这种情况大多数也是在灵兽进阶的时候。还有一些灵兽则是以灵药为诱饵,吸引其他对灵药感兴趣的生灵,在他们要得到灵药的时候发动偷袭,这样的话,收获可就不止是一株灵药。而想要获取没有灵兽守护的灵药,那也是在一些生灵不敢轻易进入的凶险之地才会有。
但是这种情况明显不是后者。所以老人又悄悄退回到了密林中,默默地观察着。果不其然,在灵药后面大概一百米处是一处峭壁,在峭壁的下方有一处不起眼的绿色。
就在峭壁夹缝里面,是一条长大概四米的二阶初级花青蛇,蛇类的灵兽大都不如其他灵兽那样身体力量强,但是它们却有其他灵兽不敢轻易招惹的手段:毒,这使它们更喜欢偷袭,而不是打斗。这条花青蛇大概是想装成峭壁上的杂草。的确,在夹缝中蛇可以更省力地攀附在上面,但是它选的地方不对,峭壁之上的确有许多的杂草,但是会长在峭壁夹缝中的草,是没有的。全是石头......怎么会在这么一点地方扎堆这么多的草。
“畜生就是畜生,灵智不全还想这样躲藏。”话虽说的轻松,但是老人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他宁愿和同是二阶灵兽大打一场,也不愿意招惹二阶的蛇类灵兽。因为一旦中毒,就意味着死亡。
到底去不去,老人心里产生激烈的斗争,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渐渐地烦躁起来了。一株要突破到一星岩灵药的火云灵芝,这辈子遇到的几率太小了,如果得到之后好好栽培,可能都会成为岩灵药。那样价值就太高了,想想就兴奋。但是要以生命为赌注,风险太高。
这个时候老人经历了人生最漫长,最痛苦的思考。“唉~老了。算了,老了就老了吧,反正我是要老死的人了,就再年轻一把。”老人放下了手里的阔剑,从背后拿出了一把铁木弓,从箭桶里拿出来一支纯铁做的黑箭。老人的神色慢慢的变得专注,眼神也渐渐地变得锐利,背也变得挺直起来。调整呼吸,放缓心跳,弯弓搭箭。
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冷清了许多,在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中,突然间响起震耳的炸裂声,以及随后而来的破空声。一支箭拖着土黄色光尾疾速地冲向花青蛇。
“嘶。”巨大的嘶吼也随后而来,那支箭正好把花青蛇钉在了峭壁上。“偏了!只射中蛇尾。”但是根据半生的经验,老人并没有显示的很慌乱,只是马上拿出来第二支箭准备射出。但是这时候花青蛇经过两次剧烈的挣扎,已经逃脱成功,正在急速向老人冲来。这次可没有瞄准的时间了。三百米的距离对于这种以速度见长的二阶蛇类灵兽来说并不太长。
深吸一口气迅速拿出第二支箭,运气提神,只见从老人抓住的箭尾处开始,弓箭突然变成了土黄色。而这个短短的时间里,花青蛇都已经前进了一半了。刻不容缓,老人直接射出了第二支箭。可是游动中的蛇又怎么会像是奔跑的野兽那样容易射中,只见那支箭只是擦中了花青蛇而已。射在了旁边的泥土中,然后轰出直径两米的大坑。
然而这也只是稍稍减缓了一下花青蛇的前进速度而已。没办法了,老人只好准备着近身战了。迅速扔掉弓和箭等这些碍事的东西,双手拿上阔剑。
这条花青蛇全身都是暗淡的绿色,但就只有嘴巴张开的时候是红色的,看起来颇为恐怖,一到老人身前就迫切的张开嘴巴想要将蛇毒注入老人的身体。
“喝!”一声大吼,老人的阔剑就横向地拍了过去,蛇的身体很灵活,如果用斩的很容易被蛇躲过去而发动反攻。根据多年与野兽的搏斗,老人作出了最有效的攻击方式。“铛~”阔剑宽厚的剑身与蛇头做了个亲密接触。将蛇打飞了四十多米。“嗡。”阔剑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这蛇真硬。”老人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只见花青蛇倒地的下一秒就又直立起了身子。大概是被打晕了,它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而是用蛇那种阴暗的眼睛注视着老人。毫无感情的眼神,有的只是面对猎物的那种冷酷。从蛇嘴里发出了“嘶~嘶~”的轻微声响,并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如果是心理素质并不是特别强的人,见到这一幕就只有转身而逃,或者被吓得脚发软,动都不能动。
但是这对于半辈子都是在和这些野兽打交道的老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恐吓,还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情绪波动。
“来吧!”老人手握的刀突然产生本不属于自己的土黄色光芒。先发制人,这回是老人主动出击。和野兽搏斗能逃掉的可能性非常低。大多数都只能是看其中一方谁先毙命,剩下的那个则是胜利者,可以获得死者的一切。这是残酷的野外生存法则之一。
