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汗颜，有点迷茫，是的，我为的是什么？是钱么？应该是，这东西让我迷失了自己，赚钱的办法有很多，我却选了一种最偏门的一种，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他妈混，你还能干啥？更何况，答应白姐的条件在那呢….见我不说话，黄父喝的有点颤抖的双唇，再次说道“也对，这小子小就没妈，缺少母爱，也没上过啥学，现在叫个正经工作也得大学毕业..”黄父突然有点激动，喝了口酒，酒劲一下子顶到头顶，爬到桌子上“可就他妈这样，我宁可他去掏粪，宁愿他啥也不是，给我丢脸，也不想他去混社会，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他一个亲人，活着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他么，要是他那天让人砍死路上，我咋活…”
“这事怪我，是我没能力，不能给他好的生活，不能让他当富二代，怪我、怪我、怪我..”到最后，黄父一度哽咽，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想，他应该是很痛心的吧..没到一分钟，呼噜声响起，我有点懵逼的走下炕，也不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一脸幸福的为了他们儿子活，推开门，见黄中心坐在院子里的水泥台阶上抽着烟，脸上明显有泪水的痕迹，显然，我俩在屋里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他耳朵之中。我没说话，此时也不管能不能着火，就是感觉心口闷得慌，拽出一支烟，点燃。
“睡着了吧？”黄中心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黄中心叹了口气，把烟屁扔到地上“我他妈就知道，见酒就喝，喝上酒多！”站起来，转身，走到屋里。
他先是上炕，从柜子里掏出褥子，再把黄父抬到褥子上，看了一眼，感觉大夏天的盖被肯定热，拿出床单盖在身上。下地，抱了一把玉米杆，开始烧火…
即使在夏天，睡凉炕，还是容易生病的。
我家里，黄中心坐在沙发上，我坐在茶几上，黄父的话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的过，好像魔怔了一般，闪的我脑袋有点胀，无奈的搓着脑袋，悠悠说道“兄弟…”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啥”黄中心直直打断我“既然你叫我一声兄弟，事，咱得办，路已经选了，就不能后悔，不管以后啥**样，都得走下去…”
我竟无言以对。
“在帝都晃悠了几年，原本以为是个实现梦想的地方，可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黄中西冷笑着面无表情的说道“咱都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路，还能让咱选几次，说不年轻了？这话有点伤感，可真不年轻了，古人说，三十而立，可他妈眼看着就到三十了，到时候还无所事事是不是让古人笑话？”
“虽然这条路是我把你拉上来，可你现在踩的不深…”我缓缓说道。
“操，今天来那些人，认识我是谁啊，还不是因为你一个电话？其实，混社会这条路是最单纯的，人狠了，也就站稳了，出名只是一个机会、一次挥刀，如果混的好，用五年玩狠，用三年站稳，用一辈子赚钱，这买卖，值！”
“操，我发现还真说不过你！”我站起身，回到卧室，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走这条路，我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此时我只能扬天长啸：叔，我尽力了，可你儿子绝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一连两天，我俩都在外面晃悠，看哪里有出兑或者转让的广告，因为这样混吃等死真不是办法，就像本山大叔说的那样，生活：生下来就得干活，闲着容易生病。
可是，我俩迎着烈日，脸上都快筛掉两层皮，把我吴彦祖的脸蛋都赛成吴孟达了，也没找到合适的，就像是饭店，挣钱是挣钱，可我俩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厨师、服务员都得雇人，兑下来当甩手掌柜，又不现实。
还有小型的游戏厅，里面并不是单纯的游戏机，有跑马动物园一类的赌博机，价格倒不贵，完全可以接受，而且有固定赌徒，基本接下来就能挣钱。可这背后复杂的人际关系，以我俩现在的人脉根本玩不转。
我俩走在大马路上，一人跨了个小包，这是为了谈生意买的，我还好，可黄忠一个老长毛夹个包，怎么看怎么另类，我被热的后背都湿透了，有点烦躁“你能不能把你那两根毛耗下去，我瞅你怎么这么别扭呢？原本能谈下来的事，看你模样都不能行”
“别BB，这叫信仰懂不，知道高尔夫不？就因为头发长，才能画出《向日葵》这样的世界名画！”黄中心热的直伸舌头，坐在阴凉处。
“操，就你还他妈艺术家，我都知道那叫高尔基！”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再说，《向日葵》也不是高尔基画的啊，那时莫扎特研究出来的！”
这时，一位妇女带着一位六七岁的小孩，走到我俩身边，小孩拍拍我的后背，一脸的天真“叔叔，你俩说的不对《向日葵》是唐伯虎画的！”
他妈妈对我俩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抱歉抱歉，小孩不懂事，打扰了”随即把小孩拽走，走了能有三四步远，我还依稀的能听见“以后别瞎说话，《向日葵》是梵高画的，记住！”
这话听的我俩老脸一红，对视一眼，黄中心当时不愿意了，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就说小城市不行，连隐喻都听不出来，我不把梵高比喻成高尔夫了么！”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电话铃声，打断我，这些天电话确实多，为了不耽误事，也没放兜里，一直用手抓着，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
“喂，您好！”我很客气的问候一句，以为是谈生意的。
“呵呵，是我，龙！”电话那头回道。
“对，我是龙，您是？”我再次问道。
“操，忘记这事了，你也叫龙，我野马滩！”电话那头爽朗的回道。
“嗡”我脑袋瞬间迷糊，野马滩龙哥这几个字给我伤害太大，可我又不敢得罪他，因为整不过他，笑着回道“哦，龙哥，啥事啊？”
“现在有时间没，来野马滩一趟，跟你谈点事！”
我眉头一皱，捂住电话，小声对黄中心说了句，他比我还紧张，有点抓心挠肝的意思，我一看，完犊子玩意，想了想，然后松开手回道“行，半个小时之后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