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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玩不起

无奈地将萧潇放在床上,调好空调温度,盖上毯子,随后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换了盏小灯。做好一切后,才舒了口气站看着入睡的萧潇。小小蹭了蹭他的脚,令他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小小入怀里,“你主人那么想做只小翠鸟吗?”想起萧潇喝醉酒时候的话语就觉好笑。

小小喵叫了声,钻在怀里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抱着小小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萧潇睡着的模样,昏黄的灯光下,摇曳了心神。伸手拨弄了一下萧潇的发丝,唇角挂起平日里没有的笑容,那样温柔,眉梢的那颗红色泪痣在此刻也显得那样柔和。

骆言珂也不知自己心里是如何一种感情,萧潇这样的女人,就外表而言,他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可是这样性格的,少而又少,或许他看得太多太多虚伪的女人了。暗暗嗤笑自己的心理,这就是所说的油腻的吃多了,偶尔也要换个口味吗?

放下小小,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体有些僵硬,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

俯下身,亲吻了一下萧潇的右颊,转身关上房门。

萧潇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什么也没有,漆黑的一片,她只能往前走,往前走,直到看见一处有光芒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背影,她想走近,可是无论她走得再快,始终走不到他的身边。

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萧潇觉得好累,可却又停不下脚步,直到那个男人转过身,眉梢隐约的那颗红色泪痣映入眼帘。

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撑起身子,便发现了床头的一杯清水。

走出房间,来到画室,放下杯子。画册是翻开的,拿起红色画笔,在那侧脸上点上红色泪痣。标注写上:你的恐惧与孤单,全然在脸上。

茗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稀落的灯光,手机握在手心已然有些发烫了。

Loaka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回她信息?每晚的一个晚安短信,为什么今晚没有了……

骆言珂靠在书房的沙发里,不停地抽烟。手机已经没电关机,自己浑然不知。

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有些烦躁不安,有些事物貌似已经开始打乱了他的节奏。只是无从寻起。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更不是个欠缺打算考虑的人,每一件事情他都顾前瞻后地算计清楚利弊得益。可是唯独对于感情,他从来就没有算过,在他看来,感情可以用来利用,比如布朗。那萧潇呢?她对于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为什么自己有些挂心这个女人呢?

掐灭了最后一根烟,骆言珂皱紧了眉头,走出书房。

他挂不了那么多,他有他的目标,就算是萧潇,也无法涉足更改,他也不允许。

骆言珂,这种感情,你不稀罕。

萧潇躺在床上,酒醒了,她感觉自己格外清醒,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心里一片澄清。

她萧潇,玩不起。

上班,下班,两点一线的生活依旧,那个人也依旧出现在萧潇的视线中,巧合或是偶遇。直到后来萧潇竟然有种想躲避他的念头来,只要是上班时间骆言珂来找她,萧潇都让郭老头推说自己不在。郭老头开始很不情愿,念叨萧潇的不是,并且主动引狼入室,到后来似乎看出点什么苗头了,也就顺了萧潇的意思。私下他也跟萧潇谈了次,只要萧潇将珠宝设计出来,什么事也就没了,人家财大气粗,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是进不去的,转悠转悠就可以了。

萧潇觉得在为人处世方面,郭老头很是老道,一字一句敲击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有没有喜欢骆言珂这个男人?如果喜欢,喜欢他什么?

“萧潇啊,今天我可挡不住,人家未婚妻来找你看设计图的。”郭老头匆匆走进大办公室,冲埋头苦干的萧潇说道,哈低下头凑萧潇耳边嘀咕,“正品夫人来,你还是有必要去见一下的。”

萧潇抬起头来,看了眼郭老头,放下画笔,“未来的正品夫人。”说着起身卷起桌上的一堆纸就踩着高跟出去了。留下郭老头悻悻地面对八卦的一帮子人,挥了挥手,眉毛一竖,“干你们的活儿去!少在这儿唧唧歪歪的。”

这是萧潇第二次见到骆言珂的未婚妻,谈不上什么感觉,迎了笑脸上去,“你好,不知怎么称呼您?”

