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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定大计

家臣的回归,让李玄霸放下了心。这几日,除了日常的生活,他每天都召见几位家臣,商讨将来的发展事宜,从各个方面考较数人。他发现,李渊分给他的这几个人全部是人才,且各有所长。

金彤,原本是商户,精于算计,对商事异常熟悉,他就曾向李玄霸提出要发大财,就必须组建商队,远走岭南、西域、高丽、辽东。这也与李玄霸当初的想法甚为契合。

胡清,也就是眼神浑浊,李玄霸看不透的那个人,竟然出身绿林,对江湖切口无不知晓,且人脉极广。此次长安闹事者便是他处理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短短数天时间就让那些闹事者偃旗息鼓。听说了这些事,李玄霸立刻便给胡清定位,情报部门的首选主管。

刘夏,祖上是塞北有名的豪族大姓。曾祖从刘家分离出来,后因战乱遭劫,家势零落,到他父亲时,已是生计困难。后于太原从军,李渊甚喜他孔武有力,又身具家传武艺,冲锋陷阵无往不利。这显然是贴身侍卫头子的人选。

张横宋金,二人乃李渊家僮,其父亲曾为李渊的父亲李昞的家臣,随李昞征战无数,后被派往西域、岭南驻守家业。在李玄霸看来,这两位可是现成的商队首领。

这五个人,金彤因极具统筹能力,安排诸般事宜没有出过差错,在李玄霸手下是领军人物,其余四人对他是言听计从。

李玄霸甚至要感谢苍天了,有了这五个人,他的计划将会顺风顺水地展开。当他把自己的计划向几人和盘托出的时候,金彤立刻便进行了筹划安排。张横宋金受命组建岭南、西域商队,胡清负责情报,刘夏暂且担任李玄霸卫队首领,待组建了正式亲卫之后再进行训练。

金彤进言道:“家主,现今咱们剩余两万三千贯,组建商队,雇佣护卫,采集货物每队五千贯足足有余,属下计算过,西域商队的收益应该在两万贯上下,岭南的稍低一点,也应该在一万五千贯左右。家主要求每日收集的消息目前是最难的,根据胡清的安排来看,恐怕要数月之后才能初见成效,且最耗费钱银,他的职责要联系诸多故交,所费银两少了一万贯怕难以成事。”

看胡清点头,李玄霸笑道:“那叫情报部门,胡叔叔要联系的人多,自然就耗费银钱。其实,除了要联系故交之外,胡叔叔可以在各地的商户、牙行、漕运上下些功夫。咱们目前要收集的消息颇多,耗费自然就多,另外,千万不可小看这个,一旦咱们得到的消息比人家早一点,哪怕是一个时辰,那咱们就可以依此施措,无论是对朝堂、战场、民生都极占优势。”

几人悚然一惊,他们跟随李渊多年,自然知道消息的重要,只是原本所了解的只是军中的邸报而已。现在知道竟然可以和朝堂、民生有关。金彤可以想像到,率先获得消息的军队、商队将占尽先机。

李玄霸又道:“情报部门草建初期耗银,却也不是没有收益的,试想,咱们把一些不危及自身的情报出卖的话……当然,胡叔叔不仅要收集情报,还要把你的部门多元化,嗯,就是多设几个下属部门,比如,专门对消息进行甄别的、设计隐藏身份的、潜入敌方进行破坏的,胡叔叔可以先自己想一想,回头咱们再细谈。”

原本金彤对胡清所做的事认为是靡费钱银,现在听李玄霸这么一说,心底豁然开朗。

岂不知,就这一天的谈话,造就了大唐第一家情报院的诞生。今后战事频繁,这家机构大发战争财,贩卖消息,其收益甚至超过了岭南、西域、辽东、高丽四大商队的总和,这是金彤始料未及的。

李玄霸又提到了舰队的问题,主臣一时无计可施,暂且不说人才缺乏,单是组建就有困难。首先,朝廷不许,再次,这可是个烧钱的活,别说就他那点收入,恐怕整个大隋一年的赋税也经不起折腾。

李玄霸沉吟一会儿说道:“舰队组建非是一家之功,暂且不论。只是先搜寻有这方面兴趣的人吧。”

闻听此言,刘夏眼前一亮,问道:“家主可记得我那侄儿刘仁愿?”

