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我自己处理就好。”不抬头,君清浅婉拒道。
不理会,夜君哲转身去寻药,行走间,夜君哲淡淡的说道:“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听着夜君哲的话,君清浅的眉眼一阵迷茫。如若不爱,何必招惹。放不下,她终是放不下,如何能放下。转眉间,眼角的余光落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一瓶酒便直直的落进了君清浅的眼里,鬼使神差的,君清浅走到了酒的旁边,拿起酒,一股熟悉的酒味扑鼻而来,梦回。
回来的夜君哲,看着拿着梦回出神的君清浅,淡淡说道:“梦回,你喝过的。若是喜欢,便送你。”
“好。”鬼使神差的,君清浅第一次向夜君哲索要。
看着接受得如此之快的君清浅,夜君哲含笑说道:“把衣服脱了,到床上去躺着,药我找来了。”
走到床边,君清浅毫不犹豫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神色由刚才的迷茫转为清明。脱到最后一件时,君清浅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最里的一件衣服已经和血肉相连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眼里滑过一抹狠色,君清浅的手也将要把衣服扯开,瞬间,身后的夜君哲开口说道:“最后一件我来,你躺着便好。”
看着君清浅躺在床上,又看着君清浅后背下方的腥红,夜君哲眼里满是心疼,不满的说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你连哼都不哼一句。”
“我挺得住。”一句话,把什么话都堵住。挺得住就行。
听着君清浅的回答,夜君哲恨不得将君清浅的骨头都揉碎,然后再问她疼不疼。但终究,他还是下不了手,话也留在了肚子里。
将血肉与衣服轻轻分离,夜君哲看着皱着眉的君清浅,淡淡的说道:“痛就说出来,不要强忍。”
而床上的人,依旧皱着眉头,不说半分,但脸色却因这撕扯,一脸苍白。
撕扯到中间时,床上的君清浅终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大汗淋漓。停住手,夜君哲看着接近虚脱的君清浅说道:“还好吗。”
“没事,继续。”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君清浅淡淡说道。
衣服与血肉分离,君清浅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躺在床上,意识渐渐迷离。
看着终于承受不住而昏迷的君清浅,夜君哲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君清浅的脸庞,淡淡说道:“你到底要多坚强。”语落,夜君哲将视线转移到君清浅受伤的背部下方,一片血肉模糊,满目触目惊心。
冰凉的手落到受伤的边缘,虽然边缘地方没有受伤,却也是泛着微微的红和不寻常的热度。
拿起药粉,夜君哲轻轻的撒着,又拿起纱布,从君清浅腰的边缘开始缠纱布,但纱布缠到受伤的地方时,夜君哲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便轻轻缓缓的缠过去,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片刻,腰便已经裹上了白色的纱布。
包扎好伤口,夜君哲看着已经熟睡的君清浅,轻轻的替她盖上被子。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带着丝丝的雨意,落到夜君哲的身上,同时,也落到纱帐上。
房内,凝息香,静静的燃烧;君清浅静静的睡;夜君哲静静的看。一室静谧。
君清浅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一阵迷糊,复又想起了什么,眼中的迷茫换成了淡然。果然,人不能受伤,一旦受伤,就会太过于脆弱,太过于依赖别人的温暖;尽管是明知要保持距离,却还是紧紧的依靠过去。
从床上起身,手碰到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丝丝的痛意。又看向空无一人的房间和不见的衣服,君清浅淡然的从床上走到床边的衣柜,打开柜门,看着少得可怜的衣服,君清浅没再多想,便直接拿出一套衣服穿到身上。
打开门,君清浅迈出房间,抬起眉眼,便见月光之下,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
月光之下,夜君哲看着房门外,穿着自己衣服的君清浅,眼神一紧,只片刻,夜君哲便收起不该有的念头,却感到了喉咙一阵发干。平复着心情,不知不觉便无路可走,看着近在咫尺的君清浅,夜君哲淡淡的说道:“醒了。”
“嗯。”淡淡的应着夜君哲,君清浅脑子一片空白,突然间,君清浅的心中有一种想要离开的念头浮现,强烈得无法解释。任由心的想法,君清浅看着夜君哲说道:“我要回学院了。”语落,从夜君哲的身旁直直的离开。
