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全民走上富裕路。
中国特色,使中华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人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改革开放后却成了我们生活中的现实;当年“大呼隆”时期,老百姓连温饱都不能解决,饿着肚皮学大寨,跳忠字舞,现今的农民却吃不完,出现了赌气农民把粮食倒在乡政府门口,抗议政府不收购粮食的过激行为。
中国的变化震动整个中华儿女,震动了世界华人,也震动了篮眼睛、高鼻梁的西方洋人。
中国的改革开放,也被一些人曲解,造就了一个全民走上经商路。出现了乡镇政府的农技站办起农业生产资料经营服务部,经营种子、化肥、农药等农业生产资料;工业办公室创办工业发展有限公司,经营钢筋、水泥等建筑和工业材料;文化站开展以文补文,办起文化用品商店,经营图书、纸张和文化用品;财政所经营帐册、三联单等财务用品;在学校:办起了百货商店,针对学生的消费什么经营什么;在农村:集市街面上,家家户户走向经商之路,经营着各自不同的商品;农民分别成立了某某公司,自任总经理。甚至收购旧报纸等废品的,也成立废品回收有限公司,名片发往大街小巷。
商海,在权利的渗透、关系的角逐、还有欺诈的钻孔,一夜暴富不是故事,乞丐变富豪不是传说,遍地是黄金不是梦幻。商海淘金的胜利者无疑是命运的宠儿,他们被汹涌不断的浪涛推向了辉煌的彼岸。但在商海搏击的人群中,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知难而退、呛水而返的不在少数,沉于商海的也大有人在,这是一种自然法则、市场法则的必然。但人们的心理往往是侥心的,都想在波浪壮阔的大海中捞一把黄金,做一回发财梦。
经商发财的神话在这片广袤地土地上如雨后春笋般诞生。于是,工农商学兵,商海大进军。在民间流传:‘十亿人民九亿商,一亿未商是伤残’的说法。
历史的车轮开进一九九二年,全国学习广东、深圳的经营模式,思想再解放一点,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遇到绿灯快快走,遇到黄灯跑步走,遇到红灯绕道走。要有敢冒、敢想、敢闯的“三敢”精神,除了军火弹药、毒品外,只要有钱赚的,什么都可以经营。一时间知识贬值、科技低下,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手术刀不如杀猪刀。要发财,就下海的理念。
中华大地上又进入了一个经济大潮——全民下海潮,就好像太平洋掀起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中华五千年的炎黄子孙,不管是有门路的官员、贵族,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专家、学者,都蠢蠢欲动,纷纷下海,前往深圳、海南淘金。照当时的话是“孔雀东南飞”。从而出现了倒腾商品的马路经济、出现倒卖进出口批文的“皮包”公司、出现利用各种关系和手段获取和炒卖土地、又出现了你欠我、我欠你,相互欠账的“三角账”,社会群体中出现了一种缺乏诚信、一切向“钱”看的全新时代。甚至连公安部门也开始出卖户口(种地的农民买一个城市居民的户口,向公安部门缴一至二万元钱)。一些祖祖辈辈在农村的农民,为了下一代能够成为城市居民,幻想着“逃离”天长地久守护这把黄土地,“逃离”农村,把多少年来,节衣缩食,已经捏出了油的几个钱,也拿出来为子女买上了城市户口。买了一个城市户口,就好像是买到了工作、就好像是买到了一个铁饭碗、就好像买到了希望,买到了保险。结果这户口也分为蓝印或红印,也就是要低人一等的居民。没有工作安排,也没有什么优惠的待遇享受。
山江县委、县政府根据深化改革的指示精神,适应时代潮流,出台了关于干部留职停薪、下海经商的若干意见,下发到各乡镇、机关单位。
高书记一行从北京回来不久,他就接到华州市委电话通知,要高书记到省委组织部,具体是调动事宜。
高书记真的调动了,调往沿海地区的某市任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据内部消息:半年后,该市市长因年龄问题将要退居二线,省委这次将高书记调往任副书记兼副市长,是前往接替市长的。
一星期后,高风走了。县委召开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大会,华州市委副书记、华州市委组织部长、华州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参加大会。会上华州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宣读了省委、华州市委的任命书:任命陶冶同志为山江********,任命华江同志为山江县委副书记,建议县长人选。
中华历史上素有“一朝皇帝一朝臣”之说。在人们的心目中:山江这座“皇室”里,也可以说是换了“皇上”。无可非议,紧接着将是左右大臣的轮换,也将是一阵狂风暴雨,还有可能是雷电交加。这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谁也不为这感到有什么意外。
华江同志原任华州市政府副秘书长、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现在还在省委党校培训学习,再经一个月才结业。结业后,才正式来上班。他在前些天请了假,来山江参加了全县干部大会,在全县干部面前亮了一下相,又回到省城学习去了。新县长还没到位,新书记还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可能要将一些人事安排好以后再搬了。听说,陶书记亲自去电话要县长回山江商讨有关人事问题。当时华江同志认为,自己对山江的情况也不熟悉,参加会议也只是听听而已。在党校学习班学习,要离开还要向校长请假,也很麻烦。干脆不去!就对书记说,县委决定的我全力支持、拥护,无条件服从。书记问县长,那你的秘书、你的办公室主任总要你自己来定的吧!县长意见:只要信任这项工作,谁都可以。至于哪个同志在这方面适合些、优越些,自己还不够清楚,县委常委会决定的就是最佳的人选。
