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公主便被太后唤走,两位主子身边没有带一名宫女侍卫,据说是要去见那位传说中的菩毒谷谷主。说起这位谷主,玉潇潇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虽心生好奇,可碍于太后的威严她也不敢造次,免得不小心触怒了凤颜。
百无聊赖之际,也正好成全了玉潇潇去谷里打听白秋辞的情况。
她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刚出院子就见到了一位熟人,而且还是一位也许与白秋辞有关系的熟人。
“白姑娘,一大清早便提着篮子,是要出谷采买吗?”玉潇潇熟稔地与她打招呼。
白秋思略感意外地看着出现在身前的女子,转眼一瞧她身后的院子,心下有所了然,笑着与她打了招呼,并回道:“我今日与师父告了假,正打算回家里看看我哥哥。”
“哦?白姑娘家中还有位兄长?”玉潇潇心里往上一提,来到白秋思身边。
“正是,不怕玉姑娘笑话,秋思自小便失去了双亲,都是哥哥含辛茹苦将我带大的。哥哥对我十分疼爱,知道我自小就想拜入菩毒谷的门下,便一直为我打点一切,前不久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菩毒谷弟子。这一别我与他已有三个月不曾见面,不知哥哥一人在家中过的好不好。”看白秋思那满脸洋溢着幸福与骄傲的神色,便知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现在的白秋思看着俨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提到哥哥,就会忍不住与别人分享她的这份开心与幸福。
玉潇潇看着她,想到自己家中那位姐姐,真是心有凄凄哀暗自叹气,眼神中承载着满满地渴望与艳羡。
“白姑娘打算回去住几日?”
“今日太阳下山之前我便要回府,夜里师父还为我布置了晚课。”白秋思无奈地笑了笑。
玉潇潇了然点头,随即态度熟稔地询问道:“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我现在也无事可做,不知我否一同前往你家中做客?”
“路上有人作伴,我自是乐意之至,而且我与玉姑娘一见如故,玉姑娘能到我家中做客,是我和哥哥的福气。”白秋思没有丝毫排斥,笑得十分开心,“只不过家中简陋,还望玉姑娘不要嫌弃。”
“哪里,是我冒昧打扰了,还望你们兄妹不要嫌弃我才是。”玉潇潇摆手,主动与她分担肩膀上的包袱。
白秋思也不扭捏,二人一个提着篮子,一个拿着包袱,一路有说有笑地来到白家。
玉潇潇看着眼前这座孤零零的房屋,院子是用篱笆圈起来的一块儿地,背后是一片茂盛的树林,房前是一望无际地草地,各种杂草丛生高低不一,而通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十分狭窄的小道。
这里的环境如此差,四周根本看不到人烟,真不知白氏兄妹是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白秋思大约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及时解释道:“我和哥哥是一年前才搬来这里的,我的家乡在临县,但因为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哥哥又为了实现我的心愿就变卖了家中的房田,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居住。你看,这里距离菩毒谷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哥哥说这样就算我想家了,也能够随时回来看看。”
“你哥哥真的非常疼爱你呢。”玉潇潇再次发出羡慕的感叹。
二人相视一笑,进入院子直直走向那扇紧闭的屋门。
“奇怪,难不成哥哥今天不在家,门怎会关着呢。”白秋思边走边小声嘟囔道。
“兄长平日里做什么活计?”玉潇潇趁机查探情况。
“哥哥是一介文人,自小最拿手的便是字画,所以便经常到城里去变卖字画,也会替人代写书信。”白秋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推了一下屋门,发现是开着的,便兴冲冲跑了进去,嘴里不停地唤着哥哥。
玉潇潇一个不注意,便被甩在了后方,失笑地看着小姑娘活蹦乱跳地去里屋找哥哥,刚刚抬手将包袱放下,就听里屋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
“白姑娘,发生了何事?”玉潇潇面色一变,忙跑进去查看。
不过当她看到那张用石头垒砌的床上的情况时,立刻不敢再多问,只是上前一步扶上白秋思的肩膀,想要抚慰她激动的心情。她能感觉到手下的人正在微微地颤抖,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泪水吧嗒吧嗒地,不停地从眼眶里掉下来,可却听不到她的一丝哭声。
玉潇潇知道她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伤心与绝望,任谁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眼前,恐怕都会崩溃的。白秋思真的是个非常坚强的姑娘。
好不容易将白秋思从悲痛中拉出来安抚好,安置她在外屋的椅子上坐好后,玉潇潇这才来得及回屋细细观察里面的状况。
屋子里十分凌乱,看起来不像是打斗的痕迹,倒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般,因为墙壁与稀少又简陋的家具上面都有不少的爪痕。被褥也被抓的十分凌乱,有些地方已经破了洞,冒出来许多棉絮。白秋思的兄长就仰躺在那堆被褥上,他穿着白色的里衣,看起来十分瘦弱,衣服也已经被抓破很多处。所有被抓破的地方都凝固着血迹,其中血迹最深最多的地方是胸口,那里的皮肤已经惨不忍睹,横七竖八地爪痕间碎肉四溅,隐约露出些许白骨。
玉潇潇强忍着胃里一阵阵恶心地翻腾,又在屋子里查看了一遍,并稍微检查了一下床上的东西,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便急匆匆退出了里屋。
“白……秋思,里面那个人是你兄长吗?”玉潇潇迟疑地确认道,似乎是不忍再去触动对方的伤心事。
白秋思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颤巍巍地点头。
“这里是不是经常有野兽出现?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玉潇潇咬咬牙,接着问道。
“有,这里经常有狼出没,我和哥哥在来之前就听人说过,所以我们每晚都会在院子里点燃火堆,从来没有狼敢靠近我们的屋子。”白秋思的声音也一直在颤抖,看来还是没有从悲痛与惊惧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