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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义,绝望中的沉默

黎山村民全力后退,他们心底已然绝望,看着晨雾的白衣他们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将一切都压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所以他们但凡见到白衣的人都沉默不语,洪文才是点名要她,可她只是随着兄长来次居住而已,并非供奉,可她却对他们极好,打猎挖矿,所得一切,所做一切,这女子都未曾要求过他们什么,将希望压在白衣身上,是绝望中产生的希望,是人性遇到死亡是渴望生的想法。

白衣清楚也了解人类,但她重情,也重义,她正符合了那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也是她兄长的责任所在,天国独大,号令天下,玉狐山虽远在东南之地,可也在天国境内,为了生存,为了所谓大义,族中才会令他们一脉世代留守在此,晚年时期方可回族。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天赋不行,修行缓慢,又没有狐族修炼的高级功法。式微至此回族又如何生存,在此也是再好不过。所以白衣从未有所求,只想无忧无虑的一直在此生活,直至死亡。

她将这里当成了家乡,将这里的村民当成了亲人,她本命寿岁悠长,来此已然百年了。爱有的,情也深。如今村中逢此大难,她必不会袖手旁观。

她神色哀伤,心头悲痛。一路下来不少受伤的村民,那是亲人啊!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胸口有一处刀伤,有的……已然逝去。每看一人她心中便痛一分,泪水不觉间滑过了她美玉无瑕的脸庞。

她不忍也不能让村民无辜惨死。她纵身一跃,掠出山脚的白雾,轻轻地落在了白凌之前指挥的石台。看着已然过了河的洪山部落的人马。

白凌刚等到最后一位村民打算离开,却不想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听着破空声,他抬头一看,扶着村民的手抖了几抖。再看看那汹涌而来的洪山部落人马?,他立马一个跳跃来到白衣身旁拽住她的手就往后拉,话都不说。

可白衣又怎么离去?这是村民的希望啊,唯一的希望!

她挣扎:“哥哥,我不能走!这是唯一保住村民的办法了。”

白凌回头一声怒骂:“狗屁,希望?我告诉你,这天下没人能有你重要,即便是整个黎山村民加在一起都不行,我可以和他们一起死,但你不可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就是牺牲掉所有人也要保住你。”

白衣不依,不愿走紧紧拖住脚步:“哥哥,我们来此已有百年,这里两代人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对我而言他们也是亲人啊!”

白凌见拉她不住,反手啪――一巴掌落在了白衣脸上,五个指印便红了出来

“我难道不知道吗?你是我妹妹我不了解你,但同时我也了解人类,为了自己甚至可以出卖一切,他们不会真的对我们妖族好,只是我们有价值,有价值对他们而言才有意义,洪文才他真的爱你吗?不,那只是人类的占有欲,等哪天厌倦了你,换来的是无止境的痛苦,你明白吗?”

白衣瞬间愣住,泪水断线如雨滴,她紧咬着嘴唇无言以对

白凌看着伤心泪眼的妹妹,看着她脸上被自己留下的手印,心头顿如刀割

“妹妹,我知道,我知道你重情义,村民们对你极好,但你来此应该见过往回撤退的村民了吧?他们与我们狐族不同,他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却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凌轻轻抚着白衣那红印的脸颊,安慰道:“跟我回去,然后立即从密径去五方山,与真页一起,他能带你离开这里。”说着便拉着她掠身远去。

刚过河的洪文才自然看到了白衣的身影,他心头惊喜,以为白凌早已安排她离开,却不想还在这里,心头的激动让他忘了此前的恐惧,立即大声令下:“全速前进,环形阵,土系在前,查探陷阱,金系紧随,恢复灵力,其余队伍策应,将他们逼到他们的藏身之所,不可有漏网之鱼!”

队伍人马在他这声大喊士气大增

“是!”

白凌与白衣刚好回到山脚树林,听到这声千人大声,心头一跳,回头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两千人同时快跑卷起一股尘土,气势汹汹地向这围了过来。

小溪对面,山丘树林里的车撵内,一个黑衣人盘坐在车撵外疗伤,其内的便是那布衣人,他侧躺在撵塌上一手撑着头部小憩,听到这声音,有些慵懒地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又闭眼假寐。黑衣人则只是看了黎山方向,就继续疗伤。

黎山部落最后的藏身之所,与其说藏身之所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的最后一道防线,带着村民突破不出去,洪文才也早摸清了黎山部落所有的情况,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回到这里。

白衣与白凌也从树林子里跃了出来,围守在周边的村民与洞内那近千双眼睛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白衣看着村民,微微愣神,随后低着头,悲伤便瞬间布满了那可人美丽的脸颊。白凌则瞬间咬着牙,拳头紧握,几次看着村民欲言又止,最后苦笑几声没有说话。

村民赤衤果衤果的眼神,白衣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了洪文才那里吗?你是我们的希望啊!你难道要看我全部都死在他们刀下?

他们没有说话,也不好说,白衣没有在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反倒是他们都受了不少白衣的恩惠,因为白衣懂医术,家里老人孩子哪个病了不是去找她,而她从未收取过分文。此刻虽心有想法,也知临死到头,但人性的羞耻感他们还有,开不了口,可我望着你,就是希望你能为了我们去牺牲自己!

情义?白衣此刻有些迷茫,脑子晕晕乎乎,瞬时她就觉得好累,所以她双腿一摊,坐了下去。

白凌站在那里大家一时都沉默不语,这里那么多人,竟也安静地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村里的两位主事人死了一位,村长……他们还不知道村长已经逝去了吧!他们看着这兄妹二人,心里没了想法,有想法也不敢去说,人都是自私的,不会为了大家而有可能成为千夫所指的懦夫,哪怕只是可能。

洪山部落人马的喊杀声从林子外传了进来,打断了此刻这种异样的氛围,而村民的恐惧也瞬间提升到了极致,不安,恐惧使得他们紧张,哭声、喊声、祈祷等等让他们顿时慌乱失措,没有了任何主张,看到白凌,这位供奉,他们瞬间看到了主心骨,纷纷嚷嚷着该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做?白凌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冷,就在刚刚他一度有放弃这些人类的想法。

白衣站了起来,眼神有些空洞,白凌也走到了林子前,他与白衣在此刻都同时想起一个词:责任!这里是他们一脉父代起守护的村子。父母可以为了村子而牺牲自己,那么自己也可以,就算最后失败,也尽了最后的力气。白衣来到兄长旁,兄妹两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苦笑还是微笑着,但他们都理解对方,所以没有相劝。

男丁都聚在洞口,护住洞里的妇孺孩子,那才是他们的亲人,而白衣与白凌?那只是外人,是妖类,是牲畜幻作的人类……此刻对他们而言就是这样的,心底告诉他们就是应该那么做,这么做没有错。

而侯军的尸体被移到了洞内,那小松鼠也察觉了此刻的情况,回头看了眼洞外的兄妹二人,竟原地一跃而起,轻轻落在了白衣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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