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叔好。”孟唯打了一声招呼。
“唉,小孟啊。你这个月房租交了吗?”
“交了,给了阿姨了。”
“哎,好,你上去吧。”
房东先生是个胖胖的男人,不苟言笑的时候感觉像一个老炮儿,再加上三毫米的寸头,现在秋老虎肆虐,房东总是光着膀子,肚子一颤一颤的,然后将一块块木板,裁好然后钉在一起,组成不同的家具。
孟唯将画具放好,在楼下吃了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小阁楼。这时才发现隔壁的一间竟然亮起了灯,搬到这里两个月以来,隔壁都是空着的,这个楼上的阁楼总共四间,从楼道分开一边两间,孟唯跟那边的两间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好像住的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孟唯透过窗户看到自己隔壁的好像住着两个女孩,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因为她们说话声音很大。一个短发的,一个长发的。听谈话好像她们在附近酒吧上班,一个是驻场歌手,还有一个可能是酒品推销员。
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人类最大的兴趣之一,孟唯站在天台上,隔壁两个女孩在聊天,大多都是酒吧的事情,酒吧是属于深夜人群的去处,孟唯没什么兴趣,于是回到自己的小屋继续看小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孟唯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外面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留着短发,她应该是个歌手。
“你好,我是隔壁刚搬来的。你可以叫我小绿。”女孩说。
孟唯点点头,然后等待着女孩的下文。
“你怎么称呼?”
“孟唯。”
“我们刚搬过来,有些东西没有来得及买。”
“需要什么东西?”孟唯问。
“卫生纸。”
孟唯回身拿了一卷清风递给小绿,小绿谢过之后就走了,孟唯听到隔壁的说话声,“哇塞,娇娇,隔壁住着一个帅哥,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是你的菜。”
“真的?长什么样子?”
“超有艺术范,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整个世界都看不到他眼里,我算是个美女吧,可是他盯着我跟看路人没什么两样。”
“小绿,你跟他虽然不是路人,但是也差不多啊。不过,你这样说,我都可以想象了,我要过去看看。”
孟唯吐着烟圈,烟圈在上升的过程中不断的变淡,然后消失。
“帅哥,我可以进来吗?”
孟唯知道是隔壁的另外一个女孩过来了,好像叫娇娇,夏天比较热,特别是阁楼,但是高处有风,所以窗户都是开着的,孟唯可以清晰的听到隔壁的说话声。
娇娇问了一句之后还没等孟唯回答就进来了,看到孟唯背后的画具,一声惊呼:“你是个画家,太好了……咳咳。”娇娇被烟雾呛到了。
很多书上都说忧郁是对女人最强力的杀伤性武器,孟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不过此时娇娇看到了孟唯的寂寞,从上升的烟圈中,还有孟唯的眼神,当然更重要的是孟唯身后的画。
“我叫范娇娇,很高兴认识一个忧郁的画家——孟唯。”
对于一些小事,孟唯是不会拒绝美女的,所以孟唯伸出手跟范娇娇握了一下,想抽回的时候却感觉范娇娇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这个女孩的手很柔软,微微有点凉,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握着这样的纤纤玉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享受,更何况,她的身上还带着香气。
“孟唯,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范娇娇在孟唯的身边坐下,孟唯的侧脸在范娇娇的眼里充满了忧郁的气息,就像古来的油画里走出来的救助广大贫苦……单身女性的王子。
“我没有故事,只有颜料。”孟唯觉得自己又不是安徒生。
好有哲理性,范娇娇感慨到,这不正是自己寻找的梦中情人吗?就像老狼的一首歌,阁楼,星斗,情人。
“孟唯,你能帮我画像吗?”
“每天下午我会在798的街头画像,你可以去。”孟唯说。
范娇娇愣了一下,有些嗔怪,这个木头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搭讪?在这里,没有外人,多好啊,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和rose不就是这样?最后……jack沉了,好吧,换一个……
“孟唯,我能看看你的画吗?”范娇娇说。
孟唯将自己喜欢的几幅画拿出来,包括今天刚画好的《BJ》。有了《BJ》的衬托,其他自己原本看好的画,此时竟然显的极为拙劣,好在范娇娇并不懂,不断的惊呼,那些画布上的色彩就像是摆在橱柜里的衣服,不断地冲击着范娇娇的视觉神经。
“你真棒,孟唯,怎么不去开画展?”
“你看我像能开的起画展的人吗?”孟唯自嘲的一笑。以前当然是技艺有限,现在莫名其妙的老梦见达芬奇,而且自己的技艺确实提高很多,如果几年前就有现在的技艺,或许现在798已经有了一个属于孟唯的展厅。
“我也可以帮你啊。”范娇娇羞涩的笑着。
“范娇娇,你其实不必这样的,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孟唯说。
“我知道你无趣,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画?我有一个梦想……”范娇娇此时说话的神情就像马丁·路德·金。“背着画板或者吉他,漫步在形形**的人群和山脉中,不为钱财所诱惑,只追求自己的色彩和音符。”
“那只是梦想。”
“我也以为是梦想,可是见到了你,我觉得我可以梦想成真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将你的梦想寄托在别人的生活里,特别是我,居无定所。”孟唯经历了柳依依之后,现在不想再招惹其他女孩,尤其是酒吧那种鱼龙混杂地方的女孩。
……
范娇娇似乎有些落寞,这时小绿过来了,“孟唯,停水了,你这里有没有储存的水。洗漱都没水,怎么搞的?”
孟唯将一桶水提到隔壁,范娇娇也回去了。
站在天台上,夜晚的风吹来,撩起孟唯额前的头发。孟唯想到远方的家,不知道家人睡了没,孟唯自从辞了工作,手机被他丢掉,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孟唯走到街上,找了一处公话,拨通了一直记着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