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一个御史春天的时候订了亲,在京城根本掀不起一点波澜。
只是听说这位御史把岳母都接回了家中,媳妇儿居然也跟着母亲住到了夫家。这就让不少好事者等着看笑话了。
三月三,宫里的春宴依旧要举行,其实文锦绣很厌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这是规矩,必须顺着来。
于是文锦绣把今年举办春宴的地方换成了重华殿,让太监挪了不少花进殿里,权当让她们赏花了。
陈妃笑道:“贵妃娘娘心思奇巧,往年谁会想着挪了花进殿里,举办春宴呢?”
文锦绣不客气的回应:“本宫思及去年春宴之事,心中担忧。如今皇子皇女俱在,若是有个不慎,这个罪责陈妃你来担吗?”
陈妃欲要回嘴,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恭恭敬敬的上前来。
逐月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绣凌霄花的褙子,头发梳了个堕马髻,只簪了一枚宝石簪子,她依旧行的是宫女的礼,垂头道:“奴婢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文锦绣从来不会在这些事儿上为难人,笑道:“贵人去罢!要多保重身子!”
逐月谢过,独身一人出了重华殿。
“她怎么没个宫女伺候?”不理会陈妃,文锦绣奇怪的问徐德妃。
俆妃今天显得有些兴奋,笑道:“她自己就是宫女的出身,如今还住在坤宁宫的配殿里,和白贵人一起,不愿挪窝儿。”
文锦绣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白贵人?是谁?”
“你呀!”徐德妃嗔道:“不是玲月是谁?她老子姓白,她自然是白贵人。”
文锦绣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平日里总是叫着名儿,这姓倒是忘了。去年册封的时候,只说什么白氏、段氏的,谁知道谁是谁?”
“你是贵人事忙,这些入不了你的眼。”徐德妃笑道。
文锦绣环顾殿内,奇道:“怎么没见其他两位贵人?今日就逐月来了吗?”
徐德妃不甚在意的说:“自皇后去后,她们便一直深居简出的,春宴不来,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葛莲走近,对文锦绣耳语几句。文锦绣一惊,无奈对徐德妃道:“孩子闹了,乳娘也没有法子,我先回宫,这儿就交给你了。”
徐德妃柔柔一笑,轻声道:“孩子是大事,这儿就交给我,你放心去罢!”
文锦绣颔首起身,略微说了几句,便带着葛莲出了重华殿。
“到底怎么回事?!”文锦绣快步走着,皱眉问葛莲。
葛莲赶紧跟上,“秦贵人说是回坤宁宫,谁知道半路去了御花园,在御花园里唱曲儿呢!皇上正准备往重华殿过来,怕是要遇上!”
“她到底想干什么?”文锦绣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眼看御花园快到了,便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周承寅板着脸,背手站在远处,看着唱歌的逐月。
逐月站在桃枝下,三月的桃花只打了苞,她雪白的褙子如同着孝,凌霄花红的似火焰一般。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十七为君妇……”逐月看着周承寅一笑,低头羞红了脸,娇娇的唤了一声:“王爷。”
周承寅看着她如此模样,亦是一笑,道:“你不是皇后,所以怎么学都学不像。”
“就像皇后,从不会唱《孔雀东南飞》一样。刘兰芝投水而亡,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朕同你一起死?”
“奴婢怎敢……”逐月终是惶恐,她并不太懂诗里的意思。当初跟着王妃识字,她学得远不及玲月,却又生了两分姿色,所以才被王妃挑中,来服侍王爷。
周承寅眯着眼瞧了瞧站在远处看好戏的文锦绣一眼,头也不回对蔡德忠道:“这个宫女既然这样忠心,就送她去为皇后守陵罢!”
蔡德忠赶紧应了声“喏”,谁知道玲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跪在周承寅跟前不停的磕头道:“皇上!求皇上让奴婢也去给皇后娘娘守陵罢!奴婢从小服侍皇后娘娘,下半辈子只想给皇后娘娘守陵!”
周承寅皱眉看了逐月一眼,“你既然从小服侍皇后,就该好好看守皇后的遗物才是。”说着,便向文锦绣走来。
文锦绣瞧着玲月回头看了逐月一眼,抬手狠狠的给了玲月一巴掌,粗暴的把逐月身上的褙子扒了下来,爱惜的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