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是第一个出来的？”莫凡正想着就看到水幕一阵晃动，莫天晕晕乎乎从水幕里走了出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莫凡用神识线一下子将他拉到身旁，莫天双眼无神，犹在梦中。莫凡抓住他的两个胳膊一阵摇动，“快醒醒！”。一阵摇动之后莫天的双眼才恢复神采，睁眼看到眼前的莫凡自是又惊又喜，“莫凡，怎么是你？我刚才明明——”
“别胡思乱想了，那是做梦！”
莫天依稀记得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似在眼前，却又无比遥远。
“我看到了莫平！”
“这不是做梦，那是咱大哥。”
“他不是我大哥！他害死了我母亲，我和他、他！”情急之下莫天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和他怎么？不共戴天？鱼死网破？要报仇你就找我！我妈是怎么死的，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莫凡如此声色俱厉让莫天更是胀红了脸，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两人由此陷入一阵沉默，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伤痛的过往，难解的仇怨。
不一会儿，水幕晃动，莫平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看到了不远处的莫凡和莫天。
莫凡看见莫平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一把将莫天拉在身后，自己则快步迎上前去。两兄弟一别经年，中间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波折，几句话又怎能说得清，道得明。两人只是紧紧抱在了一起，莫凡更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将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都折腾了出来。哭了几声之后他竟然破涕为笑，一转身又把莫天拉了过来，三兄弟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面对面站在一起。
莫天看向莫平眼神充满怒火，他在克制着，这让他两边额角的青筋砰砰直跳。
莫平倒是坦然，对于这个叫过自己大哥的弟弟他心里是愧疚的。他早就心里立下誓言，莫天如果要替母报仇，他不会抵挡，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莫天，你看你什么眼神！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我们兄弟手足相残，抱憾终身！”莫凡紧紧拉着莫天的胳膊，“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尤其是今天我们要打仗亲兄弟，一致对外！”
莫天抵不过莫凡严厉的眼神，只能扭过头去不看莫平。
莫凡看了一眼莫天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对向莫平，“大哥，把你的本源之气给我，出去你就说一无所获。”
临入世界之眼之前那白衣女子反复叮嘱自己一定要将得到的本源之气交给她，莫平不知道莫凡这是要做什么。
莫凡看到大哥的犹疑不定，于是将前因后果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本源之气，我们进入世界之眼二十几人能得到本源之气的只有四个人。上去之后别人问起你就说一无所获就是了，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外人。”
莫平没有过分纠结，无论别人如何对他，他更信赖自己的兄弟。
莫凡将本源之气小心翼翼收进空间钮，“一会儿一个小瘦子出来，我们把他手里的本源之气夺过来送给那个圭老交差。只要有老乌龟在，我们抱住他的大腿就可保无虞。”
“这样不大好吧？”一旁的莫天忍不住出言询问。
“什么好不好！这本源之气可以起死复生，又能延命千年。这样的好东西能抢不抢就是罪过啊，我已经悲天悯人放过一个女的了，再心慈手软要遭雷劈的！”
莫天无话可说，让他出手实难从命，也只能站脚助威。
不久之后陆续有人从水幕里面出来，一个个都一脸懵懂迷茫，清醒过来后都不知道如何离开。
莫凡终于发现了目标，向莫平、莫天一招手三人一前两后将那人围在当中。这人身材矮小，看着有些瘦弱不堪，见莫凡等人气势汹汹把自己围在当中赶紧大声喝止：“你们要干什么？”
“就你替那个鲤鱼头鲶鱼嘴卖命啊，把本源之气乖乖交出来，要不让你一辈子在这里做千秋大梦！”莫凡终于有机会理直气壮地恃强凌弱，伸手点指旁边的众人，“你们识相的都靠边站，否则溅你们一身血！”
