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方晗忙向后撤身,用手背擦了擦唇畔的吻痕,眉目微沉,已露怒意。她不知自己为何生气,之前也不是没有被他亲过,但唯独这次心中无名怒火蹭蹭直冒,将她先前好容易做出的潇洒风度冲得荡然无存。
或许是两人已宣告一拍两散,或许是先前的大度不过是伪装,所以一触即破,或许是……不过眼下非追究自己之时,而是问罪对方,所以她敛起心神,怒目而视。
“我……”彭古意张了张口,却找不出解释的言语。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吻她,之前虽然也吻过她,但都有足够的借口,而不是像今日这般毫无来由。她要离开,这不是他希望已久的吗?他就算不娶董明珠,也可以趁此脱身。只是,为什么会心生不舍之意?
彭古意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怔了半晌,轻咳一声狡辩道:“解约在半月之后,现在,我们仍是夫妻。”所以,我亲你理所应当。
方晗瞪着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话辩驳。她心中悔恨着:靠,当初协议上怎么只标明她不能动手动脚,却没有说他也不能对她动手动脚?眼下真是亏大发了。
对方目光太凛然,彭古意红了脸,气势低了小半:“你不喜欢我娶那董明珠?”
方晗气愤,斩钉截铁:“没有。”
默了许久,彭古意笑声道:“你若不喜欢,我可以不娶她。”
方晗抄了手,呵呵一笑:“那彭公子岂不是错失一个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彭古意面庞更红,底气更加不足:“钱可以慢慢赚,以本公子的医术今后还会缺赚钱机会吗?”
方晗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样?”
彭古意不敢对上她的眼睛,小声道:“人我不娶了,酬金也不要了,你若走,我就随你一起。”
方晗心头堵着一口气,讥讽道:“彭公子牺牲太大了吧,万一某天想起来后悔,岂不是要找我拼命?本将军以为你还是快些回去为好,不然,那一箱箱金灿灿的黄金独守空房多寂寞啊。”
彭古意靠上车厢,小声却坚定道:“那些钱我不要了。”
一向嗜金如命之人竟然转性不爱黄金了,真是天下下红雨,太阳西边出。方晗依旧冷眼瞧他:“那你要什么?”
彭古意微抬眼皮,不料对上她清亮若水的眼眸,脱口而出:“我要……你。”
方晗一怔:“……啥?”
卧槽,他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彭古意被自己吓得心神一滞,慌乱着改口:“我要遵守与你的协议。”他又忙忙解释着,掩饰着,“生意人最重信用,不然就是自砸招牌。本公子从来不失信于人,以前如此,今后亦如此。既然应了与你做三个月夫妻,我绝不会少你一分一秒。”
方晗不语,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彭古意不语她的目光相接,色厉内荏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同你出京,钱财再重哪有命重?方将军,我的立场难道还不够鲜明?”
方晗若有所思。
彭古意又道:“我之前说娶董明珠,其实是在试探你,看你是否真的把我当作未婚夫婿对待。事实证明,”他忽然有了狡辩的底气,抬起眼,与她对视,“你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你若真从心底将我当作相公,岂会这样大度地撒手走人?”
方晗想了想,觉得其中逻辑十分玄妙,惑道:“不然呢?就算你真的是我相公……”
彭古意打断她的话,愤然道:“什么叫就算,我本来就是,就是你相公!”
眼前之人相当敬业,方晗也就不同他咬文嚼字,道:“好吧,你是我相公又能怎样,既然你铁了心要娶别人,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娶你的,我走我的,一拍两散。”
彭古意正气凛然:“你不生气吗?你甘心被人始乱终弃吗?你至少要打我一顿才对。”
方晗沉默了,半晌,看向自己的双手。
彭古意骇得心头一跳,忙向旁侧退开:“我说了只是试探,你别真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