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终于觉得舒坦了,准备一心一意享受沐浴时,却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陈阿诺立即警惕起来,迅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尽管此刻手无寸铁,然而当不速之客驾临时,她还是成功将其推入水中制服住,整个过程并不算太艰难。
不知何人如此天高地厚,竟连天英教教主的房间都敢闯。
陈阿诺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提起那人衣领,准备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然而不等她动手,不速之客却已自行取下面纱。
“等等,是我!”这人的声音虽然因为呛了水而显得断断续续,却并不妨碍它的熟悉和令人欣喜的作用。
陈阿诺不敢置信的将黑衣人扶起,凑到跟前仔细瞅着那张糊满了洗澡水的脸,最终激动得险些高呼出来。
幸而掉进水里的家伙及时提醒,示意她噤声,她才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仍然难掩激动道:“阿香,你怎么来了!”
“看来十二红颜罗刹里,果然还是你和赵婧的两人的武功最高。”阿香嘟哝着从浴桶里爬出来。
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侍从也觉察到屋内动静,正连声敲门问她出了何事?
陈阿诺忙佯装无事,应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滑倒了而已。”
待到将那些人搪塞过去,陈阿诺欢喜转为担忧,数落阿香道:“这里可是教中禁地,没有教主的命令乱闯,就不怕被发现了性命不保。”
阿香捋了捋被水黏在脸上的发丝,一脸委屈的看向陈阿诺:“我还不是担心你,听说你毒发后回到教中,又被教主囚禁,还怕是因为你任务失败,被教主施以酷刑,想不到……”
她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抬眼朝四周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陈阿诺的身上。
陈阿诺方才情急,只随便寻了件衣衫裹上,此时又是新出浴,双颊一扫数日来的病气,被水汽氤氲得红润,双手捂在襟前防止春咣泄陆,看起来却也颇有一番风情。
阿香将她大量良久,而后“啧”了两声,一脸了然继续将方才的话接下去:“想不到你原是做了教主的……”
“你莫要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阿诺急了,连忙反驳。
可是就眼前的情形来看,确实她的话显得有些单薄,以至于阿香全然没有当一回事,反过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这是你的福气,至少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乐意你来啊!”陈阿诺愈发脸红脖子粗。
阿香见她较了真,于是笑道:“好了好了,不过是玩笑话,莫当真,今日见着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她拍拍手准备撤退,却被陈阿诺唤住:“等等。”
阿香回过头来,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愿闻其详的等着她开口。
陈阿诺又沉吟了片刻,才嗫嚅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阿香倒是个靠得住的真朋友,也不问是何事,就满口应了:“能!”
陈阿诺便上前两步,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说完后阿香更是点了点头:“这事儿不难,你且放心,等着我的消息。”
说完后,阿香也不再耽搁,辞过陈阿诺后便又原路溜了出去。
阿香走后,陈阿诺又回到浴桶里待了一会儿。
此时她眉头紧锁,又在为另一桩事担忧。
既然阿香都知道她已经回到天漆峰,想必小红对此也有耳闻。
她恨不能立刻冲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再叙一叙离别之情,更重要的是而今她受萧千雅所控,只怕流言蜚语传到他耳中,愈发加深了误会。
她正思虑着,外边的婢女许是等得急了,又敲门询问。
陈阿诺于是唤了她们进来收拾更衣。
梳理完毕,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但见其中的女子笼烟长裙加于身,乌发披散,顺服的垂至腰际,洗净泥灰的脸现出原本的容貌。
多数时间以男装示人的她如今难得恢复女儿身,安安静静立在那里的样子倒颇得几分温婉。
看到这样的自己,陈阿诺反而有些不习惯,只觉那长裙绊脚,走起路来都放不开手脚。
她适应了半天仍觉不畅快,便对婢女道:“能不能弄身方便的衣裳,男装也成。”
怎知那婢女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是教主吩咐的,奴婢不敢。”
听到萧千雅的名号,陈阿诺顿时蔫了半截。
所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裙子吗?她陈阿诺可以做到的。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后,陈阿诺便手忙脚乱的提起裙摆,不得已迈着莲步往萧千雅的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