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香皂确实存在,但它并没有怨气,应该是在给你某种提示。”李天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忽朝刘莹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抬了抬,“首付30元,尾款20元,你总共需要给我50。”
“不能事后一起给?”刘莹莹瞪眼,觉得李天朋白帅了一张脸。
“不行,万一你事后不认账,我可没法找你补。”
刘莹莹嘟嘴,紧张和害怕都随这么一番搅和,消散大半,从背包里拿出粉色钱夹,抽出五十元钞票给李天朋,“收到了就赶紧做事。”
“这是自然。”李天朋食指中指并拢,朝洗手台点了点,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淡淡花香。
“这味道好熟悉。”刘莹莹深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心中酸楚难言,温暖、委屈、伤心、害怕的情绪一股脑倒出来,让她眼泪喷涌而出,哭泣得仿若三岁孩童,怎么也停不住。
“怎么突然飘来百合香味?”秦飞龙正死盯着洗手台,眼睛快成斗鸡眼,仍旧没见到所谓的香皂,不过,空气里无故飘来百合花香,浓郁而清新,令人心旷神怡的同时,他忽觉厕所里温度骤降,手脚开始僵硬,连呼吸的空气也仿佛结冰一般寒冷。
“莹莹别哭,奶奶来迟了。”
“奶奶,奶奶。”
“我靠,这个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秦飞龙勉强转动僵硬的脖子,见一位老婆婆正满脸慈祥地抱住刘莹莹,浑身裹着黑色的粗布麻衣,脚面若隐若现,秦飞龙揉了揉双眼,总也看不清鞋子模样。
“小兄弟,看在老婆子的面上,不要为难我家孙女,她也是可怜人啊!”老婆婆抬头看向李天朋,目中带着卑微的祈求。
“老人家,我从不多管闲事,信奉凡事有因就有果,他们既然做了孽,总该要还。你既然想劝孙女消除魔障,重入轮回,我自然会相助与你。”
“谢谢你,小兄弟,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士有血有肉,是个好孩子。我白婆没什么东西,这里有条戴了多年的老金项链,希望你不要嫌弃。”
“您说得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天朋迅速接过项链,揣进裤兜里,挥手道,“刘莹莹,快随你奶奶离开,再玩几天,蹲这儿的官差发现了,你就有的受了。”
“我还差一个。”刘莹莹一改之前的柔弱,面色变得青黑,裸露皮肤带着点点青绿,散发腐臭的味道,与百合花香混合,催人欲吐。
“莹莹,你的仇已经报完,快跟我走。”
“奶奶,你再等我一会儿,就差一个了,如果不完成这事,我死不瞑目。我从小就听你讲,女孩子要像花朵般爱护自己的身体,将来等我出嫁,你会送九十九朵野百合给我,祝我永远幸福快乐。我们约好了,拉了勾勾,可是,我还没找到男朋友你就离开了我,我甚至在放学回家路上被人糟蹋,那么多人,那么多恶心的混账……”
“莹莹,别想了,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已经来了,你可以打到出气为止,但不准打死了。”李天朋转头看向厕所门口,中午中餐馆见过的男学生正梦游般走过来。
“我怎么在这儿?”那个男学生明显不太清楚状况,看到刘莹莹可怕的造型,顿时吓得尖叫起来,“鬼啊!!!”
刘莹莹两手交握,狞笑着走了过去。
李天朋掩住耳朵,拒绝去听杀猪般惨叫,偷偷递给秦飞龙一个眼神,两人慢慢走出厕所。
“我觉得我需要一根香烟。”秦飞龙抖抖索索从裤兜里摸出紫云,却总也点不上火。
“我来。”李天朋体贴地为他点烟,“你的胆子很大,初次见鬼,表现很不错。”
秦飞龙苦笑着哆嗦一阵,“我这样还算不错?”
“以前见过直接吓死的,轻微的不是疯了就是屁滚尿流,总之很难看。”李天朋轻笑,凑近深深嗅了口烟味,“抽烟的感觉很好?”
“你自己来一根不就知道了?”秦飞龙动作利索地给他一根。
李天朋将香烟放在鼻下闻了闻,还给秦飞龙,“可惜我不能抽烟。”
“难道你也是鬼?”秦飞龙夸张地抱着肩膀,一脸惊恐。
“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
“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我的想象。”
“放心,等事情过去,你会忘记所有。”李天朋双手插进裤兜,耸耸肩道,“否则,这世界早就疯传各种灵异事件了,哪可能如此平静。”
“你会消去我的记忆?”
“不是我,鬼进入地府以后,普通人关于它的记忆,都会被自然法则抹掉。”
“那你呢?”
“我不是普通人。”李天朋耸耸肩。
秦飞龙沉默,良久忽道,“我不想忘,你能帮我?”
李天朋刚要开口,秦飞龙继续道,“付你两百辛苦费。”
“成交!”李天朋立刻回答。
第二天,洛神中学迎来本学期第一次打架斗殴事件,李天朋刚转学来的第一天,将高三三班的罗小明同学打成重伤,至今住院治疗中。
不过,因为罗小明在昏迷中,不停忏悔自己亲眼所见的犯罪经过,涉及失踪三个多月的受害者刘莹莹,据某某新闻报道,嫌疑人是社会人员刀疤刘、朱瑞营、大龙哥等,而罗小明则是被胁迫诱骗受害人到指定地点的从犯,警察通过罗小明了解了来龙去脉,李天朋也算间接破获一件无头案,校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将这件伤人事件就此揭过。
“天朋,刀疤刘那些坏人怎么样了?”秦飞龙用手机浏览新闻网页,只能看到事情犯罪经过,以及刘莹莹当时背着熊宝宝书包,却没讲嫌疑人现在的情况,令他不由好奇心泛滥,毕竟,刘莹莹讲她已经报了仇,却没讲究竟是怎么报的。
“你不会想知道。”李天朋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和钢笔,“10元,谢谢。”
“小气。”秦飞龙给了钱,继续翻看手机新闻。
生物课结束,此时正是课间休息,教室内学生们三三两两扎堆,开始聊南聊北。
“你们瞧,小白脸果然不靠谱,才来不到一天,就开始打架斗殴。”孙琴香不失时机教育后排梅家三姐妹。
“可是,我觉得他好帅。”梅美痴迷地望着李天朋。
“他打架真厉害,估计有胸肌呢。”大李梅捂着发红的脸蛋,约末想到****图片,居然猥琐地嘿嘿笑起来。
“我也觉得会打架,显得他更有男子气概。”小李梅点头赞同。
孙琴香露出你们没救了的眼神,默默转身预习功课。
“唉,刘莹莹可是我们高三年级的级花,就这么死了,真是红颜薄命。”孟子归忽然心生感慨,周围男生纷纷点头认同。
“她性格那么好,还曾教过我数学题呢。”
“我就说她不可能逃学,她学习成绩很好,老师们找不到她,居然说她逃学,太过分了。”
“她爸妈也很坏,生了弟弟就不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据说警察去调查她的失踪案时,她爸竟说女儿没了就算了,不用去找。”顺风耳小光愤慨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女的,女的就是赔钱货。”小李梅摊开手掌,麻木道。
“所以我们才更要坚强独立。”孙琴香适时总结。
“我记得她们昨天还在讲刘莹莹水性杨花……”秦飞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这三个月里,刘莹莹为了继续留在地上,吸收了不少男生的阳气,你没看到那几个脸色灰白如鬼,都快没活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