“等一下。”看着君清浅从身旁擦肩而过,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占据身心,夜君哲下意识的便叫住了君清浅。
“怎么了。”没有回头,君清浅背对着夜君哲淡淡的说道。
转身,夜君哲走到君清浅的面前,看着君清浅说道:“这件衣服本来是要给你穿的。女儿家的衣服,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回去,以后穿吧。”语落,夜君哲便直接把手中的包袱塞到君清浅的怀中。
月光之下,君清浅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口中轻声说道:“谢谢。”
“既是要谢,那你可否与我一同去看夜市千灯的景象。”夜君哲莞尔说道,一派纨绔。
“好。”一贯清冷的语气,君清浅一脸平静。越是清冷的人,越是爱上,就越是不顾一切。
叫卖声络绎不绝,走在汹涌的人群中,夜君哲一副风流公子模样,仿佛早就习以为常,惹得路上的女子纷纷停驻观看,气氛越发浓烈;而夜君哲看着身旁的君清浅,笑得也是越发浓烈,本就欢快的气氛越发欢快。
不知,是哪个大胆女子,将身上的香囊抛到了夜君哲的怀中,而夜君哲看着香囊,哭笑不得。一旁,君清浅也落井下石的说道:“怕是哪家姑娘对你有意思呢,你可莫要辜负人家的一片真心。这等机会可不要错过。”语落,君清浅便飞快的走开。
身后,终于追赶上君清浅的夜君哲,拉着君清浅的手臂说道:“我对那姑娘,可是莫要半点意思。”而君清浅却不应半分,夜君哲便又开口说道:“胭脂水粉算什么,君清浅才是真绝色啊。”含笑说道,夜君哲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讨好的意味。
一旁小贩看着绝好的商业时机,一脸狗腿的说道:“哟,这位相公,惹娘子生气了吧,买根簪子哄哄娘子高兴吧,我这簪子啊,可是一等一的好货,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料啊,你看看着红宝石金步摇就很衬你娘子的肤色,你看看多搭配啊。”说着,小贩便直接将步摇拿到夜君哲的面前,听着小贩的话,夜君哲脸色的笑意越发掩饰不住,拿过小贩递来的步摇说道:“可我家娘子却是不太喜欢这耀眼之物,她嫌太晃眼。”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小贩一脸惊讶的说道,复又很老练的说道:“那就买根玉簪,够朴素了;如果你娘子还是不喜欢,公子你也可以用啊,你看看着光泽,这质地,绝对是上好的材料,还有你看看这雕饰,多精致啊……”
“好吧,我买了。”心情大好的夜君哲,笑意盈盈的说道。
“好嘞。谢谢公子。其实啊,不是我说,这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多哄哄你家娘子也就没事了;本来嘛,不是冤家不聚头,俗话也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收过金币,将玉簪递给夜君哲的小贩八卦的说道。
“是,是,在下明白。”终是忍不住的夜君哲,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玉簪,低头笑道。
一旁,一直很安静的君清浅听着小贩的话,有听着夜君哲拼命想掩饰的笑意,一阵恼羞成怒,挣开了夜君哲,向一旁飞快是走去,速度快得惊人。
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君清浅,夜君哲笑弯了眼睛,而睁开眼睛时,君清浅的身影早已不知所云。
低头,君清浅飞快的走着,直到一张板凳挡住了路,君清浅才停下脚步,望向四周,看着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群,君清浅不禁发起了呆。
“姑娘,可是要吃馄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君清浅的面前响起,收回迷离的目光,君清浅看着面前的老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片刻,一碗热气腾腾馄饨便出现在了面前。
看着面前的馄饨,君清浅不再多想,直直的坐到板凳,拿起碗中的勺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馄饨。
刚吞下一个馄饨,旁边就落坐了一个人,不抬头,她知是他。
看着专心致志的吃着馄饨,不理会自己的君清浅,夜君哲自哀自怜的说道:“没想到我找某人找了这么久,某人居然在这悠闲的吃着馄饨。可怜我还买了一根玉簪专门跟某人道歉啊。”
“我有没就你买,而且,那个小贩也说了,你可以自己戴,不用送我也可以行。”
“原来,你在听啊。”一句话,噎死了君清浅的话。
不再理会夜君哲,君清浅再次吞下一个馄饨,而一旁的夜君哲也自觉的将手中的玉簪插到君清浅的青丝间;动作一派自然,仿佛是做了许久般熟稔。
“老头,你怎么还没收摊啊。”从一旁的小道上走出来一个老太,看着地上正在洗碗的卖馄饨老人说道,一脸担忧。
“快了,再等一会,我就收摊了,你身子不好,不要出来吹风,快回去吧。”看着老太脸上的担忧,老人笑着说道,眼中满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