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官点名苏家后,苏常随即对几位小辈说道:“去吧,都不要紧张,顺其自然。”
于是,苏天姐弟、苏凌以及苏乘风之子苏云,四人起身离开座位,临走前白羽握着苏天的手,鼓励道:“要相信自己哦,苏天哥哥,你一定行的。”
苏天点头,并回以微笑,而后同几人走向场中的台阶。
在这短暂的路途中,苏天已然手心冒汗,待走上阶梯,来到台阶,面对眼前的几名核心人员,那种无力感顿时又涌上心头。
考官淡淡地扫了四人一眼,说道:“谁先来,你们自己决定。”
苏天当然不想第一个上,因为自己是四人中资质最差的一个,失败率最高,若刚来就铩羽而归,感觉有些对不起老爹。
苏凌看向苏天,虽然他自信满满,但心里却是想将自己作为最后的压轴,同时也想先看看苏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相比之下,苏云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目光锁定石柱,舔了舔嘴唇,似乎就要一马当先。
此刻苏天在想什么,身为姐姐的苏欢再清楚不过,就在苏云准备打头阵时,只见她爽朗一笑,当先站了出来,对身后三人抛出一个鄙视的白眼,说道:“三个胆小鬼。”
而后对考官微微躬身,说道:“大人,我先吧。”
考官点头,苏欢便走向石柱。
看着老姐的背影,苏天心里一阵难受,老姐的资质,虽然比自己好,但也差距有限,那么,她一定是猜出了自己的想法,想配合自己,才主动打头阵的!
原来直到现在,自己都还被老姐保护着…每次自己一遇到困难,她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似乎关键时刻,为了她这个老弟,她愿意舍弃一切。而自己也总是那么不争气,每次都默默接受着她为自己的良苦用心,从来没有作为男人、作为弟弟去回报过。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么?
片刻间,苏欢已经走到石柱前,石门打开,在即将进入时,她回头看向苏天,依然是令苏天心安的笑容,就像儿时那一次,苏天在外面摔伤腿,背着他回家那样,说着“有我别怕”。
苏天心中一颤,不,无能不是借口,一切终究还是自己,太过懦弱!
看着老姐终于进入石柱,苏天恍然间想通了,为什么要紧张?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做好自己?就像老姐那样,尽己所能!
他豁然开朗,不再紧张,是的,就像老爹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只要努力过,至少问心无愧!
看着由面无表情到脸泛微笑的苏天,苏凌有些莫名,在这短短片刻间,他似乎有了些变化…
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看着石柱。
约莫数秒,只见石柱表面泛起了一层淡淡白光,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这个结果,苏天并不意外,只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苦涩。
苏凌面带讥讽,看着微泛白光的石柱,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苏欢那张失落的脸庞。他已经恨透了苏欢,这个女人,早晨那样嚣张地与自己叫板,明明跟苏天一个级别的货色,她凭什么?
然而他失望了,苏欢出来后只是耸了耸肩,略带无奈地说了句“抱歉,接下来只能看你们表演了”,便行若无事了。
苏天戏谑道:“这下丢脸了吧。”
“切,”苏欢一翻白眼,说道,“总比你好,你这个胆小鬼。”
“谁说的,我只是被你抢先了而已。现在你等着被我超越吧~”说完,苏天便走到石柱前,心里默默道:看着吧,老爹、欢欢姐,还有二叔,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看着他步入石柱,苏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石柱内,漆黑不见五指,仿佛与外界隔绝。很快,苏天感觉似有一阵风吹过,然后钻入体内,全身一阵冰凉,像是被一股气流走遍了全身。
数秒后,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白光,若不是在黑暗中,光度几乎可以用黯淡来形容。他心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级别么?
此刻从外面看去,石柱的光芒比之苏欢所测还要微弱,若不细看,甚至还看不出来在发光。
这种结果,苏欢早已预料,但她并不失望,她相信即使如此,苏天也不会被打倒!
出来后,苏天平静地走到苏欢旁边,干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跟你一样,真是打脸呢。”
“什么叫一样,明明还不如我好不好。”
“我还等着你安慰我呢,没想到到头来还损我,真没良心。”
“良心是啥,可以吃么?”
姐弟俩互相拌嘴,完全无视了苏凌投来的不屑的目光,让他大为不爽。
与此同时,观看席上,白羽站起身,对苏常说道:“苏常叔叔,我想下去陪他一会儿。”
苏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为什么?直接等他回来不就可以了么?”
“因为我不希望苏天哥哥感到孤独。”白羽温柔一笑,说完便径自走了下去。
待苏云进入石柱,白羽已经走上石台。
“你来干嘛?”苏天不解地看着她。
“想陪陪你们啊。”见他神色依旧如初,并无任何沮丧之色,白羽心里松了口气。
苏欢咯咯笑道:“我看应该把那个‘们’字去掉吧。”
“哪有…”一下子被说穿心思,白羽不禁脸红,连忙低头掩饰。
自从白羽来到场中,考官旁边的那名貌美女子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刻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同身旁的青年一阵低语。
而后青年也看向白羽,脸上略带讶色。
白羽自然也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眉头微微一皱,那两个人的目光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时,石柱又泛起了白光,只比苏天的略强了一点,同苏欢相仿。
几人都不意外,苏云的资质本来就一直都不是很出色。
出来后,苏云对几人苦笑道:“我也阵亡了啊,只能看大哥的了。”
苏凌站了出来,却看向苏欢,冷笑道:“今天是谁说要打我脸的?”