茗身后的那个男人微微屈身,“萧小姐可以称呼我们小姐茗。”

“好的,茗小姐。”萧潇将桌上的画稿展开,“这两天已经初步设计出来了,本来也准备联系您的,既然今天茗小姐亲自过来了,就全部看一下吧,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茗笑着拿起画稿细看,宁静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发出一丝声音。萧潇顿时觉得时间停滞了般,有些难熬。十分钟的时间,竟让她觉得口干舌燥。

“萧小姐的设计很好,挺满意的,就是这个地方我想那样的效果。”茗在本子上这么写着,认真的态度让萧潇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人家压根就是来看看设计图的,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

“嗯,茗小姐尽管开口说好了,这是你的婚礼,你的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萧潇报以笑容,却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阵颤栗。

茗弯起眉眼笑而不语。身旁的亨利冷着一张脸,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搭话,心里头同样不是滋味,明明小姐是来跟这个萧小姐谈拉莫尔少爷的事情的,可是,却什么只字不提。

“先生?”李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昨天夜里就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出来过,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竟让先生这般闭门不出。

骆言珂没敲门声惊醒,虽然是轻微的叩门声,但他还是立马清醒了过来,过度吸烟的后果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头也有些眩晕。硬是直起身,打开房门。

李管家看着骆言珂有些充血的眼睛问道,“先生,你没事吧?”闻着那股子烟味,便知道昨夜抽了不少。

“没事,我出门一趟,午饭不用准备了。”说完便下了楼。

李明月朝着那背影叹气,走进书房,果不其然,满满一缸的烟头,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萧潇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的茗,骆言珂的未婚妻,那骨子里的娇柔高贵是那样地自然得体。然而萧潇在看到对方写了那一句关于骆言珂的事情后,唇角不经意扬起笑,果然,这个女人害怕失去骆言珂。

“Loaka喜欢青柠水,最简单的那种。”茗写完之后,看着萧潇浅笑嫣然。

萧潇挂在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这句话的含义还有另一层,那就是以前骆言珂来店里,她都知道,因为每一次,自己都给骆言珂上了咖啡,没有一次是青柠水。然而这个女人却这般不动声色地警告自己,或是在炫耀自己对骆言珂的了解。

萧潇不知该回应什么,只得淡淡地笑笑,顿时有些尴尬,其实自己可以装傻,或是疑惑,可是她做不到,在那一刻,她心里涌上了许多自己平时难以面对的情绪,有失落,有不屑,有惶恐,有气愤。可是,她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只能尴尬地报之一笑。

茗合上画稿,笑着与萧潇道别,说等萧潇修改好了之后联络她就好。

萧潇点点头,送到了门口,脚步有些虚飘,等对方迈上车,便转身揉了揉头,“真是场持久战……”

当骆言珂出现在萧潇身后的时候,便听见萧潇嘴里嘟囔着什么持久战。

“萧小姐。”骆言珂喊住萧潇。

萧潇猛然转身,像是见鬼了般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个表情让骆言珂以为自己吓到她了,不由有些内疚,上前环抱住萧潇的肩膀,让她埋在自己胸前,“不怕不怕,萧潇回来了萧潇回来了。”

萧潇被这么一拍,思绪还真的回来了,一把推开他,窘迫异常,“你干什么!有毛病啊。”

“不是这么拍的吗?我记得是这样没错啊。”骆言珂疑惑道。

“那也不用抱着啊。”萧潇气鼓鼓地踩着高跟回办公室,丢下这个与她犯冲的男人。

茗透过大门的玻璃,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亨利看了眼小姐,也不说话。如果小姐不是因为落下了东西返回来取,她也不会看到这么一幕场景。可是现实不容许有如果,现实就是现实,只可惜,茗小姐似乎不想面对现实。

是她不够优秀,还是她早该退场……茗抓紧了手包,骨指泛白。

骆言珂垂下了眼眸,坐在沙发里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萧潇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看他,随即又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

“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骆言珂半响才打破尴尬的气氛。

这个男人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吗?他未婚妻来这儿明显是来宣战的,这个男人居然听不出来?

