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蓉讽刺地淡笑了下,“你其实不必骗我,是容黎黎保释的我,我会猜不到她跟我爸妈做的交易。我爸妈劝我离婚,她同意保释我。不对,还有童小岩,只是他把最后的好机会留给了容黎黎,好让她彻底发泄一回。”
“蓉蓉,像容黎黎那种女人,我们犯不上和她计较。”其实左晓蓉不说,温言承也猜到当容黎黎领着左晓蓉出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趾高气昂,连着嘲笑和讽刺。
“我的确没法跟她计较,因为我办不到。”
温言承不知道要如何再安慰,伤了心的事,只能等着时间去慢慢安抚,再多的话语都只能徒劳无功。
“去你那吧,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法面对他们。”满身的倦怠,来日无望,这样的自己,左晓蓉没法拿出一点坚强来让父母放下心。
车子最终将左晓蓉带到了城市边缘的一栋别墅前,周围满是茂密的树木,连接别墅间的马路被两旁的树木存托的幽静深远。
左晓蓉从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这样的一处风景,哪里像是住家,分明就是世外桃源。想想温言承住在她隔壁的那套小公寓里,那仿佛就是落入凡间的王子。那么童小岩呢,是不是也厌烦了凡间的琐碎,想要过一过王子的生活。
“童小岩现在住的地方也和这里差不多吧。也难怪,这种泼天的富贵,别说他唾手可得,就算一点希望也没有的人,只怕见了后,也会心心念念的放不下。”
“你要觉得这样能好过点,我也就不否认了。”其实他从来不认为荣华富贵能改变一个人,除非那人的天性就是不纯粹的。
打开灯,是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左晓蓉险些都没能睁开眼,过了一小会后才能适应。虽然没有人住在这里的迹象,但是偌大的客厅里,半点灰尘都没有,沙发前的地上铺着洁白的毛毯,室内居然还有一小片水池,池上躺着荷叶片片,还有一块块的玻璃隔开着扑在上面,还让人行走其上,显然这里非但定期有人打扫,还有人专门照看满池子的水和植物,因为它们看上去鲜活的没有半点颓败。
“我只是怕你晚上不回去,叔叔阿姨会担心。可没有半点不欢迎你的意思。我把钥匙给你,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温言承说着从上衣外套里拿出钥匙,塞到左晓蓉手里。左晓蓉却手举着钥匙,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了?”温言承发现,他现在完全摸不透左晓蓉的想法,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我只是想看看这样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左晓蓉收回手,将那串钥匙直接送还到温言承的口袋了。“看来也不过如此。”
“蓉蓉,你怎会跟那人渣一样呢,再说我也不会是容黎黎。”温言承只是希望左晓蓉将他这里当成最安心的避难所,他只是希望她能明白,任何时候她的身后都还有他,没想却被左晓蓉误会了。
左晓蓉的嘴角疲倦地扯了扯,淡漠而无力。哪里有什么不一样,没有爱情之前,她只要接受了,就会跟他们一样,无耻而丑陋。
“蓉蓉,先别想那么多,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地泡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他没有说的是,总会好起来的,过去再多的不快也总会淡忘的。这个时候他不想说起跟这场失婚有关的任何一句话。
浴缸里,温言承放了香味慵懒的精油,左晓蓉躺进去后,双眼微微的一闭上后,就没能再睁开,在里面的一个星期里,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这一睡去,任温言承在门外如何喊,她也没能醒来。
温言承在门外拍叫了许久都不见左晓蓉有回应,他猜到左晓蓉是睡着了。可是浴缸里的水应该已经冷了。虽然温言承已经将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高,可毕竟是冬天,左晓蓉又刚从拘留所里出来,身心疲惫不说,身体素质肯定也差了不少,这样在冷水里泡着,久了肯定要生病。
温言承也顾不得那么多,跑到书房里翻出备用的钥匙。门一打开便瞧见左晓蓉躺在浴缸里,睡的深沉,头发里的水正一滴滴地落在地砖上。温言承闭上眼迟疑了一瞬,一咬牙便睁开眼大步朝左晓蓉走去。
平常温言承只是觉得左晓蓉娇小,可没想竟是这般皮包骨头,让他都不忍触碰。他快速地将左晓蓉从浴缸里抱起来,可又极尽地小心。她很轻,轻到让他觉得怀里的人儿随时会飞走一般。
顾不得左晓蓉满身的水,温言承将她小心地安置到柔软的床上,再用羽绒被将她盖了严实。不能用吹风机,他怕嗡嗡的声音将左晓蓉吵醒,他便拿了好几条干净的毛巾来,替左晓蓉一遍遍的擦拭湿发,同样的小心仔细。等到左晓蓉身上差不多暖和了以后,他再轻手轻脚给左晓蓉换了一床羽绒被盖,最后将她挪到床上未弄湿的那一半去睡。这样折腾下来,左晓蓉连眉都没有动一下。
想着左晓蓉没吃就睡了,他怕左晓蓉饿的醒过来,于是把厨房的微波炉搬到卧室里,再把回来时顺道买的披萨等吃食拿到卧室。想着左晓蓉一醒来,他便能快速地加热了拿给她吃。
就这样温言承靠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想睡又不敢睡,折腾到天快亮时才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这一觉左晓蓉睡的很沉,可大概是肚子太饿的缘故,天才亮了没一会,左晓蓉便不情愿地醒了过来。
起先她还以为自己身处拘留所,可伸手所及皆是柔软温暖一片,丝毫没有拘留所里的一片冰凉。她顿时惊醒,赶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她却并没惊慌,努力回想着昨夜情景。在看到窗前沙发里睡着的温言承时,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温言承一身还是昨天的衣着,连外套都没有脱下。
她没有心思去细想眼前睡着的人,何以会坐着睡在这里,她也没有注意到本不该放在此处的微波炉,尽管那台微波炉异常的大。她其实自己也没有发觉,怨恨和不干是什么时候完完全全占据了她。她现在只想穿戴整齐了回家,然后快些让父母放心地回老家去。最后她要将所有的不干和痛苦都还给他,那个摧毁她青春和人生的人,无论以什么代价。
见温言承还是沉沉地睡着,羽绒被又不容易裹在身上行走。左晓蓉便光着身子快速走到卫生间,再穿上昨晚脱下的衣服。她没有想过要跟温言承说一声或是留个字条,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那栋别墅。
左晓蓉走了很久才看到有公交站,出租车更是一辆都没看见。折腾了好久她才回到自己家的小区门口。左晓蓉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饱饱地吃了一顿,想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吃了没有,可是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她还是买了两份早餐,提着往家走去。已经练习了好几次,在确定可以自然的笑出来后,左晓蓉才按响门铃。
父母见到她后,没有多少惊讶,只除了满满的喜悦。直到了中午快午饭的时候,谁也不提离婚的事和这次案件的情况,左晓蓉也顺着他们只谈些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