李玄霸笑道:“当然记得,母亲还说三姐的丫鬟熙儿与他两情相悦。前儿,母亲已经把熙儿收为义女,现在是我姐姐了,说就等刘仁愿来提亲了。”

刘夏惊讶道:“这这,夫人大恩,刘夏无以为报,我就去给夫人磕头。”说着急急忙忙去了。

这厢留下几人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

主臣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喝茶等待刘夏。不久,刘夏满面感激走了回来。见到李玄霸就要拜谢,李玄霸赶紧制止他说:“刘叔叔,你别再谢了。我和熙儿姐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弟,别说母亲收她做义女,就是我认了姐姐又有何人敢小瞧?要是说谢,过几日,你让你那侄儿来给母亲磕头吧。”

刘夏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刘夏说道:“我那侄儿,表字士元,其父刘大俱和我同一曾祖。这小子今年十八岁,素有大志,尤其喜欢水战之术,可惜我朝水师不被重视,仅以运送粮草为业。他长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李玄霸笑道:“刘叔叔,水战之术可不简单。我们目前所知的仅是江河之战,至于那海上战术才是奥妙无穷。水师的发展,任重道远啊。几位叔叔可以想一想,如果咱们有自己的海上舰队,只需数艘海船,将那岭南的货物由海上运来,一次运来的货物相当于数次商队总和,再加上减少的人员、车马费用,我们的收益会是多少?”

金彤默算了一下,不由被自己得出的庞大数字震惊了,说道:“确是如此,”不由又想到什么,“只是,国朝对水师限制极严,目前所有的战舰多是五牙大舰,况且,以唐国公的势力,还不能参与水师建立。”

李玄霸笑道:“咱们目前只是提出了设想,以后再找机会渗透就是了。再说,那五牙大舰只适合在江河中作战,一旦深入大海,面临的将是船毁人亡的结局,并非首选。要建设海上舰队,必须咱们自己动手。嗯,还要和岭南冯家合作才行。”

几人一时陷入沉思。良久,宋金才道:“那冯家世守岭南,家中人才济济。整个岭南几乎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外边的势力很难侵入进去。时任家主乃是被岭南公推为‘圣母’的谯国夫人。”

李玄霸已有定计,轻松笑道:“此事不急于一时,待咱们初定根基之后,有机会我亲自到岭南一行,见识见识这位谯国夫人的风采。”

李玄霸接着道:“我还想,咱们的发展不能再拖,眼前天下即将大乱,早一天发展就早一天占据优势。胡叔叔的工作可以先做起来,张叔宋叔的商队也可以先募集人手,就以你们相熟的辅兵退役人员为主吧。待年后我和你们一起去长安,召集府中附翼的商户参与,届时,岭南、西域的商队就能进行首次行商。”

金彤筹划了一会儿,说道:“家主,既然打算进行,就宜早不宜迟。胡清仔细筹划一下,一旦定计,尽早出行。张横宋金给相熟的兄弟发信,必要说明待遇从优,让他们先一步到长安会和,我把商队的事发信给附翼的商户说明一下,让他们及早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家主也准备一下,或是年前,抑或年后尽早去长安。”

看金彤安排得头头是道,李玄霸心下一阵欣慰。仔细想了想,郑重说道:“几位叔叔都是见识过人之人,当今天下大势我不说你们也能看透。今日,咱们定下了将来的发展大计,但有一事我要说明。”

几人见李玄霸说得郑重,起身肃立道:“请家主示下。”

李玄霸环视几人,缓缓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朝苛税繁重,百姓徭役沉重,目前已经有不少蠢蠢欲动者,可能不久就会****频生。届时,我父亲亦可能会出兵平叛,我李家也可能会遇到千年未有的机遇。我的性子你们清楚,辅助安定天下或许能行,鼎定天下非我所能为。俗话说,万事不可强求。我的目标不是天下共主,而是为了家人的幸福。我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这个目标不能变,今后咱们的实力再强,也不能把目标定在争夺天下上,几位叔叔切记。”

众人脸有戚戚之色,金彤说道:“家主,咱们弟兄几个随老公爷征战了一生,见惯了变迁,也见惯了生死,自己这条命早不放在心上了。既然家主已经决定,我等就不再多说,今后必唯家主之命是从,为家人幸福而生。”

这句誓言一出,李玄霸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事。自己本就没有争夺天下的心思和能力,有二哥一个家伙烦恼就够了,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辅助工作做好,争取在一个万世永存的大唐上留下一笔就够了。一众家臣既然明了了自己的目标,就不会再起别的心思。

李玄霸放下了心事,家臣们明白了家主的目标。下面的气氛便活跃了起来,对李玄霸的规划纷纷献策,期间争论横生,不乏相互责骂之声。哎,李玄霸叹道,到底是一群杀胚,指望他们彬彬有礼?

然而,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定下了初步计划。第二天,张横、宋金、胡清便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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