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顾华年小心翼翼的艰难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扶着墙壁,慢慢的脱下了外衫,然后又解下里衣,只见背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和红肿,他坐到床边,拿出备用的金疮药,轻轻地涂抹到淤青和红肿上,手上一个没注意,用劲儿过了点儿,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华年涂了一半后,胳膊累的都举不起来了,他拿着药瓶,思绪慢慢的远去......
十岁那年,顾华年依然如往常一般躺在了大树的枝杈上休息,多好的地方啊,没有人找的到,也没有人打扰,真是偷懒的好地方啊!他惬意的进入了梦乡。
忽然,树杈一动,他一个不留神就直直的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一摔,摔得他顿时睡意全无,清醒了许多,两只眼睛直冒金星,稍微一动,浑身像是被撕裂般扯得疼痛。
当他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苏锦瑟吓坏了的小脸,她惊恐的表情像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伸着小手想拉又不敢拉他。
顾华年觉得好笑,明明从树上摔下来的是他,怎么反倒是她比他还要害怕的样子。他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扯过苏锦瑟,将全身力气靠在了她的身上。
找来大夫给他上药,他强忍着疼痛扭曲了小脸儿,却依然对着苏锦瑟安慰的笑。
苏锦瑟看着他身上被摔得一块青一块紫的皮肤,眼睛撇到了一边,却又忍不住的偷看,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忽然她捂着胸口蹲了下去,顾华年见状急忙扶她坐下,让大夫给她医治。大夫把了把脉,说道:“小丫头还太小,见不得这么重的伤,怕是刺激到了她,她是不是一直都怕疼怕苦啊?”
顾华年急忙说道:“是啊是啊,她连药都不敢喝,怕苦。”
“那就是了,以后啊少刺激她。她一看到别人受伤了会想象出来那种疼痛,进而觉得自己也感同身受了。”大夫叮嘱道。
“我会注意的。”顾华年心疼的抱着小小的苏锦瑟,她缩成一团,偎依在他的怀里......
“锦瑟,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再一次的感同身受呢?”顾华年长舒了一口,喃喃自语道。
门外,将门推开了一点点的苏锦瑟收回了手,她没有惊动专心上药的顾华年,手里握着一个洁白的小瓷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好。
最后,她索性将瓷瓶放到了微微打开的门缝里,悄悄的离去了。
苏锦瑟边走边沉思,她从来没有想到顾华年会是那么的在意她的感受,小时候的事情也是记得那么的清楚。她边走边怅然,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将她放到了心里呢?这么多年来,苦苦的忍受着她的不冷不热,他会是有多辛苦呢?他是用什么信念还坚定的站在原地等着她呢?
忽然,她猛的冷不丁的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哎呦”一声,退后了几步,急忙道歉:“抱歉,我想事情想的太过于认真了,没看路,真是对不起啊。”
“锦瑟姐姐没事的,你还好吧?”风诺言远远的就看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苏锦瑟,看她快要撞到树上还不自知,就赶紧用身体替她挡了一下。
“原来是小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几天过的怎么样?”苏锦瑟看着几天不见略显憔悴的风诺言,关切的问道。
风诺言苦笑了一声,道:“我很好,倒是锦瑟姐姐你在这里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苏锦瑟看出了她的疲惫不堪,不过也是知趣的没有刨根问底:“我在这里挺好的,凌云山庄上下都对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无聊了些。”
风诺言一听苏锦瑟这话,眼睛里出现了一闪而过的亮光:“既然这样,那么锦瑟姐姐我们出去玩玩儿吧,透透气也好。”
苏锦瑟点了点头,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两个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走出了凌云山庄,在门口处牵了两匹马,就纵马驰骋。
苏锦瑟跟在风诺言的身后,马儿一路狂奔。两人惬意的享受着这畅快淋漓的感觉,任马儿在风中自由自在的奔跑,两人放松了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痛快。
不知道马儿跑了多久,直到马儿累了,渐渐地放满了脚步,两人才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
风诺言放开了马的缰绳,任由它吃草,她则是一下子就倒在了草地上。苏锦瑟也学着她将马儿放开,躺到了她的身边。
“锦瑟姐姐,你知道吗?我压抑了好久,直到今天才算是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番。这段时间为了能有足够大的力量对付净天邪教我天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勤练武功,就是为了能和云大哥并肩作战。可是,却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了练功的力气了。”风诺言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看着天空。
苏锦瑟心里暗自疑惑,他们不是被看管起来勤练武功了吗?怎么会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呢?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出来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云大哥已经不在凌云山庄了啊。可是我是自愿要留下来陪着爹爹,陪着你们的。”风诺言随口说道。
“不在凌云山庄了,那他会是去了哪里呢?”苏锦瑟有点儿摸不清头脑了。
“在一个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安全到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的。”风诺言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
苏锦瑟也懒得想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打扰了心情才好,还是回去了告诉顾华年,让他来想好了。苏锦瑟也闭上了双眼。
两个人优哉游哉的躺在草地上,毫无一丝警觉之心,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自以为这里是荒郊野岭的,自然没有他人出现。只是,事情却远远不如想的那般美好。
远处,有一班人马疾奔而来,他们在马背上远远地看到这里有马匹在吃草就纵马而来。
苏锦瑟听到地面上微微的震动,于是闭着眼睛侧耳趴在地上仔细的倾听了一下,感觉到有众多马朝这边而来,顿时觉得不好,急忙坐了起来,摇晃着身边沉沉睡去的风诺言。
风诺言懒懒的挥开了她的手,嘟囔着不让她打扰她的睡觉。
苏锦瑟逼不得已,只好狠狠地掐了风诺言一把,只将她疼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正当风诺言要吼苏锦瑟的时候,那对人马已经赶了过来。
风诺言往前几步与苏锦瑟站到了一起,看着渐渐朝她们过来的一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