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请问老班长后来怎么了,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我?”我知道若没有老班长持续不断地供应费用,我想我早就应该死了,更不要说想要下床走动。持续不断的几年,天量的费用,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们非亲非故,老班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在部队的时候,老班长人很好,非常照顾我们这些小兵嘎子,大家也都非常爱戴他。可以说老班长是个让人信服的人,铁血又不失慈善,严格又秉直公正,我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好人,他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真的不敢想象,这将会是我永远的痛……
“他帮的并不是你一个人……不过根据资料来演算,他对你是有愧的,认为这一切是他的责任,所以他才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依然走上了另一条人生岔路。”
“什么!!!这同他又有什么鸟关系,你有没有搞错……”听到这个消息,我惊悚了,什么有愧不有愧的,都是我自己倒霉,关老班长什么事啊。老班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你别急,要学会控制情绪。若你再咋咋呼呼的,那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明白吗?”
“好的,导师,您继续。”我深呼吸。
“修行首先要修心,心境不过关,什么都是妄谈……”
“……”我忍,我继续深呼吸。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回忆过往吗?我知道你心性豁达……嗯,也许可以用麻木和迟钝来评价,……呵呵,不用介意,好吧,好吧,是乐观、开朗。但这件事情却是你唯一的心病,若不能解决,将会成为你的心魔。我首先要帮你解决隐患……”
“……”那谢谢了,导师,请快点进入主题吧,我等不急了。
“呵呵,还记得那天为什么会这么早下班吗?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难道说……”我大脑受过重击,很多事情有点记不清了。若不是付出了手腕粉碎性骨折的代价,只怕当场就去地府喝茶了。我记得好像当天领班主动提出让我提早下班回家,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忘了。若导师不提,我还真的没留意,现在仔细回想,还真的非常古怪,这么说来,难道……
“没错,你的领班参与了那次事件。后来你的老班长私人调查了这个事件,认为你是为了他的侄子而遭受了无妄之灾。一直以来他都把其侄子当儿子来看待,因为其并不能生育。于此同时,你的领班也是他的多年好友。非常意思的是,下达指令的人是砲哥。而砲哥这个人多年来危害一方,百死而不足惜,你的老班长早就想要料理了他,可是一直顾忌重重,犹豫再三。种种因缘纠结,让老班长认为是自己害了你。”
“真是的,这关你什么事啊……老班长,你何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啊……你这种人,真是的……”我有点无语,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吐槽。
“你知道,你的老班长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难道不是当兵的吗?”
“呵呵,一线野战部队与后勤工程兵的差距可不小。你的老班长在调到工程兵团前可是战斗英雄。你看……”
虚空中呈现的是一场激烈的交战。荒漠,土丘,天阴沉沉的,枪弹如雨,尘土飞溅,火箭弹,枪榴弹,鲜血与生命,惊恐与兴奋,双方人马生死厮杀。一方身着民服,掺杂着高鼻蓝眼的白人;一方是着装统一的正规部队。
现实的战争并不像游戏,有无数条命可以挥霍,生死就在一瞬间;军用枪械也不像打猎的猎枪或警察的手枪,又尖又长的弹头在肉体中翻滚穿透,伤害巨大。击中身体,立马就肠穿肚烂,很难有抢救的机会;击中四肢,当然是筋断骨碎,再难完好;若击中脸面,就必须依靠铭牌才能知道你到底是谁。
子弹在空中咻咻地飞行,死神寂静地注视着一切,顺手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时候就显示出勇者与懦夫,老兵与新人的区别了。懦夫只能躲在一边嘚嘚发抖,然后愚蠢地把自己的后背展露给对手;勇者只会倒在冲锋的道路上,人死鸟朝天,不死继续杀。新人喜欢歇斯底里地死命按住扳机,可是露头的鸟儿死的早;老兵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更清楚怎么做才能更有效地杀人。
很明显这是一场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否则在铺天盖地的重炮下,烈焰洗地中,若没有良好的防护与反制手段,那么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有钢铁的意志也不行。在现代小规模战争中,为了彻底歼灭对手,防止其流窜重组或逼迫其投降,近距离交火是必然。
“这场战斗,一方是反政府分裂武装,一方是你老班长所在的部队。由于消息泄漏,敌方准备充分,战况激烈,死伤的比列很高。在此战中你的老班长负伤,虽无大碍,但失去了生育能力。伤势恢复后其申请调入三线部队,就此成了你的班长。”
“后来呢?”
