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就去,佫中悸收拾好自己,一声异于常日紫袍的玄色缂丝长衫,外着同色狐绒领大氅,腰间依旧是黑粼作封,只是一头长发却是只挑了几缕用发带缠在脑后,收敛了一直温润无辜的笑意,看上去为他本就绝色的脸添了几分冷色和孤独。
本来这样的穿着并不适合拜年这样喜庆的事情,但佫中悸就是这么穿了,没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只是认为这样的穿着更适合去见朱老,不仅仅是怀念旧人,还有博取同情的成分吧,即使是对着这个一向对自己很好的长辈也少不了算计。
从马车上出来,佫中悸看着靖国公府的匾额暗暗心想,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一轮党争又在蠢蠢欲动了,这个皇朝,必定在他手中挣扎。许久,等到一起来的白睿叫他才返回神来,整理好表情,淡笑着走向门口。“右相大人稍等,且待属下通报一声。”门口全副武装的兵士上前行礼,板着一张黑脸道。佫中悸秉着一贯的笑意点头:“辛苦了。”那小兵再次施过一礼,才进门去。佫中悸不由好笑,怪不得没人喜欢来靖国公府拜访,这门口跟黑面神似的四个门卫实在是……朱老的风格,这大过年的还杵在门口。
“公爷,右相大人来了。”黑面兵士在正堂门口禀告。朱律笑容忽然滞了一下,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随即恢复了正常面色:“请右相大人进来吧。”
“是。”黑面兵士一丝不苟行完礼方才出来请佫中悸进去。
佫中悸带着一脸冷淡的白睿进了正堂,看到正位上的人,也是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个人。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他的礼数,当着朱老的面并不宜行效忠礼,只拱手道:“见过朱老,下官拜见墨王殿下。”白睿什么都没说,只跟着拱手。有苍云惑在,他不开口,朱律也不好贸然开口,佫中悸便也一直躬身而立。许久,才听到墨王的声音:“右相大人不必多礼,坐吧。”佫中悸直起身,含笑点头:“多谢殿下,多谢朱老。”“这位是……”墨王开口问道。佫中悸微微侧身:“这位就是下官义兄白睿。”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神医白公子。”
“不敢当,区区江湖人,不足轻重,墨王殿下谬赞了。”白睿在江湖上混迹已久,对这些话也没什么奇怪,只淡淡的谦虚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墨王也识相的不再多说,收回目光。本来朱律墨王好好聊着的话题因了佫中悸到来而停止,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本来融洽的氛围也尴尬起来。
墨王提出离开的时候已是晌午,知晓他要进宫用膳,二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才回到了堂中。
……
“朱老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墨王的确是很适合那个位置。”佫中悸侧首看向堂外,黑衣黑发,面上竟显出一股子凄冷来。
朱律苦笑:“我早就是墨王一派的人,若非如此,只怕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你没查查我这些年的事么,瑜王不可能会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