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卑鄙小人就该千刀万剐,让他受尽痛苦折磨,残忍的死去。”
“不仅如此,希望他到了阴曹地府,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受尽小鬼欺凌。”安然恶狠狠的诅咒,那话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听得李铮头皮再次发麻。
“你继续骂吧,我先回营帐洗个澡。”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而安然骂了几句之后,也不知道再骂些什么,干脆坐在了床上发呆,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也不知道楚曜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那伤口还痛不痛?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擦药?
想得太多,她竟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似笑似喜似悲,没多久便睡意来袭,躺在床上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自从楚曜醒来之后,安然整个人便变得格外轻松,虽然想起他心还是会痛,但已没有当初那般万念俱灰;如今已过了好几天,营城已破,楚军退至渭城,可是楚曜依然是主帅,即便他醒了,但这仗还是要打,想起心中不仅黯然。
虽然她故意不去想,但每当有士兵问她,女皇,这仗什么时候再打?她便不知如何回答,营城一战,他为了保护她而差点失去性命,让她痛不欲生;如今再次开战,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再次在战场上相见,她该如何面对。
“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吃饭时,李铮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不仅安慰道。
“这仗什么时候再打?”安然盯着他,问出了自己心中连日来的问题,即便她故意不去想,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过些时日吧,虽然他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可不想趁人之危。”李铮淡淡开口,神情随意。
闻言,安然不仅松了口气,只要不现在开战就好,其实她的心里是矛盾的,即便这仗现在不打,但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再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李铮虽然不曾明说,但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想法的,战场上本就生死由命;若不是因为顾及她的感受,依他做事的雷霆手段,此番楚曜病重,楚军士气一蹶不振,无疑是打压的最好时机,而他偏偏在这个时候绝口不提,不仅让她心中感动。
其实作为她身为女皇的角度来讲,这个时候进攻的确是大好时机,如今秦军士气高涨,而楚曜身体虚弱,根本就不能上战场;若她此时挥兵攻城,楚军定会惊慌失措,到时大军压境,胜算的几率很大。
可她却过不了自己那关,虽然她也很想带兵攻城,早日将东楚亡国,但只要想起那为她挡了十几箭的男子,心便备受煎熬,痛苦而又挣扎;作为西秦百姓来说,她的确不是一个好帝王,这场仗掺杂了太多个人情绪,她做不到像先祖那般心如枯井,杀伐决断,有着帝王该有的果断与狠绝。
转眼间便又过去了半个月,这些天东楚北部局势逐渐好转,因为楚涵潇御驾亲征,士气高涨,燕军被他带领的兵马打得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而南燕虽然为泱泱大国,但这几年燕烈不理朝政,整日沉溺酒色,使得国库日渐空虚,因为容妃的极度受宠,听信她的话斩杀了不少忠臣之士,这其中也包括护国大将梁为,李寅等人;而导致如今燕军无一能担当大任的主帅,即便大军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还是被气势高昂的楚军打得节节败退。
因为营城一战,楚军大败,楚曜身受重伤的消息,也在民间不胫而走,消息传出不仅令天下震惊,百姓哗然。
而他虽然身体日渐康复,但总归还是有些虚弱,楚涵潇担忧之余便命夏丞相之女夏瑾玉,与兰越东翼两名将领镇守齐城,带领兵马与燕军作战;而他则带着一支精兵,火速赶往营城,与楚曜一同作战。
安然收到楚涵潇也来了营城的消息,神色并无变化,但那双眼眸却凉如冰雪,透着一抹让人心颤的恨意,她实在没想到楚涵潇竟然也会来了营城;原本想着等攻破了楚京,便将他斩首于金銮殿上,为银尘报仇雪恨,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便前来送死,那她就成全他。
“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出神,连我来了都不知道。”李铮笑着走进营帐,在她身旁坐下。
闻言,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冰冷,带着一抹狠厉,恨声道,“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杀了楚涵潇。”
“别太逼着自己,银尘的仇一定会报,但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李铮语气淡淡,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他杀了阿尘,我做梦都想手刃于他,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安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抹淡淡的伤痛,即便阿尘已经离开她一年了,但他的死永远是她心底不可磨灭的痛,每当想起,午夜梦回,心还是会痛得抽搐。
“如今楚涵潇虽然也来了营城,但他也知道你对他恨之入骨,身边定然是有层层精兵保护,而他自己武功也不弱,想要取他的性命,很难;况且楚曜与他兄弟情深,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杀他。”李铮神色淡淡,冷静分析道。
闻言,安然不仅一愣,是啊,想要杀他何其艰难,楚曜那么重视自己的大哥,定然会护在他身前的,到时候她若想取他的性命,面对楚曜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