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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警校像是一所孤儿院(1)

每做一个决定的用意,每次期待的目光。每位彼岸吹风的少年,每一个仰望天空的日子。

走了很多圈直到汗水打湿鞋底,踢足球的人渐渐离场,风卷走路边的烟盒。

王叔问我累不累。我说挺好的。

走路真是一门很好的学问,要坚持不懈,要找话题,要思考,要融入境界。徒步旅行时有过这种氛围。小时候上学总会走挺远的路。和女生走一起时会去注意的表情。它们全得益于走路。

走路方式有很多种。有朋友间勾肩搭背的走,情侣暧昧的走,扶梯上原地不动的走,小心翼翼的走,放纵的走。想到它们我看到许多过去的影子在我脑海漂浮。

小时候奶奶蹲在我前方摊开双手,我小跑着去拥抱她。后来我看着妈妈牵着弟弟学走路。后来奶奶和妈妈总是为我和弟弟的一些事情吵架。奶奶雨天拿着木棍路过我家屋后的竹林。妈妈提着桶去给我家的菜园浇水。我在家门前的田野滑倒在水田里。

而现在身旁有神经兮兮的女同学路过。有看起来高冷派的男生路过。有叼烟卖弄表情的人路过。有仪表堂堂的人路过。

各色各样的线条冲刷着我的视线。

行李箱,篮球,黑色背包。

男生怀抱中的玫瑰,书桌上的摄影杂志,堆积在门口的饮料瓶。它们被用来旅行,打磨时光,消遣寂寞,贩卖。

杨汐有段时间联系我,说她心情不好,可否陪她聊聊。我无从拒绝,是我初中同学,好像还同桌过。

大抵是宿舍关系难处,愿望没能实现,未来很迷茫,想找对象之类的话。

其实名字和名字之间,所要承受的,要把握的都差不多,没有谁看起来很容易的样子。

摄影杂志上的模特很耀眼,里面有许多少女情怀。我的外公如今是百杰诗人,坚持了很久寄了许多封手稿。最近播放器排行榜许多人在听薛之谦的《演员》;俊哥调侃我,有一个牛逼的外公却有如此不争气的二货。

王叔问我身边有没有靠谱的人。我犹豫片刻,唯唯诺诺的说好像有吧。

杨汐不知为何你喜欢古代的东西。

奶奶第一次提到你,不知另一个世界里你过得可好。

妈妈这个周末我终于拒绝外出了。

小宇我又没帮你抢到火车票。

突然想大摇大摆的走路,洋洋洒洒的学外公练毛笔字,想帮某女生写点文字,想痛快的喝饮料,空瓶送给捡饮料瓶上交的大学同学。

想去亲戚家做客,在城市里的高楼里看绚烂的夜色,和朋友出去喝酒然后醉醺醺的回家。

我想起高考结束那天夜里,我们在KTV喝高了,胖子去旅馆睡得像头猪,凌晨两点我们坐摩托车去东湖公园。湖边清风徐徐,林中路阴森的要死,我们躺在木椅上,耳边全是嗡嗡的蚊子,最后闹腾着各回各家。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在泥土上留下脚印,被岁月尘封,被雨雪吞噬,被我们悲喜交加,被我们翻找出来。

像无声电影的深夜,你睡了没有。想起你的脸,有多少人安眠或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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