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去便是了,”这明明就是威吓,王政君若是亲自来,在旁人眼里倒显得不古太娇气,还不如自己去省得招别人非议,不古朝冉悦唤道,“给我拿披风和丝绢来。”
冉悦拿来了披风给不古穿上,然后把丝绢放进了不古的衣兜里。
公孙夫人闻到了一股异香,酸甜的味道有点像酸桔,“好香的丝绢。”
不古勉强的笑了笑,“公孙夫人若是喜欢,我那还有几只,赠给夫人便是。”
“老奴只是说说而已,起身吧。”
不古随着公孙夫人来到了长信宫,王政君慈祥和蔼的坐在榻上,她身前摆放着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生的海鲜,有生鱼片有螃虾,还有一些内脏之类的食材,中间放有一个滚沸的汤锅。
不古看一眼王政君便紧张得慌,她要是慈眉善目说明麻烦就大了,不古深呼口气,自我安慰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然后行叩拜礼,“臣妾拜见太后。”
王政君微笑着,像母亲哄孩子:“来,不必拘谨,请你吃好吃的。”
不古起身,怔怔的坐到侧旁的座位上,哪知被王政君叫住。“这儿,坐到孤身旁。”
不古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政君,心都抛锚起来,弱弱的走到王政君身旁坐下,然而一股子腥味瞬间扑鼻而来,怀孕期间的女人对气味非常敏感,特别是腥味如此之重的海鲜。不古的胃抽了一下,胸口接着困闷起来,嘴里边很快分泌出一汩汩青涩的口水。不古克制的闭了一下眼睛,把清口水咽进肚子里,迅速取出丝绢堵住了鼻,但眼睛还是经不住流出眼泪来。她就知道王政君会恼自己呕吐,所以带上这条酸甜香味的丝绢,来压一压那浓重的腥味。
王政君见着暗喜,煮好了一片鱼肉夹进不古的碗里,“来尝尝。”
“谢太后美意,臣妾发烧了,胃口不太好。”
‘嗯哼:古代不叫发烧,叫风寒头热。’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古老觉自己说得那么别扭,立马改口道:“臣妾患了风寒。”
公孙夫人:“太后给昭仪夹菜,岂有不吃的道理。”
在讲究孝悌之义的古代,不古知道长辈的好意是不能拒绝的,只好微微放下丝绢,胃里面就闹腾起来,颤抖着手拿起筷子夹了点鱼肉放进嘴里,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出来,显得好不委屈可怜。
不古嚼了两下鱼肉,胸口就抽搐起来,然后控制不住的侧身趴到一旁大吐,喷了一榻的汤药,然后便干呕着,胸闷得要窒息,难受极了。
公孙夫人立马过来扶住了不古,好一会儿不古才缓过来。
王政君对不古的反应十分满意,“你怀孕了?”
这种时刻,自然是宁死不屈,不古无力的喘着气,否认道:“臣妾没那么好福气,只是风寒而已。”
“噢?”王政君瞅一眼不古呕吐出来的汤药,“那孤给你请太医把把脉?听说太医院失了窃,顺便让他们来找找窃贼,兴许会有收获。”
“不劳太后操心了,臣妾自会去请太医。”不古起身欲离开,却被公孙夫人按着肩膀重新坐了下来。
“你怕孤吃了你和你腹中的胎儿?”
就是怕……不古摇着头,“臣妾当真没有怀孕,臣妾累了,想回宫歇息,望太后成全。”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唤,公孙夫人立马收手放开不古的肩膀恭敬的站到一旁。刘骜走进来,看见不古会心笑了起来,拜见了王政君后问道:“母后今天怎有心待见嫔妃?”但看见不古泪眼凄凄,刘骜脸色就沉了下来,心疼的上前用手抹干不古的泪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不古摇着头,“我没事。”
王政君则宽容的笑起来,像看着小孩子使坏,“合德跟孤闹脾气呢,看吧,怀孕了连饭都不肯吃,还吐了一遭。”
刘骜此刻有点傻乎的笑起来,“原来母后你都知道了。”
不古崩溃,他不应该跟自己站一边同仇敌忾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真相了,不古绝望的低下头。王政君看着不古无可辩驳,得意的喝下一杯酒。
刘骜见母后待不古不错的样子,看来是因为不古有了身孕而冰释前嫌。既然母后默许了,他便可明目张胆的对不古好一些。刘骜开心的拿起碗筷夹了一些熟肉坐到不古身旁喂给不古。
不古心烦意乱的撇过脸不吃。
刘骜焦心的问:“怎么了。”
不古焦虑的起身跪向王政君,磕头乞求:“太后,臣妾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求太后成全。”
王政君自然也这么想,应允的点了点头,不古才得以放下心。
“可是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