“没有了……”萧潇咽了下口水道。

“那就陪我吃晚饭去吧,你也差不多要下班了。”骆言珂利落起身,不由分说地迈出会谈室。萧潇连拒绝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现下只得下班陪同吃饭。

或许萧潇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心底最深处,是对这个男人有好感的,否则,她是不会不吭声地应下。

“这家店还不错吧?”骆言珂替萧潇拉开座位,示意服务生将菜单先给萧潇。

小小的包间,四个角落都有几盆花卉植物,装潢格调无一不显露着田园风格,给人十分舒适的感受。透过绿藤窗户,可以看到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湖泊,似乎是个小公园。萧潇喜欢这儿,怎么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家店的存在呢?

“来份玉米浓汤,珍珠碧玉虾仁,还有……你们这儿的主推牛排吧。”萧潇仔细看了看,决定道。

骆言珂看了眼菜单,翻了两页便合上了,“一份精品牛排和缤纷色拉,再来两杯青柠水。”

萧潇听到青柠水,不由得发愣,原来,他真的是喜欢青柠水的。不知为何,萧潇觉得有点难受,心里堵得慌。垂着脑袋看着桌布不说话,也不动。

等服务生出去后,骆言珂看着萧潇愣愣的神色,道:“怎么了?心里有事?”

萧潇摇摇头,拉扯出一丝笑容,将目光重新投向外面。

见对方不答话,骆言珂也不吭声了,随其目光看向窗外,顿时眉头微皱,那辆银色的奔驰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他来中国买给茗的。而此刻就停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说明了什么?这个女人,太过认真。骆言珂忽然松开了眉头,弯唇笑笑。他丝毫不紧张,也不觉得有内疚感,因为茗知道,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应不应该做。骆言珂担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茗自我沦陷。

茗收回目光,神色黯淡。

亨利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姐惆怅的神情,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此付出真心,如此在乎那个人,如此降低身份,你却明知道那个人不会爱自己。这么愚昧的小姐,是他不曾看到过的。

她该做什么?她能做什么?茗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半响,才抬手示意亨利开车离去。她发现自己跟踪他们本就是个错误,但愿Loaka没有察觉。不是她不想做什么,而是什么也不需要做。

气氛有些沉闷,萧潇觉得有些压迫感,却不知道该起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窘境,只得低头吃东西。

骆言珂同样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偶尔用眼角看看萧潇,嘴边扬起淡淡的弧度。

“嗯……那个……首饰的事情,你的未婚妻今天来看过,只要修改一下就可以完成初稿了。”萧潇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起了个头,待美国佬接下文。可是揣怀着期待的心情却没有等到对方开口,不免有些紧张。

拿起高脚杯喝了口青柠水,拿眼偷偷看了看骆言珂。

就当萧潇放弃骆言珂的回答准备转移话题时,对方搁下餐具,碧眸射向萧潇,“不急。”

萧潇接收到这样的目光,不由发憷,心跳有些快,移开眼睛看着还剩一半的青柠水,“哦,你们婚期是什么时候?呃……不说也没事,我只是怕耽误到你们而已。”尴尬笑道。

骆言珂转了转桌上的杯子,似是在推算日子那般集中精神,可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回答,“还未定,婚期由我说了算。”

五味瓶打翻的滋味让萧潇眉头皱了皱,话也是自己问,现在心里不是味儿怪谁,再者,自己为什么不是滋味呢?这个男人可是颗不定时炸弹,当年咬伤他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么清楚,可见是不会罢休的。从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俩是仇人。如此想着,萧潇轻松了许多。

看着萧潇脸上的表情转换飞快,骆言珂嘴角重新扬起弧度,转瞬即逝。

一顿饭吃完,天色也开始昏黄起来。

萧潇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一时间气氛冷到了极点,对方也没准备买单走人的打算,令萧潇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青柠水。

骆言珂喝完杯中剩余的青柠水,终于开口,“走吧。”

萧潇如释重负,立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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