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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伊菊走了

伊菊在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怀里就这么去了,伊耀晖麻木的前前后后跑手续,索性因为穷也没有什么来吊念的亲戚,连追悼会也省了。三天时间,伊耀晖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流一滴泪,欧阳雄除了帮助打急救电话外,再也没有出现过。短短的三天时间,他母亲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小盒子里的一捧灰。这让伊耀晖怎么都无法接受,他一直觉的母亲没有去世,他就像走流程一样在做事情。

直到剩下最后一项流程入土为安,才发现本就没有什么积蓄的家,连一块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伊耀晖捧着骨灰盒回家去了,准备看看母亲说的那个男人给的钱在哪里,还想着能不能找张母亲的照片,按照流程骨灰盒上应该还需要一张黑白照片。

进入萧条索然的院落,发现从未出现过的欧阳雄坐在屋里。伊耀晖没有怒气的上去职责,就如同没有看见欧阳雄一般,绕过他将骨灰盒轻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机械的转身走进母亲的房间去翻找起来。

欧阳雄并没有阻止伊耀晖的行为,他好似在等着伊耀晖来找他。伊耀晖在母亲的卧室里细细翻找,看着母亲生前用的物品整齐有序的摆放着,还是不敢接受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找着找着伊耀晖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哭泣,是该接受母亲已经离开的事实了。

伊耀晖在母亲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封信和一张黑白照片,看来伊菊已经接受自己即将离开儿子的准备,连黑白照都已经准备好了。

信封上是伊菊娟秀的字:耀晖亲启。伊耀晖颤抖着双手,慢慢抽出了信纸展开来。

儿子:

其实在你发现它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吧。真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生活,可是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办法再陪伴你走下去了。你应该已经见到了你的亲生父亲,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就跟着你父亲生活吧,他会对你好,这一点我相信。不要怨恨你父亲,他也是有她的苦衷,我与你父亲相识到相恋,我一点也不后悔,虽然他不能照顾在我们身边,但是你要相信,他从没有间断过对我们的关心。

我希望我有机会给你说说你的父亲,更多的,我希望你父亲能和你解释清楚过往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原谅你父亲的。这些年来的积蓄我都放在存折里了,里面有积蓄十万元整,密码是你的生日,存折我邮寄给你父亲,他会给你的,妈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乱花钱。

好的,妈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有用的人,你是优秀的,我的儿子必将会是个优秀的人,不要太过难过,我们终将再见。

母亲:伊菊

一份简短的家书,彻底扰乱了伊耀晖的心,母亲致死都爱着欧阳雄,他的最后积蓄也在欧阳雄手里,这让伊耀晖不得不向欧阳雄开口说话。处世未深的伊耀晖,没有注意到母亲的一番用心良苦,伊菊这是在为这对父子制造沟通的机会。

说什么也要让母亲有个安身之处,找欧阳雄算什么,再次试探一下他,上大学的钱还需要他出。伊耀晖自小感情就凉薄,从来不会觉的这种想法有多不耻,既然他欧阳雄要担着这父亲的名号,那就应付的代价一点都不能少。

伊耀晖整理好心情出了卧室,很坦荡的走到欧阳雄的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了口“我家的钱是不是在你那里?给我吧!”

欧阳雄还在想要怎么安慰伊耀晖,就被这么猝不及防的打断。抬头看到少年眼中的恨意,竟有点心疼。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却是满满的仇恨,他知道再弥补也无法挽回了,索性他欧阳雄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要他儿子有出息,置于这父子亲情,他相信等到伊耀晖长大了踏足社会后会慢慢理解他当时的决定。好吧,自己的儿子还是需要自己来教导,这个狼崽子到时有几分他当年的气性。

“我是收到你母亲寄给我的存折,这几天你母亲的花销,都是我暗中找人照料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虽然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责任,但是我想你也不太想拿我这个仇人的钱,我就从存折里面扣除,不够的部分这是我为你母亲做的,不用你偿还,我们互不相欠,你看这样行吗?”釜底抽薪,这是欧阳雄的手段,要想这个狼崽子以后听他的话,就必须给他足够的仇恨,让他有斗志,有重新活下去的目标。

“哼”伊耀晖轻笑,这就打发他了,想得美!他伊耀晖不是好欺负的人,又不是八点档狗血偶像剧,因为仇恨就不接受仇人的钱,得了吧,他伊耀晖不会吃亏。

“互不相欠?爸,是需要我用这个称呼唤醒你的责任吗?虽说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很感兴趣吧?”没错,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一个14岁的少年与一位上位者的对话。

欧阳雄有点错愕,他低估了自己儿子。同时有点愤怒,他这上的都是什么学校,学的都是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的狠厉乖张,这样也好,本来他还担心怎么劝他跟自己回家,回家后他怎么生存下去,他儿子知道怎么样能让自己过的舒服。只这一点就够了,很快转怒为面瘫,不漏痕迹的掩饰掉情绪。

“是吗?看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迟到了14年,你一点都不介意嘛?你说吧,我想听听你的要求,我大儿子第一次给我提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的。”略带轻蔑,这个下马威他欧阳雄吃下了。

“这样不就得了,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你不缺我这个儿子,我也不需要你跑来假惺惺的献殷勤。我想你也没这个想法,这样,你给我一笔钱,我们以后互不相干,你继续过你的幸福生活,我过我的无父无母的日子。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如何?”伊耀晖半倚在桌子边,双手抱胸装出轻松的样子,但是微微颤抖的腿,还是出卖了他的心虚。

“ok,这才是我欧阳雄的儿子,目的明确,思路清晰,直击敌人软肋!我同意你的要求,不过......”刻意的停顿,欧阳雄只想让伊耀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有能力提要求,先要有自保的能力,有命拿钱没命花,可是很可悲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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