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算完收笔,一项一项说道:“姑娘的这个任务系统很有趣,任务的估值和姑娘自己的想法有关。之前十万两能换到三千点我想是因为姑娘之前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刚才姑娘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说明。然而我直接搬来十万两却是办了坏事,银子在姑娘心中贬值了。所以新出现的珠宝才会有三百点。我想如果我拿来一万两的珠宝,姑娘的任务还会变成两万,三万甚至五万十万的珠宝,但是得到的奖励却会比第一个还少。其次是姑娘能否把能够兑换的东西大致价格告诉我,除了书籍我想也有一些其他东西是现在用得上的。而且我也可以评估一下什么东西好。最后,系统是否还有其他的功能没开启,多买东西是否有折扣等等。”
我听得目瞪口呆,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通过一部分信息分析系统的人,像是一个无限什么小说里面的楚什么的。但是徐公子好像也没那么厉害,至少他不可能知道我虚报了那本书的点数。
我就进去系统,挑了一些经典的东西,看了价格,出来再告诉他。
但是每告诉他一件东西就要解释东西的用处,他还会问一些专业问题,真不管相信他是古人,完全没学过物理化学什么的。
徐公子道:“以前见过太皇太后带来的一些东西,但是没办法得到这么详细的信息。姑娘真是帮了大忙。”
说完,他又在木片薄上开始算,不一会儿就又列出一些东西,让我进去查价格,然后又继续算,如此反复四、五次,他才得出结论。
劣质的东西,像是盗版的,残次品就会便宜很多。因为价格是按照收藏价值,而不是实际价值。原材料比加工过的东西便宜得多,而且越复杂的工艺,和现在的科技相差越远价格就越高。而且我还看到了庆王坐得那种轮椅,居然是十七万,里面安装了超过了我所在年代的引擎系统和操作系统,高级货。太皇太后实在是太奢侈了。
不过,徐公子说那轮椅本来是武帝晚年所用。武帝去世以后就一直闲着,不知道怎么给了庆王。
徐公子让我接了红宝石发钗的任务,然后让人去库府找,没多久宫女就捧着发钗回来。我交了任务,新刷新的任务却不是徐公子预计的那般出现价值几万的红宝石发钗,而是获得三件价值超过一万两的红宝石发钗,奖励点数只有一百点。
徐公子让我接了,又命人去找。但是不等那宫女回来,赵鄂带着一个亲卫来了。
他依然是那副公式化的样子:“属下赵鄂,正四品玉都骑都尉,参加徐夫人。皇上接到紧急军报,让您和赵莲公主同往。”
徐公子脸色大变,问道:“将军,是什么军报。”
赵鄂道:“属下不能说,请夫人见谅。皇上请你二人立刻前往。”
当下宫女扶着我起来,给我换衣服,梳头发。把我打理好了也二十多分钟,我们才赶往皇帝所在的承乾殿。
赵鄂把我们送到门口,就站在门口站岗了。我跟着徐公子进殿,第一次进这种辉煌严肃的地方,我也蛮紧张的。
进去以后,整个大殿透亮,数百群臣都战战兢兢地跪着,而且在金阶之下,有一抹艳红色的红袍趴在地上。
我吃了一惊。那红袍也听见门声,回身来望,竟是赵涵。
赵涵发饰凌乱,一脸妆容都哭花了,外套也松松垮垮地,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帝从台阶上推下来的。
她看着我,嘴唇一直在抖,却什么都不敢说。
徐公子却对这些视若罔闻,他抓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在意那些事。我跟着他的动作拜倒,叩见大安帝君。
大安帝君却不喊平身,反而把一叠奏折扔下来,几乎摔到徐公子脸上。
徐公子不敢起身,跪着一本接一本看,他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汗都下来了。
“怎么了?”我低声问。那些鬼画符我都不认识,但是上头都卡着红戳应该是加急的吧。
徐公子却不敢和我讲,只跪伏在地叩道:“臣罪该万死。”
“哼,罪。现在论罪还有什么用!”大安帝君的声音充斥着暴怒,“亡了大安,你还有什么罪。不是说千秋功业尽付史书吗?”
徐公子嘴角抿了起来,灿烂的笑容熄灭以后只剩下难堪和痛苦。
大殿里静悄悄地,大安帝君烦躁地在金阶上走来走去。
我心里一万个问号,却也不敢在这种气氛中开口。
良久,在帝座左侧有个人站起来,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皇上,稍安勿躁。”
那居然是个和尚,和尚年纪不大面容清秀,身材消瘦,身上袈裟金光灿灿上头绣的龙仿佛在张牙舞爪地飞。
在帝座右侧也有人道:“是啊,是啊,皇上,急什么啊?”
这玩世不恭的语调,正是前几天封后大典上放了皇帝鸽子的贺雨。他还是那身白袍,翘着腿坐在帝座左侧加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跟拂尘,摇来晃去,吊儿郎当。
大安帝君本来十分怒火,被贺雨这一插嘴简直变作十二分,但是目光一撞见左侧那和尚,那怒火又生生压下去。
大安帝君那张黑脸死沉着,说道:“都起来吧。给皇后添座。”
文武百官皆起身,宫女也在金阶上皇帝旁边给赵涵加了一把椅子,扶着赵涵坐上去。可是徐公子还在地上跪着,双手交叠额头点在手背上,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我是起来还是不起来。
大安帝君一声断喝:“还不起来。搞出来这么个烂摊子,你自己有办法收拾吗?”
“臣……”徐公子哽咽,“臣罪该万死。”
“还不起来。要我扶你吗?快点起来吧,现在不论罪了,事情解决了,咱们再讨论哪些功罪赏罚。”大安帝君的怒气最后也化作无奈,这担子别人都撂得,他撂不得。
徐公子起身,用袖子轻轻拭泪,退在金阶一旁。我也就跟着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