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儿,来,把这碗粥喝了。”小叶笑眯眯地,一脸无害地将粥碗递到鑫儿跟前。
鑫儿低着头,一再推辞:“这是二爷的伙食,奴婢一个低贱丫头怎么敢动二爷的伙食。”
“不要紧,来嘛,”小叶热情地邀请,“这是二爷赏给你的,你要不喝,就是个不听话没规矩的丫头,来吧,喝了。”
鑫儿吓得面无血色,“噗嗵”跪地上,“奴婢不敢。”
“什么不敢?是不敢喝粥,还是不敢不听话没规矩?”妯妍看着小叶现在堪比芙蓉出水般清纯无污染的笑容,由不得也打了个哆嗦。
“奴婢不敢不听话没规矩。”鑫儿细如蚊声。
“那么就把粥喝了,喝干净了,后头还有赏呢。”
鑫儿差些就没直接晕在地上了,她勉强地支着身子,面容比哭的还难看,接过小叶手里那碗,手抖得像是在抽筋。
“小心,别洒了,这红豆黑枣贵着呢,浪费了一点儿也要扣你好几月例钱的,小心啊。”妯妍有些蠢蠢欲动了,她真想上去揭了小叶的面皮,看看她的真实模样到底是怎样的。
鑫儿先是一点一点抿着喝,喝到一半时才狠下心咕噜咕噜给灌了下去。
小叶扶起捧着空碗的鑫儿,笑眼如媚地说:“这才对嘛,主子赏你喝这么滋补养生的粥,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我跟你说哦,鑫儿,红豆黑枣对女子养生特别好,比如说,它可以让女子气色红润,达到养颜美容的功效,尤其是它还能增强体力哦……”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养生阔论,房里的少爷老爷以及妯妍冷汗直冒,连带鑫儿也是哭笑不得,她逼自个儿喝了这不该喝的粥,又貌似好心地告诉她诸多益处,她都不知道打哪儿恨她了。
“奴婢谢谢二爷赏赐。”最后不知怎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了。
小叶笑得更欢更媚,“二爷说了,既然鑫儿喜欢,又这么有用,往后这粥全赏给鑫儿喝去,一天一碗,可不能断哟,不然这效果就不见了呢,对了,刚才我还跟二爷说,我要跟鑫儿学学这煮粥之道,不如往后就让我来煮给鑫儿喝吧,好,则加勉,不好,则改之。”
自这天夜里到被遣进四夫人屋里,小叶就与妯妍同床共枕着,妯妍每天早晨醒来,看到的都是小叶睡觉的同一个姿势,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压在她身上。
幸好两人是分被而眠,否则,没有隔着一层棉被而直接受压的妯妍定会奇怪,为什么那样娇媚的小叶的身子为什么会硬得跟男人似的。
晴朗的早晨,云雾散去,阳光照耀在熹宅大院中,一抬头,就能看见蔚蓝天空似海宁静,空旷幽远。
就好比某人的脚步,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小叶有个很不好的习惯,每天早上喜欢装睡,明明妯妍醒时她也醒了,偏就喜欢装着没醒,让妯妍在自己的压迫下起身穿衣,然后从背后看着跟她长得略有区别的身子,一点一点掩盖起来。
今儿早上,小叶好像没了这心情,睡依然是装的,只是一直装到妯妍出门她才睁开眼睛,像要逃命似的快速穿衣出门,直直地飞出了熹宅大院。
****的,车夫都死光光了,等了半时辰也不见一辆!
距离熹宅百米外的狭道上,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影子立在晨阳浅照在路旁,朝西边一直张望,心里把能骂的都骂了个遍,也不见有车轮影子出现。
“公子主人。”这时一个叫声出现在白衣俊影的身后,白衣俊影赫然一跳,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贴身保镖俯首甘为孺子牛般地对他垂头敬礼。
“哎呀,是包子啊,说了别叫公子主人,要么公子,要么主人,什么公子主人,洋不洋土不土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个白衣俊影的主人大约是小叶的孪生哥哥,除了性别,没不一样的。
而他嘴里的包子,就是那个那天在“浣淑坊阁”带头绑架妯妍的刚俊男子。
包子嘴唇微抽,他本名叫鲍埘,到了自家主子口里就变成包子,“主人,公子,”包子想想,自个儿不是洋人,还是叫公子国语的好,“您忘了上次交待鳗豆说只要冷子君回去雪毓苑,第二天就来找公子的吗?”
估计是小叶孪生哥哥的公子一拍脑门,顿悟道:“我这脑子怎么碰上她以后就这么不好使了呢?”
包子听得奇怪,问道:“哪个她?”
小叶孪生哥哥公子瞪眼骂道:“关你屁事,问你,豆浆馒头他们呢?”