花青蛇明显愣了一下,这人在它的恐吓下竟然还敢主动地发动进攻。它接下来的反应也明显慢了半拍。应该就是刚才那一下打的确实有点重,害得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老人单手拿剑横劈而去,但是野兽疯狂的本能使蛇无视了老人的这一击,径直的冲向了老人。
老人也吓了一跳,这是把这条蛇逼急了,不然蛇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要是被咬一口就完了,在这生死时刻,容不得老人多想,只得拼命了,双方都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啊~”老人忍不住大吼起来,手上的剑也快了几分。“嘶~”花青蛇张开了比整个脑袋都还要大的嘴巴,其中散发的腥臭味也迎面而来。
画面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老人的头脑这个时候非常清醒,但是他其他什么也没想,他只是单纯的想手上的剑再快一点,快点,再快点。他想要活下去。
在把剑抡到大半的时候,他拿剑的手突然松了一点,本来应该手指引着剑,从而使剑达到与手相同的速度,这么一来手速就快过了剑速。但就靠这么一下,把本来应该直直的横劈下去的剑,硬生生的横在了老人身前。
“喝啊~”老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的把剑向前推进。只听撕拉一声。蛇开始从嘴吧处被横向的劈开成两半。
这条花青蛇可能到死也不明白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应该说是它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劈成了两半。
“呼~”老人成功的击杀了二阶的花青蛇。开始拖着剑站在那里,急促地喘息着。“这是我人生中最激烈的战斗之一吧。”老人心想。以前都是求稳,而最多只敢猎杀二阶初级灵兽中相对来说较弱的存在。直接独自面对二阶的花青蛇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毒这种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比任何凶器都让人感到害怕。被这种毒蛇咬到则更是危险无比。
喘息了良久,老人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刚才那一下,都用上了自己大部分的力气,现在连站着都是很勉强的了,比起身体上的虚弱,精神上才更是虚弱,突发奇想弄出这么一下子,以及面对生死的压力,想想都后怕。但是疲劳归疲劳,老人知道在这种大荒里面,还有许多危险的存在。很多都具有灵敏的嗅觉。如果不马上处理掉,然后离开这里,那么必然会有大祸。
拖着疲劳的身体,老人从自己拿的东西里面找到了几株具有浓烈气味的腥草。然后碾碎撒在花青蛇的尸体周围。这样虽说不能完全消除其中的气味,但是至少能掩盖一下血腥味。
然后开工剥皮,花青蛇的蛇皮还有许多的用处,这些东西可以在打造兵器和防具的时候运用在上面,以增加其特殊的效果。当然,最忘不了的还是灵兽出产的兽晶石。这个东西用处可就比蛇皮强多了。
老人拨开蛇脑,从里面取出来一颗淡青色的晶石,拿出来将血擦干净之后,整个晶石看起来就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不错,就是比一阶的晶石亮,好看。”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不由地笑出了声。
把花青蛇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打包装好之后,老人来到了火云灵芝之前,兴奋地用阔剑把灵芝连根挖起,装在一个布袋里面,这是专门用来装灵药的袋子,可以使低级灵药保持一段时间的活力,还可以直接拿来存放灵药。这是所有在大荒混的人必带物品之一。
但就在老人刚收好灵药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森林里面冲出来一道黑影,急速的向着老人而去。老人也若有所感,拿起旁边的阔剑就向后扫去。碰,一声巨响老人就被击飞出去。还在半空的时候就感觉体内气血翻腾,忍不住的喷了一口血。
老人被击飞直接飞上百来米,然后狠狠地撞在峭壁上。顿时老人只感觉身上像是散架了似的痛。
落在地上之后,一时都爬不起来。在被击飞的瞬间,他看到了来的是什么,是一头高达三米的血角犀牛,看起来也是二阶初期灵兽,以蛮力著称,皮肤也尤其坚硬。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反应的快,就会被犀角给洞穿身体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见这么难缠的畜生,难道他早就盯上了这里的火云灵芝!”老人暗叫倒霉,两只灵兽盯上同一株灵药,自己还为其中一方解决了对手,现在就转过头对付自己来了。