高书记走了之后,饶有兴没有其他的安排,在办公室做一些日常的工作,根据领导的安排,他起草了几个相关的文件。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饶有兴接到电话通知,要他到县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饶有兴心里清楚自己去的目的,至于怎么个去向?当然是难以估计的。
组织部办公室设在机关大楼左侧,组织、纪委、宣传三部委在一个楼里办公。饶有兴来到部长办公室。
部长家住农村,从种田开始,到乡镇干部、乡镇领导,直到当上县组织部长。他言谈举止还是有农民的气息,有农民的味。
“汪部长,您好!您找我?”饶有兴来到部长办公室,向部长打了招呼。
“你坐吧!”部长站起来,走到饶有兴面前和饶有兴握了握手,叫饶有兴坐。并准备沏茶。饶有兴阻止部长不要沏茶。
“茶是要泡一杯的,我们边喝茶边聊天。”部长慢条斯理地说。部长边说边在茶杯里放下茶叶,饶有兴拿起热水瓶,先给部长的杯子里加了一点的水之后,再在部长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水。而后,两人坐在沙发上。
“我找你来的目的,估计你也知道一些。主要是高书记调走了,办公室的人员要作适当的调动,先找你谈一下,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停了一下,部长又说,“几年来,你的工作很出色,高书记非常欣赏你,也常在我们大家面前讲起你的聪慧和能干。尤其是你的文笔,陶县长、吴副书记,县里的其他领导都非常钦佩。几年来,可以说,你为我们山江在这方面争得了好多的荣誉,值得年轻人学习。”
“部长,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工作。”饶有兴听了部长对自己高度肯定的话,不好意思回敬部长说。
“我本想叫你到部里来,当我的副手。但书记办公会议已经决定,根据工作需要,叫你到乡下去任职。这可能有点委曲你(其实,这何止是一点点委曲,这是明明地对他一种惩罚。如果对这种只知干干事的文弱书生惩罚的话,也没多大意义),但我想:这样也好,年轻人到基层去锻炼锻炼,学点基层工作方面的知识,增加一些基层的经验,了解社会基层民众的需求,这对年轻人来说,是一笔难以得到的宝贵财富,这对你今后不管在平常工作中,当领导时的决策上,还是在日常生活,都是极有好处的。我也是从乡镇基层当一般干部,走到今天的。”
“汪部长,我从农村中挑猪肥、割水稻、砍柴火,给水稻灌水,一夜在月光下守候那一亩三分责任田,习惯了农村的这种生活和艰苦的环境,没事的。”饶有兴心想,不就是叫自己到乡下去吗,不怕!对汪部长谈起自己最真实的生活环境。
“好样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组织决定你到坑头乡任党委宣传委员。这种决定我总感到,对你有点大材小用,但小用也要把它用好。以后的事再说吧!按规定三天之内去报到,我叫办公室把介绍信开好。具体那天去,你和办公室讲一下,我叫王副部长陪你去好了。”
“那就不麻烦领导了,我自己去一样。”饶有兴说着和部长告了别。
告别了部长,走出了组织部,饶有兴的心中想:走是肯定的,古今中外的官场、政坛都是这样的,红的上、绿的下,黄的做太婆。但有几个没有料到:没有预料到叫自己到乡下去,没有料到去三省边界、山江最最边远的一个山区小乡——坑头,没有料到给自己担任党委宣传委员的一职。坑头乡是****慧在那任乡长,真是“冤家路窄”!
历史上官场之险恶,是极其复杂多样的,既有官僚及其随从的刁难和欺辱,又有投机钻营、阴险奸诈小人的算计和排挤。
饶有兴他在年幼的心中就产生一种对官场的惧怕和担忧。他在大学期间,书中记载着历史上诸多的官员,成了官场争斗的牺牲品,或削职、或革职、或成阶下囚,有的隐居在深山老林,有的弃官归田。所以,在毕业后参加工作第一天报到时,就和劳动局的干部要求说,自己想到学校去教书,能不能让自己到学校去的请求。他想的是自己到学校去,只要把书教好,学生升学率高就可以了,没有什么你争我夺的官场争斗。自己是一个农村贫困家庭出生的农民儿子,既没有背景和靠山,又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和应对手段,更没有可以抗衡的资历,本身就不该到这官场来。现今已经成为现实,不过,如果对这样一个人,采取这样一种的办法,确实显得有点过。
饶有兴回到办公室,就直接来到肖强主任办公室,肖主任也刚从王副书记办公室过来。饶有兴笑了笑说,“我去乡下了。”说着把报到介绍信递给主任看。
“我也走了,自己要求去峡江水库指挥部。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单位都一样工作,都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贡献,我们尽自己的能力做力所能及的事,于心就无愧了。”肖主任停了一会又说,“以后回城的时候多过来走走。”肖主任象长辈对晚辈一样和饶有兴作分别时的最后嘱咐。
晚上,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全体干部在县政府会议室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陶冶书记,县委吴副书记,组织部汪部长、刘主任、组织部王副部长等领导。
会上,吴副书记主持会议,陶书记讲了话,汪部长宣布了两办相关同志的调动。刘天生同志任县委办公室主任,县政府办公室一副主任提升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原任陶县长的秘书从县政府办公室到县委办公室任书记秘书。肖强同志任政协党组成员、兼任峡江湾水库指挥部指挥长。饶有兴同志任****坑口乡党委宣传委员。会议在汪部长宣布任免后,就简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