“不可以吗?”苏欢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继续同苏天说说笑笑。
苏凌也不再说话,走向石柱,心里默默道:“看着吧,我会用事实让你们明白,你们与我的差距!”
待他进入后,苏天等人都紧张地看着石柱,虽然看不惯他的为人,但事实说明,如今他确实是苏家唯一的希望了,成败仅系于此,都希望他能够通过。
片刻后,只见石柱泛起了强烈的蓝光!
全场意外,这是今日考核以来,成绩最好的一个!但是所有人都不无遗憾,离通过考核,终究差了那么一步。
就差一步!
看着绽放蓝光的石柱,苏尘脸都快绿了,几乎不敢相信。
苏常心绪复杂,他的家主之位是保住了,可是,他宁愿不要这家主之位,更希望苏凌能够通过,拯救家族。如今均未通过,就意味着…唉……他无力地闭上双目,唯有叹息。
苏乘风则没想那么多,遗憾难免,心里却有股快感,看向脸色沉得滴水的苏尘,不禁讥讽道:“看来事实证明,最终打脸的,还是你自己呢。”
苏凌出来后,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种结果,他实在接受不能。
大受打击的他,情绪难以自控,忍不住看向考官,说道:“为什么?我不过十九岁,就已修炼到入境八阶,居然还是没能通过。你们这测验绝对有问题!”
闻言,考官旁边那一男一女不禁发笑,似乎苏凌此刻的言语可笑至极。
考官冷冷道:“测验碑的准确度,你还没资格怀疑。修炼速度只是资质的小一部分,但不代表全部。测验出来的颜色,代表了测验者的资质等级,而资质等级,则代表了测验者最终所能达到的高度。你修炼速度快,顶多只说明你比较有潜力,并不代表你资质就有多高。”
苏凌还是不甘心,请求考官再让他测验一次。
“不可能。你们已经测验完成,请回到座位,等候安排。”考官无动于衷,表情冷漠。
苏凌面如死灰,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不仅打脸,更重要的是,苏家从此将被放逐,永无翻身之日!在这一刻,他甚至已在考虑,之后是否有必要脱离家族,那样的话,凭自己的资质,一定能东风再起!
每次考核之后,如苏凌所想之人确有不少,觉得自己资质尚可,不需随自己势力受苦,于是成为散人。但是那样的人,最终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有所发展,暂时生存了下来,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还是渐渐泯灭于浩瀚的修炼界。大千世界每三十年,因未通过考核而出走的人,甚至解散的势力,数不胜数。
对于此等事件,大千世界也只是将之默认为第二个选项,即脱离大千世界。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走吧。”苏天叹了口气,尽管如此,他依然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哪怕被放逐,只要努力,一定也还有机会翻身!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那名貌美女子突然说道:“等等。”
几人停住,疑惑地看着她。
貌美女子看向考官,说道:“前辈,让那个女孩试一下吧。”说着,手指向白羽。
“她好像并不是苏家的考核人选吧,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考官有些踌躇,但也并未一口拒绝,说明那女子应该有些分量。
女子嫣然一笑,说道:“没关系的,就当是晚辈欠你的人情好了。”
考官连忙摆手:“言重了,这倒谈不上。”随后向白羽说道:“进去吧。”
顿时所有人都看着她,白羽有些害怕,躲在苏天身后,如一只受惊的猫咪。
“什么意思?”苏凌脸色阴沉,感觉对方此举是在羞辱自己。
苏天也没搞懂对方究竟何意,白羽的资质虽然不错,一直都没怎么刻意修炼便突破到了入境四阶,但顶多在他们几个年轻子弟中,也就只能排第二罢了,不及苏凌。
“去吧,不要多想,反正又没什么损失。”他拥着白羽的双肩,带其走到石柱前,笑道,“让你体验一下我们的感受也不错。”
看着他微笑的脸庞,白羽渐渐不再害怕,脸上也泛起了笑容,点头道:“嗯。”
苏天不禁抚摸其头,说道:“真乖。”
苏欢一脸鄙视地看着苏天,啐道:“你也就知道坑人家。”
在苏天的支持下,白羽终于步入石柱。
对于白羽的测验,苏天等人自然是没抱希望,只是单纯地看个结果。
而那一男一女,不知为何,这次看着石柱的表情,却是带着认真。
白羽的测验,出奇地久,几乎已相当于从苏欢到苏云测验所耗时间的总和,而结果,却仍未出现。
就在所有人包括考官都摸不着头脑时,突然,只见整个石柱绽放出了无比耀眼的红光!
“我x!”见状,那青年先是一呆,然后不顾形象地爆了句粗口。
“天哪…”旁边的女子也一副傻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