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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天还阳光灿烂的,晚上却下起了大暴雨。这可惨坏了香香包子铺的人。

“明明天气预报说只有阵雨而已啊,却下得这么大!”阿强边搬水盆接着到处漏雨的地方,边无奈地说。

乐习习最怕雨天,这铺子不但旧还到处漏雨,要是再有下回,真不知道会不会塌下来呢!所以她比谁都心急,尤其是厨房里面的面粉和蔬菜,要是让雨水给泡了,那将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她用力将一袋袋百斤的面粉搬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还好少东也来帮忙,要不就他们两个人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习习,早跟你说要重新装修了!你看看现在,好像水帘洞!”徐少东扛着两袋菜,手里还拎着两桶鲜鱼,艰难地挪着步子。

“有装修的钱不如搬到新的地方!”她揉着胳膊下楼来,一身的雨水一脸的无奈。“少东,阿强你们回去吧,弄得差不多了。”

“强哥你回去吧,不早了,嫂子该着急了。”少东将雨衣递给他。

“小老板,我还是留下来吧!少东家明天还上班,要是迟到就不好了。”阿强为难地说。小老板平时最体谅他和周阿姨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怎么会走掉呢!

“不行,怎么说这也是我家的店,你都工作一天了,还是回家吧。”

“少东家,我在这工作这么久也是把这当家了,家里有事怎么能走掉?”

“好了,我说你们都走吧,东西也差不多搬完了,没剩什么了,我一个人就行了!”她又拿件雨衣递给阿强,又在他们说话前将他们俩推了出去。

“习习,我留下陪你……”

“回家陪陪我姐姐,你老妈吧!省得她闷得慌又给我找对象。”她站在门口说。

“好啦!如果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徐少东担心地说。

“知道了,少东家!”她嫌他多话,拿起雨衣罩在他身上然后朝他挥手告别。

徐少东只好离开了,乐习习真是倔强得要命,自己能做的事绝不麻烦别人,家里人也是一样的。

乐习习这才累得坐在凳子上歇息。她抬头看着这个从小就一直陪伴着她的包子铺。它的年龄都超过六十岁了,真的是年久失修。她这么节省度日也是为了等这里拆迁后选一处好的地方可以继续开铺子,好把爷爷留下的香香包子一代代传下去。可是她的钱还没攒够,它却好像支持不下去了。“再给我些时间吧,我会更努力挣钱!然后将你做成欣城最有名气的包子铺!”她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外面狂风大作,吹得门突然开了,雨滴顺风吹了进来。她叹着气,真是累得不想动一下,可是她知道自己从来没这么好命,从来没有什么事是依赖别人的。小时候是,现在是,将来怕是也得是了!勉强起身去关门,听见对面马路有声音,于是望出去,原来是有人的车子怎么也启动不了,像是抛锚了。“咦?!”红色的跑车这么眼熟?她打着伞走到车子旁边,果然是颜欢!

颜欢这正是送他最爱的张莹莹约会完回家,却遇上这场暴雨。正在第N次启动车子无果时,正巧了,看见乐习习冒着大雨走向这边,他忙摇下车窗。“大姐姐,怎么是你?”他高兴地问。这么大的雨自己陷在这儿真够闷人的,可她却突然出现了。真是太及时了!

“你车子停在我家门口了,我在这儿很奇怪吗?”

“噢?这么巧?”他恍然大悟,伸长脖子看看,“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包子吃?”

“进来吧!”她说。

颜欢打开车门进入她的伞里,见她将手抬得那么高,而且还把伞的大半部都放在他这边,而自己半边的肩膀却被雨水打湿了。于是便自己拿过伞,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就这样急匆匆进了铺子里。一进来他就被里面的样子吓呆了,“怎么几天不见变水帘洞了?”他合上伞,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看着。

“以前只是一、两处漏雨,可时间一长就变成这样了!”她上了楼,拿出毛巾递给他,自己却只是用手随便抹两下。

他擦了擦头发才发现她也湿了,便擦擦她的脸,“你也湿了,快擦擦。”

她傻傻的看他温柔又仔细的擦干自己的脸,一瞬间感觉这个讨厌的臭小子原来也会这样关心人,一下子时间回到那次他狂妄地吻她,“扑”她的脸红了起来。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么快就感冒了?”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没有!我健康着呢!不是要吃包子吗?等一下喔!”她慌慌张张地逃进厨房去。怎么弄的,她敲敲自己的头,然后再看看乱七八糟的厨房。白天剩的包子现在都泡在雨水里吃不了了。她双手叉腰瞪着锅台,弄店什么吃好呢?

没想到有人会住在漏雨的屋子里!怪不得她总穿得又过时又褪色的衣服像个阿姨!脸上也什么都不擦的。原来她真的很穷很穷!每次相亲都穿那件过时的淑女装,怪不得那次在商场买衣服她会那么开心!

