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看过案发现场,里面看着确实像被野兽袭击过,不过我对查案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只是觉得那些爪痕看着有些奇怪。”玉潇潇娓娓道来,“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之前我告诉大人您的,这个山谷里种满了毒草,就算那些野兽十分凶猛,但若想穿过那些毒草闯进人类居住的屋子,也绝非易事,更遑论是攻击人类了。”
“所以将白家兄长的尸首带回谷中,也是玉姑娘的主意?”文修竹笑着看她一眼,答非所问。
玉潇潇满脸的不置可否,虽然现在她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白秋辞,可她总觉得此人死的太过巧合。她才刚刚查到白秋辞的身上,疑似他的人便死了,就像是有人躲在暗处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伺机搞破坏。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她刻意将尸首带回来,就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来查探他的真正身份与死因。
“那么玉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文修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洁白的瓷杯在灯光下隐隐泛光。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来这里请教大人您的。”玉潇潇摇摇头,接着又问道:“大人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文修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把发现死者前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讲一遍。”
玉潇潇依言而行,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之后二人又稍作讨论,最后文修竹决定让玉潇潇明日带着去现场看一看。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玉潇潇的脑子里依然塞满了白家兄长的事情,就连碧筠与她说话,她也没有听进去几句。只是抓住了一句重点“今夜公主不会回来了”,那么也就没有能用得到她的地方。玉潇潇乐得清闲地躲回自己的屋子里,倒是没有去在意公主消失了一整天究竟是去做些什么?又因何夜不归宿?
当次日一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时,竟发现公主与太后从昨天清晨进了谷主的院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玉潇潇心底那股在进谷前就生出的不安感,再次被勾起,她将身边所有与太后公主有关的人都问了个遍,可是大家都不知她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又或者何时会出来?
“文大人,你见过谷主吗?我曾听闻谷主是个非常神秘的人,他姓甚名何似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至于他的为人,传言也是众说纷纭,亦正亦邪让人难以判断。”在去白家的路上,玉潇潇忍不住对旁边的人说道。
文修竹看出她的担忧,稍微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你放心,太后与公主不会有事的。”
菩毒谷里的弟子众多,少说也有百十人,玉潇潇心知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太后与公主走进了谷主的院子,就算真有歹人想要意图不轨,怕是也要顾虑一下这些人的目光。她本也是出于本能与职责心生担忧,而现下文修竹那平淡又笃定的语气,竟奇迹般地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玉潇潇自己都觉得惊奇,别人简简单单一句话,竟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效果。或许,她本来就是想要一个人的肯定,只要他也觉得太后与公主是安全的,那么她就安心了。所以,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文修竹只不过是刚巧给了她这种信念,仅此而已。
二人很快来到了白家,在进院子之前,文修竹到房子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总结道:“这里的确有蹊跷,你看倘若有野兽来过这里,地面上一定会留下爪痕,但是我们找了一圈儿都不曾看到可疑的痕迹。还有那些毒草也没有被野兽践踏的迹象,所以说,这里也许并没有野兽出没过。”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白家兄长的死果然另有隐情了?”玉潇潇恍然点头。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我们进去瞧一瞧。”文修竹说完,便抬脚先走了进去。
玉潇潇跟在他身后,见他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放佛四周地一草一木都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疑点。进入屋子后,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严谨,玉潇潇大气不敢喘地紧紧追随在他身后,眼中充满了新奇与打量。
“玉姑娘,你来看这墙壁上的爪痕,它们看似凌乱,但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出这些爪痕分布的位置,像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还有,这墙壁上的每一道痕迹的深浅都十分相同,若真是野兽所为,不可能每一爪力道都保持地刚刚好。”文修竹将身后的人招呼到身边,指着墙壁说道。
玉潇潇听后,忽而有种醍醐灌顶地感觉。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上的爪痕,惊喜地发现它们果真如文修竹所说,深浅程度一样,分布的位置也十分巧妙,乱中有序根本不像是没有思想意识的野兽所为。难怪她之前就一直觉得这些爪痕有奇怪,原来问题竟出现在这里。
“文大人您果然观察入微,一眼便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小女子深感佩服。”玉潇潇真诚地赞赏道。
“能够得到玉姑娘的称赞,在下深感荣幸。”文修竹一时笑得如沐春风,似乎心情真的很不错。
“如果这些爪痕都是人为的,那么死者身上那些可怕的抓痕,也都是凶手划出来的了。”玉潇潇说着,眼神变得有些凝重,“想不到凶手竟是如此凶残,不知道他与死者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会下如此狠手。”
“走吧,我们回去看一下死者。”文修竹抽回按在椅背上的右手,两只手合在一起拍掉沾染在掌心的灰尘,率先往外走去。
玉潇潇看了一眼飘散在空中的灰尘,忍不住往旁边移了一步,瞅了一眼椅背上那明显被按出来的指印,忙加快脚步跟了出去。
“等我。”玉潇潇看着那个快速消失在门口人影,边加快脚步,边喊道:“走那么快做什么,尸体又不会自己活过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