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你弹的够久了,怎么不换首。”苏小王爷靠着树坐着,旁边的溪水中几尾鱼偶尔跃出水面。
“换哪首?哪首都不如这首。”一袭白衣,一把古琴,一柄长剑,一壶浊酒。
“高山流水,高山流水,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没想到方先生也是性情中人。”
“小王爷不是?”
“帝王家不讲性情,只有谋略。”
“可我看王爷倒不像帝王家的人,到像个江湖人。”
“我哪里是什么江湖人,江湖,江湖是什么,皇权又是什么,我从来没看清楚过。”
“王爷的心事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江湖是什么。”他抬起手拿起酒壶仰头喝了起来,散乱的头发盖住半张脸,晚霞血红一片在他身后铺满。
“你且说说看”
“江湖,就是我坐着的这块地方,喝着的这壶酒。”
飞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双鸟归家。
“白户千灯宵小未灭又何以家为”苏清摸着腰间的玉佩凉声道。
“三星寥落,苍山北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先生可愿意来我麾下?”
“不了,我等人”
“先生等谁?”
“未亡人”
晚霞渐渐沉入远山,方博儒望着远方,眸光悲伤,一世狼烟,离经易道,故人久不回。
“太子,白子期还是什么都没说,该用的刑都用了,再用下去这人怕是活不了了。”
“他不说,就让方博儒替他说。”
“方博儒行踪不定,我们不好找到。”
“用白子期做引子,调禁卫军过来围住这座城,父皇问就说江湖人士有人谋反。”
“白子期,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替谁做事,谁让你查的我”
墙上的人血迹斑斑,血流过俊秀脸上刺的字,滴落,一身骨气像雨后劲竹。
“你贩卖私盐,私扣闽南军饷,扰乱漕运秩序,你说,谁不想查你”
“白子期,你有骨气是你的事,我怎么做事是我的事,你不说,就让方博儒替你说。”
“你枉为太子!”
“放消息给方博儒,五日之内他不来,白子期,死”
夜晚,丞相府,顾长安坐在塌上看着本兵法,丞相在另一旁处理政务,久安斜靠在门口看着外面。
“出了这么大动静,皇上不管吗”顾长安一早就从丞相那里知道了太子的事。
“管什么,私盐?漕运?还是军饷?这三样哪一个不是皇上掌握的,太子能参与进来,说明他有这个本事,皇帝这是在测他的能力,闽南那个地方实在太远,估计许和已经自立为王,想管也力不从心,皇帝早些年就不想给军饷了,奈何皇帝等了这么多年才登机,边塞预警,王爷动乱,才没有跟他翻脸,现在估计皇帝想动手了”
“白子期呢,会死吗”
“可惜了两个人才”
“他后面的人不会来救他吗?”
“不会”
顾长安抬头看向丞相,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肯定。
“白子期这个人有他的气节,他不该说的事情就不会说,倒是方博儒不好说。”
“方博儒和白子期挚友多年,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人在江湖,一人在官海,当年白子期为救方博儒被皇上打入大牢,脸上被刺字,毁了一代美男子的声誉,今日白子期有难,方博儒一定会来”
“白子期究竟查到了什么会让太子如此下狠手?只是这些我们都知道的吗?”久安凉凉的声音传来,人却未转身。
夜深了,顾长安从丞相府中离开,久安护送。
“你怎么看?”久安站在她身后问。
“我很欣赏白子期”
顾长安一步一步走进顾府,“白子期以前是个和尚,你知道他为什么还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