估计这位公子身边的保镖的名字都是主子额外赐与的,都跟吃的有关,看来这位公子哥儿着实爱吃。
包子每次听着公子把他们几个身强体壮的镖子叫成早餐,都要苦笑一下才得以安慰地回答:“赶车来了,怕公子久等,我便先来见公子。”
“很好,待会儿,你们就把车停在熹宅大门外,这会儿熹宅主子都还未起身,没那么早出门,应该不会被发现。”
“公子打算今儿要去哪儿?”
公子哥儿勾勾指头勾引他过来,嘿嘿荡漾地低声笑说:“柳垂花街。”
“啊?”包子吓了一跳,“公子要使熹二少爷去那种地方养神,公子太神奇了。”
“滚!”公子哥儿皱着轻扬的俊眉,低吼一声,就见包子追寻着豆浆馒头的车子去了。
妯妍在少爷屋里伺候他吃东西,鑫儿已被勒令十指不沾少爷吃食,一大早地说好要为少爷负责膳食的小叶又不知所踪,妯妍只好自己凭借前世的厨艺给少爷弄了点稀饭。
熹宅讲究术业有专攻,是什么料儿在什么位置,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儿,如一等丫妯妍,二等丫嶙贻、岫岚、鸯峿都不在厨房待的,对于膳食自是从不上手,妯妍昨儿夜里得了老爷指示,说今天的二爷是小叶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打扰,妯妍本不想进屋去打扰,无奈屋里压根没有小叶,只有二爷饿得唤天不应唤地不灵,她才只好犯了规矩给二爷喂一顿饱。
小叶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点风尘的气息,见妯妍陪着该陪着她的二爷,立马挂下脸来,不讲情面地将妯妍轰了出去,无奈二爷的粥才喝到一半,就同妯妍一同被轰了出去。
二爷用犀利的眼神告诫小叶:“我还没吃饱,下次再让我吃不饱,我就把你轰出去。”
小叶嘿嘿笑着来到床边,似是读懂了他的眼神,忙说:“别生气,二爷,我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吃个痛快。”
二爷犀利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终于也愿意用那一嗓子如溪泉潺动的动听声音问道:“什么地方?”
小叶眨眨眼,“你去了就知道了。”
二爷被小叶不由分说地换了衣裳,半抱着从宅中下人讶异得如同吃了蚯蚓的表情下由正门出去,还没来得及分辨,二爷就被小叶扔进了豆浆馒头包子备好的马车帘子里。
包子双手抱拳一句奉承:“公子孔武有力,包子再练半世也赶之不及。”话未说完,就被某某踢上了车子。
“少废话,去柳垂花街。”
豆浆馒头得令,马鞭一抽,马蹄飞快驰去。
“小叶”在车里在二爷毫不避讳直视的目光下,迅速地脱光了衣服,露出光溜溜曲线分明的健硕膀子,倒叫病了许久身上肌肉有些萎缩的二爷有些自卑地垂下了脑袋。
“小叶”豪放地拍拍地他的胳膊,安慰道:“放心,哥们儿,你只要下了得决心,你也会变得跟我一样……颠倒众生。”
一滴汗从二爷额际流下,“你要带我去柳垂花街做什么,我还病着,我还伤着。”
“小叶”的眉眼还未擦去小叶留下的俏美眼妆,斜睨眨眼之间竟是顾盼生辉,但在二爷眼里,却是肠胃翻江倒海。
“你就是想做什么,我也不让你做。”“小叶”霸道地说。
“那你让我去做什么?”
“小叶”终于弄掉了小叶留下的所有痕迹,一张俊美却更具英气的风流脸庞呈现眼前,伸出手掌道:“好吧,重新认识一下,本人姓叶,名叫卿枫,全名叶卿枫。”
二爷刚想咽一下口水,被叶卿枫的话顿时堵住了喉管咳了出来,“叶……叶卿枫?”二爷突然莫明其妙笑了出来,“你叫叶卿枫,哈哈哈……”
叶卿枫皱起眉,“你笑什么,这个名字很难听吗,我可是想了整整好多时间才想出来的。”
二爷的手臂搭上叶卿枫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没……没有,很好听,叶卿枫,我再问你一遍,你带我去柳垂花街做什么?”
“熹少泉,”叶卿枫眯着眼睛对他笑,“柳垂花街的花铺有一个特点,你有没有发现?”
“每个花铺都不一样,甚至没有重复的,除了雪毓苑。”二爷说得轻描淡写,原是这特点早就被他注意到了。
叶卿枫拍掉熹少泉的胳膊,自己却搭上了他的肩膀,半侧身子与他靠在一起,凑在耳边笑道:“知道为什么没有重复的吗?”
四目相对,近得能将两个同样俊挺的鼻尖靠在一处。
叶卿枫说:“因为除了雪毓苑,那里所有的花楼都是一家的,每座花楼不重复是为一种经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