突然,他感到一丝难过,好可怜的乐习习。可是那次让她随便刷自己卡时,为什么她不买自己平时买不起的东西呢?穷人的志气吗?事实证明她还是很笨很笨的,有钱不拿,住在“水帘洞”里!真是自讨苦吃!

有一处墙角漏水处下面的水盆快要溢出来了,他走过去端起来想倒掉,于是进了厨房。

乐习习正在煮面条,可锅台站人的地方刚好漏雨,于是她一只手遮着头顶,另一只手在搅着食物。雨水打在她的手背上,顺着手流到胳膊,再浸湿了她的后背,可是她却专心地弄着吃的。

他看见这一幕时心里感觉酸酸的,于是忙放下水盆去找伞回来。

她认为雨天吃店热热的一定会祛寒,又一想颜欢不知道会不会嫌面太素了,于是将切好的青蔬火腿一块加进去。忽然觉得雨好像停了,抬头一看,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

“哇,好香噢!”他用力嗅了嗅,“原来包子铺会开这么久是因为你连做碗面都这么用心。我开始知道为什么那些来吃早点的人,每张脸上都一副傻瓜般幸福的表情了。”

她侧身望着他,“我也终于知道你这个‵坏小子′连夸人都这么难听了!”她想不到他会跑来厨房,还会……原来他偶尔也蛮好心的!

“哎!大姐姐,难道你真的老到记忆力衰退了?我最后告诉你:我叫颜欢,你叫我小颜或小欢都可以!”

“你才老呢!我才二十九岁半而已,你整天大姐姐、大姐姐的叫,你到底多大了?”

“我芳龄三十二岁,风华正茂。”他大声地宣布,“你说你二十九?骗人的吧?别装了,我又不是要和你相亲的人,何必隐瞒年龄呢?实说吧,你三十六还是三十七?”他装足了好奇地问。

“颜欢!在装可爱、凭借一张娃娃脸到处招摇撞骗的人是你吧!都老头子了,还一直叫我大姐姐?你脸皮还真厚!”她气愤地拿起一边切剩下的西红柿塞进他嘴里。这个混蛋原来比她还大!

他被西红柿塞住了嘴,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泪水都快流出来了。终于又见到她生气时可爱的怒容了。他发现自己迷上她的怒容了。“喔……○×#?﹡@=<!”

“嘴都被塞满了还讲、讲、讲什么啊!快去前面等着吧,大叔!”她将他推出厨房。

他倒退着被推出来,还在比手划脚表示不满,却一不小心踩到刚刚放在门口的一盆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下去。

她见他突然向后跌倒,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一起拉倒在他身上。他这个人肉垫子还是挺管用的,她一点也没伤到。压在他身上她抬起头看见他可怜又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往外吐着西红柿的汁儿,不由笑了出来。

他用手指指她,又指指下面,把她看得直愣,“什么意思啊?”她弄不明白。

“你……马上下来……压死我了!”他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喔!”她这才慢半拍的起来拍拍身上,然后朝他伸出手。

他抓住她的手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都湿了,“哎!”他自认倒霉的叹气。

见他那身好像很名贵的衣服被弄脏了,她也怪可惜的。“对了!上回你走后那身衣服还在这儿,我洗干净了,可一直忘叫少东带给你了。”她关上火上了楼。

他也跟着上了楼,然后发现楼上原本就不大的地方放满了米、面还有各样蔬菜,连走路都得像下跳棋似的跳着走。终于到了她的床边,他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去,然后躺在床上,“大姐姐,你一个人住这不害怕吗?”

她找出衣服丢在他脸上,严肃并认真地说,“你比我老,脑子退化比我快吧!我叫乐习习,你可以……”

“叫你小乐或习习对吗?”他拿下衣服,正在解纽扣。

“错!你只能叫我乐习习,没有别的选择!”她提高音量,“你……你干什么呢?”

“换衣服啊。”他脱掉上衣裸露上半身,丝毫没注意她惊讶的表情。

她刚要大声阻止他,这时,一个雷在屋外响起,屋子里一下全黑了。“啊!”她吓得花容失色,只是站在原地捂着耳朵大叫。

他则被她的尖叫声吵到耳膜快破掉。几乎是下意识的窜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用手轻拍她的背,“不怕,有我在。”像在哄一个婴儿。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在抖,她也紧紧搂住他,像溺水的人抓着木头一样。泪水轻轻从她紧闭的眼角流出,然后落在他的胸膛。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感觉到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渐渐的,她听不到雷声、雨声,只有他的心跳伴随她。她感觉自己不再害怕恐惧,心绪也好平静好平静。他那规律的心跳犹如安神曲一般功效,可以让她不再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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