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批人却并无动作,虽然将安然困于山中,但不曾想要她性命,仿佛只想阻止她出谷,将她困于此地。
西秦,帝京城——
银尘静静的坐于窗前,眉目柔和,眸光看向手中的书卷,修长的指尖翻开书页,动作却是越来越迟缓;他不仅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服药之后他身体再也不曾毒发过,但却丝毫不见好转,只怕自己的身体已然是病入膏肓了罢。
他的眼睛也时坏时好,有时明明刚刚还能看清眼前的景物,转眼间便是模糊一片,脑中浮现出女子的音容笑貌;银尘淡淡一笑,不知道她到边城了没有,此去路程凶险异常,虽然她武功甚高,身边也带了亲信,可他终究还是担心。
窗外景色正好,阳光明媚,忽地一只白色的信鸟落于窗前,银尘微笑着接过,抬手将它脚上的东西取下来。
他神色如常,缓缓打开信纸,只将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她有难,被困西岭山。
黑色的字迹龙飞凤舞,他从未见过此等笔迹,想必并不是身边熟识之人,只是这报信之人是谁呢?
银尘眸光微凝,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挖阱之人早已等候在一旁,正微笑着看着他。
“然然,等着我。”他轻轻的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桌子上,眸光透着一抹温暖。
山风微冷,带着点点寒意,虽是白日却也多了几分暗沉,安然不仅抬头看天,只见整个西岭山雾蒙蒙的,仿佛要下雨似的;她手中紧紧握着清风交给他的信物,方才她趁那些黑衣人不注意之时,悄悄将这物件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如今,算着时间清风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剑影身受重伤,好在他体魄强健,又加之没有动手,腾出了足够的时间休息,身体相比之前要好些了。
“轰——”马蹄踏踏,利箭翻飞,卷着凌厉的剑气,似乎整个西岭山都在为之颤动。
安然不仅回眸一看,只见众多人马直直地朝前奔来,那些人服装身着各异,动作矫健,手中兵器大不相同,有刀剑,有弓弩,也有长矛;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丝英勇之色,身下快马势如闪电,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便到了安然身前。
“姑娘,是你传出的消息吗?”当中一人下马询问,身姿挺拔,神态谦卑。
“是的。”安然语气淡淡,将手中清风交给她的物件,展示在众人面前。
“原来如此。”那人笑了笑,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的道,“不知主子如今身在何方?”
闻言,安然眸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人虽然来历不明,却常年行走于江湖,武艺高强,方才见到这物件,众人莫不低头,由此可以看出清风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他既然没有告诉手下之人自己如今身在何方,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行踪常年飘忽不定,我也不甚清楚。”安然淡淡一笑,容颜清丽。
语罢,那人也不介意,笑着道,“姑娘既是主子想要保护的人,我等势必护你周全。”
安然点点头,眸光看向众人,如今人数增加了几倍之多,虽然楚国暗卫全都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但这些人应该也不甘示弱,若是拼尽全力,出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原本围困住安然的黑衣人震了震,他们目光警惕,盯着安然等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奈何皇上下令,不能取秦安然之性命,想方设法只能将她困于山谷,虽不知皇上是何用意,但他们不敢违抗,如此一来行动便也受到了限制。
剑影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人马,脸上不仅带了些笑意,如今有这些人相助,皇上定能平安出谷;他挡在安然身前,冷峻的盯着周围的黑衣人,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杀!”安然轻轻启唇,眉梢仿若六月飘雪,清丽的容颜冷若冰霜。
语罢,双方厮杀在一起,黑衣人武艺高超,招招狠辣,手势凌厉,动作翻转之间便能轻而易举取人性命;但清风手下之人常年混迹于江湖,武功虽然不敌,却精通各种各样的奇门之术。
安然手起刀落,剑气在空中破开凌厉的锋芒,只为寻找出谷的机会,但对方好似有意缠着她,即便冒着再大的危险,也要阻止她出谷。
双方交战,厮杀声震天,鲜血洒满山地,倒下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暮色笼罩,西岭山寒冷的山风夹杂着一丝萧瑟;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楚国暗卫死伤无数,但清风手下之人也死了大半。
清幽寂静的山谷尸骨遍地,鲜雪染红了周围的树叶草丛,安然秀眉微蹙,实在想不通楚涵潇究竟是何目的,为何宁愿折损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也要将她困于山谷?
“姑娘,莫要担心,我等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送你出谷。”
闻言,安然不仅回头,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之前向她询问清风下落的男子,当下不仅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淡淡道,“连累你们了。”
“无事,我们只听从主子的命令,你既是他心仪之人,我们护你周全,自是应该的。”那人笑了笑,神态谦卑。
语罢,安然不仅愣了愣,笑着解释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与你们主子只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那人有些疑惑,不仅皱了皱眉,随即笑着道,“我想我应该不会猜错。”
主子身上的物件从未离身,他曾说过世间没有任何可留恋之人,如今这物件却在这姑娘身上,除非是情深意重,不然他绝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物件交给她。
“嗯。”安然淡淡的应了一声,微冷的山风吹过,她语气清浅,“我们相识好些年了。”
寂静幽深的山谷,夜色渐深,楚国暗卫寸步不离的将安然等人困于此地,一时间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