“我们背后都有靠山，你这是惹祸上身！你为了拍你主子的马屁，也不能拿我苦心得来的东西送礼啊。”
“别废话，我没主子，别逼我们杀人灭口啊！”
小瘦子虽百般不愿，审时度势一番终于交出本源之气，“我出去定向前辈禀告，你自求多福。”
“你最好去告，用不用我给你打个满脸花，这样更楚楚动人一点。”
“你——”
“你最好识趣就当吃了个哑巴亏，日后见面大家也算有了交情。”
没费吹灰之力就大功告成，莫凡自然大喜过望，正当他企望能够蒙混过关之际，突然周围的水幕一阵抖动，脚下的水流一下子变得汹涌翻腾起来，形成一个大大的涌泉将这二十几人托起径直向上涌去。
不到盏茶工夫众人就被托出了世界之眼，大地随之晃动，紧接着一阵飞沙走石，尘埃落定后一切恢复如初。
莫凡也不管旁人怎样，拉着莫平、莫天直奔圭老，将刚刚抢来的本源之气双手奉上。
“哈哈，小子，万幸我当初没看错你！”圭老接过本源之气不再理会莫凡，略一端详然后用鼻子一吸，竟然一口气将那缕本源之气吸个一干二净。
这让莫凡看得直瞪眼，要知道他刚得到本源之气又是吞又是吸，可那本源之气根本不为所动。他正纳闷费解之际，那边吸食完本源之气的圭老意气风发随手一挥，朗声言道：“此间事已了，各位马上一时三刻离开此界，否则只能留在这里陪我老人家了。”
“圭老，且慢！”
“你还有何话讲？”圭老满心不悦，大眼皮一挑盯上说话之人。那人本来满脸笼罩黑气，此时黑气消失殆尽，露出一张骷髅脸，脸上只挂着几条腐肉，爬着几条蛆虫。
“圭老，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在世界之眼夺了我遴选之人的本源之气！这已经坏了规矩，你总要给我个说法。”
圭老的目光一下子扫向了莫凡。莫凡一看事情败露，赶紧把另一缕本源之气乖乖交了出来，“我这是想给你老人家一个惊喜！”说罢狠狠瞪向那个小瘦子，心说“这小子真不识趣，看来不心狠手辣难成大事。”
圭老冷冷看了莫凡一眼，嘴角嘿嘿一笑将本源之气吸入手中，转过身一跺脚，一道灰白色的光环从他脚下迅速向四外荡去，“这就是规矩，这就是说法！”
莫凡身形一震不觉如何，但周围受到波及的众人都站立不稳，纷纷后退不止。
那冥族之人更是首当其冲，整个人被“砰”地震飞，喷出一口黑血。
圭老立威后把注意力又转到莫凡身上，“本源之气绝对不止这两缕，你怎么知道他获得了本源之气？”
“他鬼鬼祟祟，总是偷偷转过脸喜笑颜开，就像头半夜做梦娶媳妇，早上醒来一床大姑娘，我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余的都是城府极深，你老目光如炬，亲自出马吧。”
圭老贪婪的眼光一个个向周围的人扫了过去。
“前辈，难道你真要违背盟誓，赶尽杀绝？”身穿魔法袍的青年挺身而出，他刚从兰采儿那里得到了一缕本源之气，这时只能据理力争。
“嗯？我自然不会出手，都给我滚，快滚！”好像对方一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气急不已，“一时三刻哪来滚哪去，否则一个字，死！”这个死字振聋发聩，闻者无不心驰神摇，心中大骇。
这八个外来者绝大多数只能接受空手而归的结局，他们放弃了抵抗碟形世界的束缚，快速向高空飞升而去。眨眼间肉眼几乎就看不真切，下一刻就彻底消失在高空云雾之中。
众人都仰着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这一日的所闻所见在以前都是不可想像的，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认知。重新对管中窥豹，坐井观天这样的话有了更为直观的理解。以往对自己的本领沾沾自喜，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和真正的高手相比，其间的鸿沟根本不是勤奋、天份、机缘能够弥补的。
站在面前的圭老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抬头只能是仰望，低头就是膜拜。
“前辈，晚辈请教一下飞升的事。”商珏对这所谓的飞升念念不忘，或许年纪大的人更拍死些，他总是认为飞升不仅能延年益寿，更能长生不死。
“看那些人一眨眼一干二净眼热啊？你看起来比我都老，瞎操什么心，胡凑什么热闹！”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你们当中有人不日飞升，是哪个？到时便知；啥时候？到时便知。”
旁边的莫凡也开口发问，“这‘飞升’什么的，您老给我交个实底，这名额是不是你说得算？带不带不去的？反正我们兄弟不想走，把这好事让给别人吧。”
“只能顺应，焉能违逆！”圭老冷冷看了莫凡一眼。
“走！我们一起回家！”莫凡见从圭老这里得不到答案，也就没把飞升之事放在心上，一手拉着莫平，一手拽着莫天，“你们都不知道吧，咱们住的地方都变了，回去了你们一定认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