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觉得自己快疯了,即便不疯,让这个老妖怪颠三倒四的交流一番,也离疯癫不远了。
老妖怪恨极了卓玉骗他,气呼呼的一脚把卓玉踹进坑里。卓玉胸口挨了一重重一脚,仿佛被狠狠重兵器狠狠地撞了一下,眼冒金星,一阵发闷,还没回过神来,劈头盖脸又是漫天的泥沙如雨而下,从脖子里,鼻孔里落进去。
难道今天就要死的莫名其妙的?
卓玉第一个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憋屈和郁闷。
那老妖怪一边挖土填埋,一边仿佛老太太一样碎碎念,卓玉到了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仿佛大彻大悟的高僧一般,心里陡然安静下来。
这一安静下来,突然就心里清明很多,灵觉仿佛活泼泼的水光,镜子,照耀四方,纤毫毕现。
耳中突然就听到一声惊讶的低呼。
“咦?”
卓玉接着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文士长衫,腰悬玉佩的中年人,他就站在卓玉面前,也是老妖怪对面,让卓玉奇怪的是,偏偏老妖怪仿佛没看到一样,居然毫无察觉,即便是一眼看过去,眼神里也毫无波动仿佛那里空无一人!
这人盯着卓玉,温和的眼神中有些微的惊讶,上下打量一番卓玉,突然道:“小子,你是不是有时候会发疯发狂,莫名其妙的就会失去意识?”
卓玉心中一动,就要开口说话,就看见中年人招手阻止,道:“不用说话,你只要想着说出来就是!我能听到!”
卓玉略微观察一下这人,一身文士长衫偏偏让他穿出洒脱不羁的江湖客的味道,眼神温和,却有些隐含的焦躁,就好像一个性情急躁不喜欢读书的人却偏偏扮作书生一样,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份。
中年文士不疾不徐,含笑等着卓玉打量他,才问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卓玉点头道:“不错,我身上确实有些问题!”这话没有详实说明,但是无疑是承认了。
中年文士心中一喜,急急道:“那你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是本身胎里带来的毛病?”
卓玉有些莫名其妙,自从被那条巨蛇蛇血淋过伤口之后,就有这个有好有坏的问题,却不知道跟祖传和胎里带出来有什么关系?
卓玉还没有回答,中年文士就看是自言自语起来。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不对不对,时间不对……”
“时间不对有什么关系,兴许是除了疏漏,一点小小差错在所难免!……不行,这件事情原本就容不下一点认错的可能!稍有不对就要牵连广大!”
卓玉听得迷迷糊糊,也越来越神情凝重,感觉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心不听,奈何身体不能动弹,连避都避不开!
中年文士充满兴奋与彷徨的焦躁,自言自语一番,突然从地上把卓玉提起来,飞快的往山顶上奔去!这人全力奔跑,因为激动和焦急,速度更是奇快无比,卓玉只感觉到两边风声几乎听不见,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模糊景物往两边飞一般后退。
等到卓玉重新看清楚两边,中年文士已经停下来,在一座山洞口停下,提着卓玉进了洞穴。
里面陈设称的上精美贵重,同时却很是简单,就一张宁心静气的温玉桌案,几个小玉瓶,地面一个香草编织的大大的蒲团,可坐可卧。四面墙上还是空荡荡的,连一丝修饰都没有,还是被开凿出来的石质,刀削斧凿痕迹宛然在目。
这是个家徒四壁,清心寡欲的修行者的静室。
文士把卓玉扔到地上,转身往洞穴里面去。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月白的道袍,玉簪束发,简单干净却浑身都是宁静淡泊的气息,卓玉一眼落到他眼中,几乎深深陷入到那种深不可测,安静如深渊的眼底中去。
眼神中完全没有了那种焦躁,也没了穿着文士长袍的别扭,在卓玉看来,如果不是刚刚见过一面,卓玉几乎以为换了个人。
文士走出来,这次没有那么不客气了,眼神的温和也顺畅,不想那么勉强虚浮。
文士先给卓玉拿了一张蒲团,一弹指,解了卓玉的禁锢,道:“小兄弟,刚刚对不住了!”
卓玉惊疑不定的接过蒲团,自己坐下,从文士前后不一的举动,在加上先前的问题,卓玉隐约也有些猜测。仿佛为了应证卓玉的猜测,中年文士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猜出来了,不错,我也有这方面的毛病!”
中年文士皱眉道:“有些事情不太好说,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这个毛病是从哪里来的?”
卓玉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道:“这个无妨!”
卓玉掐去头尾,春秋笔法三言两语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着重点就是说自己被蛇血淋到伤口,一边说,一边暗中用眼角余光观察中年文士的神情变化。
中年文士脸色不断变化,卓玉看在眼里,突然道:“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回事?”
中年文士脸色有些古怪,似高兴,似叹息,道:“我这个毛病是天生带来的!”文士叹了口气,又看着卓玉,道:“小兄弟这个问题也是有些来头,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两眼乌黑,摸不着边,天下九成九的人大概都是如此,剩下的人即便知道,也多半三缄其口,一知半解!也只有我大概知道详情!”
中年文士的语气隐约沉重,这个问题显然不好解决,卓玉不想总是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识,就像梦游一样,然后疯癫一场,又大耗精元损失惨重,因此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掉!
中年文士看了眼卓玉,道:“这个毛病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小兄弟你要是能够扛的过去,坏事也可以变做好事!”
卓玉看他支支吾吾卖关子,心中不耐,还是忍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谁知道,就在中年文士就要开口说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一阵剧烈的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砰砰砰,直接撞在洞府的门上,仿佛撞城车在门外的动静。
中年文士眼神一变,急忙站起来,大叫一声不好,突然对卓玉道:“小兄弟,这事情还是下次再说,这回我先送你走,下次再来找你说明!”
卓玉还没说出一个字,就看到中年文士大袖一挥,一阵狂风卷起,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