“别急,我们先来看看另一个相关人物。砲哥以暴力讨债起家,明面上人称砲总,是倍受尊敬的庄园老板,政协委员,自诩为和谐社会的维护者。暗面上以承接一切不可明说的业务为主,简单来说就是帮人处理一切可说或不可说的麻烦。”
“我靠,这么牛逼,公安局的人都睡着了吗?”我表示我惊呆了,我的小伙伴表示他已睡着了。我隐约有点了解到底是为什么,但我说不清楚。
“呵呵,在你的三观中认为麻烦应该由公安局来解决,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其实在很多人的三观中坚定地认为:若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于是有人毫不在乎地不断制造麻烦,有人就拿钱解决麻烦,那么这中间必然会产生伤害。就像天平的两端,一端是金钱,一端是伤害。非常有意思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
“……”导师,我最想知道的是老班长的现状,而不是有趣的三观问题。我觉得我要哭了,这东拉西扯的,再说这种糟糕透顶的三观,到底那里有意思了啊,导师。
“呵呵,还真是心急的小家伙,你看……”
虚空中场景变换,月黑人静,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刻。导师在一边旁白:这几天砲哥一直感到心神不宁,似乎有一双眼睛充满恶意地盯着他看。当然,砲哥原本干得就是刀口添血的买卖,胆子可不小。再说,砲哥一直认为自己干的可是好事,你情我愿的正当买卖,所以也没有什么良心不安的问题。可这几日,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感到莫名的心悸。于是砲哥决定到秘密的据点躲避几日,同时也能安安心。
这是幢两层的小别墅,是通过他人的名义买下的。别说是手下的马仔,就连最亲密的情妇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绝对的心腹哥们知道,砲哥决定到这里暂避几日,只要关上手机,不对外通信,砲哥不信还有谁能找到他。当然对外宣称是出国考察旅游了。之所以选择龟缩在这里,而不是真的出国避难,是因为砲哥强烈地预感到自己会死,那么砲总明显不愿意死在国外,成为一个孤魂野鬼。要死也要死在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月黑人静,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刻。对于老班长来说,就算砲哥躲在马桶里,也能找到他。虚空中,老班长抗着个麻袋,进入了小别墅中,看造型,麻袋中装的是个人。砲哥自诩杀人放火,刀口添血,恶人中恶人。可相对于从炮火横飞,断肢碎肉的战场中走下来的战士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欺辱战五渣的平民,再牛再酷,最多也只能算是枭雄。离英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班长练得是击杀术,平时可不敢随便动手,因为出手就是击杀,不死也要残。这不是想能不能放水的问题,而是身体本能的问题,若是不能练到本能地出招的地步,在战场上也活不下来,早就死了。而砲哥最多算是搏击术,看着无懈可击,但并不是以杀人为目的。于是毫无疑问,三招之后,砲哥就跪了。一刀割喉,血喷了整整一面墙。临死之前,砲哥只想大声吼一句:你特娘的一声不吭,上来就下死手,你到底是谁啊!!!
老班长离开的时候,小别墅燃起了熊熊大火。莫名地,我感到心情非常愉悦,我只想说杀的好啊,这些人渣早就该死了。可仔细想想,又有点揪心,这可是杀人啊。公安局的人可不是真的睡着了的,残了算你倒霉,可若死了,可是要有个交代的。
“你的老班长请他的老领导压下这件事,最后按事故处理并结案归档。”
“真的?这可是两条人命啊……嘿嘿……”我放心了。
“是的,你的老班长在战斗中救过他的上级领导,并因此负伤,算是一报还一报。事后老班长在其原领导的指点下加入了一个境外的佣兵小队。这个佣兵小队曾于军方有过合作关系。老班长在熟悉了佣兵组织的操作流程后,退出自己组建了佣兵小队。承接军方和一些与国家有某种关系的地方武装势力的业务。”
“在组建佣兵小队的时候,老班长才发现很多曾经的战友日子过的很困难。于是他就一力承担了。呵呵,非常有意思的人类,像他这样的人非常少见。”
“现在还好吗?”我想我的导师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不好,你的老班长被俘获了。有人诬陷他的小队劫持了一批钻石,这样军方就不好出面保他。有势力想要除掉整个小队,更有人恨他入骨。在他的面前一个个折磨死他的队员,直到轮到他……”
“……什么!!!……”导师平静地描述了一间非常紧急,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我明白过来,立马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
话说劫持钻石这个理由非常的操蛋,但有人‘信’就行。想当年扶桑国悍然发动侵略国战,使用的借口就是有士兵在撒尿的时候失踪了。这可谓是尿遁的最高境界,只要智商不低于100,情商不接近250,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对于有些人来说,偷萝卜是不可饶恕的大罪,那么劫钻石更是死罪,先不管是不是真实事件,先有罪判定再说。于是老班长倒了血霉,一场伏击战之后,跟随老班长的勇士们死不瞑目。
“导师,请救救他!我恳求您!”我急速地提出自己的恳求,第一次恳求。
“可以,按照规定,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你确定要用掉它吗?”
“当然,请快点吧,慢了就来不及了。”我毫不犹豫,也没必要犹豫。也许以后我会后悔,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想,大脑中只有希望和兴奋。无所不能的导师,连死去的的人都能复活,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嘛。
“好的,不过我要同这里的智脑协商以后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我靠,有没有搞错,无所不能的存在,平淡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好像什么都能实现似得,还要协商个毛啊,救人十万火急啊,导师,你知不知道!
在导师的解说下我才知道,发出拯救指令的的确是导师,但实施指令的却是自沉在地球的智脑‘盖亚’。具体来说,盖亚和导师或者说我们是雇佣(合作)关系,而且也不是同一物种。我们是碳基生命体,而盖亚却是硅基生物体。我们的生命周期不超过万年,而盖亚却可以长长久久,只要有能量和安全的环境,可以说是不死的。最最关键的是我们耐不住寂寞和无聊,但在盖亚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名词。
按照导师的说法,我们与盖亚他们从相遇到相知的过程充满了的危机和苦难,当然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慢慢讲解。现在我只要知道,导师的手并没那么长,在地球我们只剩下我这么颗种子,而现在的我却躺在了密封的玻璃罐中,什么也做不了。也就是说,若要实现我的愿望,需要盖亚和段干村的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