这头犀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原地痛嚎,声音震的周围树叶都刷刷作响,原来是刚才那把阔剑直接挡在了犀角上面,从而躲过了致命一击,而且还把血角犀全身最坚硬的血角碰出一个伤口,给犀牛带给了非常大的痛苦。但是就是因为这样,那把阔剑直接断裂开来。
老人当然不会因为阔剑的断裂而感到可惜,好歹救了自己一命。但是那把阔剑陪了自己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是一把一品宝器,老人感觉就像失去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了一样。心里落空空的。
但现在明显不是悲伤的时候,必须马上逃离这里,但是又要怎么办呢?
突然老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突然站起来背向血角犀,向峭壁之上爬去。“爬树,爬山可是双脚着地生灵的优势,可不是四脚着地生灵能够比得上的。”老人选择了从峭壁爬上去。可是血角犀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愤怒的血角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伤害自己的人类。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自己盯上的灵药。
“吼。”一声愤怒的吼叫,血角犀就冲向了正在奋力攀爬的老人。只听“碰”的一声,犀牛就重重地撞在了峭壁之下,整个身体都有近半镶嵌在了岩石之中。
巨大的震荡使许多的松动的石头开始从峭壁之上滚落,也差点直接将老人震下峭壁。但是接下来可没有那么幸运,落下的石头可是不长眼的。
老人只有尽量的贴近峭壁,靠上面凹凸不平的岩石能挡一些伤害。但是也还是被几块石头砸中脑袋,弄的鲜血直流。剧烈的疼痛感使老人差点依附不住岩石而掉落下去。
但是老人知道,这还没结束,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忍住全身的疼痛,老人开始了攀岩行动。期间血角犀有带给了老人一些麻烦,但是最终老人还是顽强的挺了过来。
头上伤口的血染红了自己大半衣服,拖着与花青蛇战斗还没恢复的疲劳的身体,老人别无选择,只能就这么爬上去,爬不上去的结果只能是一个,死亡。
下方,血角犀不肯离去,还在努力着。过了一个小时,老人到了一个被云雾所笼罩的地方。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悬崖的下面了,但是令人绝望的是,还没有看到顶峰。虽然老人头上的伤口已经被风干的血液堵住,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了。但老人还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眩晕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血造成的,但是老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手上的力道也开始变得没有开始的那样有力了。
继续向上,昏昏欲睡的感觉,加上全身的疲劳,老人有时候都忍不住的想就这么放弃。掉下去吧,掉下去就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还有更危险的时候,两个小时后,老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虽然是在悬崖上面,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睡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意识与现实已经开始混淆,他开始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了。每当他停下来,手要快抓不住岩石,从上面摔落的时候,他就凭借着危机感,从半睡梦的感觉之中苏醒,惊的一身冷汗。然后又和抗拒着的身体做抗争,他已经累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老人还不想死,他凭借着这样一股不屈的信念,不断地爬了个五小时,终于在最后一部分身体脱离悬崖,倒在山顶的时候,老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