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潇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神情也是一滞,姐姐,你的心中是否还留有一丝情意与感动?
害你,是恨意所致,救你,却是内心无意识地驱使。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姐姐,倘若你心中还对我存有一丝善意,是否今生的我们就不会走到前世那种结局?
又是一天寻人无果,官府的人在太阳落山之前也来到了谷中,考虑到此时谷中的特殊情况,玉潇潇便与其他几人商议了一下,最后在没有征求太后同意的情况下,放他们进了谷。
“现在能确定的是,死者姓白名秋辞,临县槐树镇人,家中父母在一年前因感染瘟疫而先后去世。之后他便带着唯一的妹妹来到这里居住,三个月前,他送妹妹白秋思来到菩毒谷拜师学艺,而他一直靠卖字画代写书信为生。”花园的石亭内,文修竹娓娓道出官府查到的有关死者的情况。
白秋辞,果真是他。
玉潇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又冰冷,她双手握拳,似在极力隐忍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
白秋辞,你怎能如此轻易就死掉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事情真相,没有为我母亲证明清白,你怎么可以死掉。
“玉姑娘?”文修竹拿手在她眼前晃,疑惑地看着眼前神游太虚的女子。
玉潇潇很快回神,眯起双眼笑着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问道:“除了这些,大人还查到些什么?”
“白秋辞在来到这里之后所接触的人,与他所做过的事情,官府都已经查清楚。”文修竹语气平淡地说道。
“都查清楚了?”玉潇潇双手再次握紧,变得有些激动。
倘若都查清楚可,那么是否就代表,包括她母亲那件事情,文修竹都已经知道?
文修竹奇怪地看着眼前失控的女子,反问道:“玉姑娘为何如此关心白秋辞的事情?”
“有吗?我只是觉得他死的凄惨,心生同情。”玉潇潇强颜欢笑地看着对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自若。
文修竹勾唇一笑,欣然接受了她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辞,“林捕头他们送来的有关死者的卷宗实在多,在下一个人怕是看不过来,不知能否劳烦玉姑娘一同查看?这样我们也能尽快确定凶手的可疑人选。”
玉潇潇怀疑地盯着他看,之前在寺庙时文修竹总是和她透露案子的进展情况,现在在山谷里,他竟又邀请她一同查看卷宗,怎么看都像是别有用心,他这样做究竟是何目的?若说是他对她完全的信任,玉潇潇自己都不会相信。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提出让她查看白秋辞的卷宗,倒也能让她省下不少心,至少她有更大的机会隐瞒下母亲那件事情。毕竟是有关母亲名誉的事情,就算母亲是清白的,但悠悠众口难堵,她必须要做到防患于未然。
“既然大人如此信任小女子,我一定用心去做,白秋辞的卷宗全都交给我一个人处理就行。”玉潇潇笑的谦虚,眼神异常坚定又认真地说道。
“那就有劳玉姑娘了。”文修竹说着,将剥好的香蕉递过去。
玉潇潇去文修竹那里取走所以卷宗后,便将自己关进屋里埋首苦读,直到傍晚时分才被舒寻的敲门声惊醒。面色惨淡的她,让人不禁怀疑她这一整天是不是被人拉去做苦力了。
“发生了何事?怎的搞得如此狼狈。”舒寻微蹙眉头,冰冷严肃的脸慢慢起了些微变化,似担忧又似心疼。
此时的玉潇潇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应付任何人,只是摇摇头,转身进了屋。舒寻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子里比玉潇潇本人还要糟糕,满地揉搓的纸团,书案的书卷堆得乱七八糟,像是被刚打劫过一样。
他走过去随手挑了一卷来看,当下便黑了脸,“这是什么?”
玉潇潇一时没能阻止住他动作,再听他如此一问,心里不禁有些发虚,这些可都是官府的东西,若是被文修竹知道它们被外人看到,不知会否怪她泄露了这些讯息。
“文大人那里现在人手不足,我只是帮忙查看一下。”玉潇潇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那卷书,之后抱起书案上所有的书卷将它们扔到床上,放下了床帐。
“这里距离京城不过一天的路程,若是人手不足,文修竹大可再从衙门调些人过来,这种事情怎能让宫里的女侍官插手。”舒寻冷冷说道。
玉潇潇也知道这种事情于理不合,一时无从反驳,只得先将人请入座,倒上一杯茶水,“舒大人,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舒寻的表情依旧清冷如霜,知她在逃避话题,心里忍不住产生一丝怪异之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玉潇潇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袒护着文修竹,这种认知非常不好,甚至让他觉得厌恶。
“我担心你又忘记吃饭,所以过来叫你。”
玉潇潇这才意识到,外面天色已晚,肚子倒真有些饿了呢。
“多谢,舒大人吃过了吗?”
“没有,我已叫人将你我的饭菜送来这里。”舒寻说着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本想叫玉大小姐一同来用膳,只可惜佳人已有约。”
“是吗?姐姐和什么人有约了?”玉潇潇点头,随口问道。
“文修竹。”舒寻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玉潇潇手上动作稍顿,随后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又继续摆弄起桌子上的茶盏,“能与文大人一同用膳,我想姐姐一定非常开心。”
她双眼一直盯着那些茶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放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知文修竹在面对姐姐这般娇艳如花的美人时,会否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