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方的这个问题，袁石清也是比较头疼的。他知道，一般的技术别想糊弄始祖或大长老这样的。你非说能够让人打破百米速度极限，让人强身健体……呵呵，你这是在玩弄始祖和大长老的智商吗？这种破技术，人家要你袁石清何用。
最可气的是，当初吴心颍在黑科技上面的步子迈得太大了，路已经被她走死了好多条，以至于后人无路可走。你研究兽化人？研究吸血鬼？极限战士？这些技术给你十年时间，能撵得上吴心颍现在的水准吗？有人说过，在黑科技的水平上面，吴心颍领先整个世界三十年，或者更多。
好在袁石清一直跟吴心颍作对，将黑暗种兽化人等标本带回来研究得透彻。虽然是为了制造归零，但也让他一直对吴心颍的研究保持着关注。所以说假如他真的铁了心去做的话，三两年内将吴心颍现在的顶级技术复制下来，倒也不是很难。
可就算你复制下来也没啥意思啊，新人类组织需要的是“突破”。
对于这一点，袁石清也是有考虑的。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自己三十年前曾经研究出的那个成果。
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成果，袁石清到现在都还这么认为。正常人接受那种试验之后，大脑会加速衰竭死亡，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要命的是最后时刻里，受到那种刺激的大脑可能会发疯，神志不清思维混乱。而且这个疯狂的时间可能会非常长，可能半年，一年，甚至可能更长。
也就是说，你无法判断它什么时候忽然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疯子。在他试验成功三五年之后的任何一天，试验者都可能疯掉。也可能就是下一秒——现在你和他正在交谈、散步或吃饭，下一刻他马上对你抡起了切菜刀。
照这么看来，假如制造了这样的战士，其“使用寿命”也只有三五年，到时候就必须将之“主动销毁”。而为了安全起见，三年之后最好就主动销毁，否则就要承担他随时发疯的威胁。
很不人道，其实袁石清不想把这个伤天害理的技术弄出去。而且现在，袁石清其实还一直在研究一个“大”项目。他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多少新成果，说到底就是因为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这个新项目上了。
谁说这老家伙倦怠偷懒了，其实他一直像老黄牛一样低头耕耘着。作为当代生命科学界的两大宗师，他是一个打长线、追求长远效果的，而吴心颍是炒短线的，故而成果像下饺子一样扑扑通通的不停出现。
袁石清这个项目的本质，其实连陈太元和袁晴都不清楚，因为袁石清觉得此事尚未做得准数，而且一旦提前泄露的话会引发太大的震动。一直以来，他都是打着一般性研究的幌子，悄悄进行并观察。而一般助理人员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进度，故而没有任何察觉。
甚至之所以招收陈太元这个半吊子年轻学者，一来是喜欢这个小伙子，二来也是为了招一个不太懂行的，这样袁石清就更能随心所欲地搞自己的秘密研究。假如招了个吴心颍那样的，呵呵，估计不出两个月就会被吴心颍看出猫腻，然后给他揭发出来。
这个项目倒是很正能量，一旦成功之后，袁石清认为也将会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会让人类产生真正意义上的跳跃式进化——人类将会迎来一个整体的“大跳跃时代”！
袁石清认为，这项研究一旦取得真正的突破，将会和数万年前那次人类跳跃式进化一样，一瞬间从古人类完成向近代人类的转变。
数万年前，世界各地散落着大大小小为数众多的古人类族群，现在已经探明的就有好几种，但是一个个人类亚种都消失了，只有现代人类的祖先这一支流传下来，经过上万年的繁衍生息最终主宰了这颗星球。
原本各个支派的发展都很均衡，为什么独独人类这一支存活并壮大起来？古人类学家怀疑，现代人类的祖先虽然不如尼安德特人那些支派强壮，但却以高智商的优势脱颖而出。大脑完成了质的飞跃，这才是胜利的关键。
总之就是在那个相当短的时期内，现代人类的祖先“忽然”变聪明了，变化前后的差别简直像是两个物种之间的差距，从而也确立了对其他类人物种的巨大优势，最终成功主宰了世界。
至于人类祖先在那个时代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大脑的突变，这个谜团暂时无法推算出来。但是袁石清现在所研究的这个项目，也会让人类的大脑产生类似的突变！
没错，意义就是这么重大！就是关乎整个人类的发展！
这个项目虽然很正能量，一点都不黑暗，但是它太重要了，又让袁石清有点舍不得。要是新人类这种邪恶组织掌握了这种技术，将来在整个人类进化史上占据了最前沿的位置，那岂不是等于把世界的命运都交给新人类组织了？
要知道一旦掌握了这次大脑突变的先机，就等于人类祖先确立了对其他类人族群的巨大优势。到时候，新人类组织会不会像人类先祖那样疯狂扩张势力，成为这颗星球的主宰？而其他的人类，则都会向没有繁衍下来的那些古人类支派一样，逐渐被历史所淘汰？
总之，袁石清现在手头就这么两项技术能拿得出手。前者黑暗，后者正大光明；前者是战术性的技术，后者则是战略性的技术突破。他不想把前者交给新人类组织，但更不想把后者轻易交给新人类组织。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前者交出去好了。大不了先磨蹭推迟一下，尽可能将成功的时间拖延，同时也尽量降低这项技术的副作用。比如说，将脑组织加速衰竭的时间从正常人的五分之一，下降到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然后将发疯的可能性降低，并且尽可能推迟发疯的时间……尽力为之好了。
而且袁石清也清楚，一旦这项成果推出之后，就能完美契合了那种装甲技术。另外，就算使用在黑暗种身上也是了不得的。比如将那些秦级黑暗种的反应速度提升一倍，出招速度也随之快一倍，乖乖，虐陈太元就跟玩儿一样了。
……
只不过袁石清也没想到，这项技术转达给了始祖和大长老之后，竟然让这两大决策者产生了重大分歧。
作为直接管辖新人类组织所有武装力量的总负责人，大长老倒是非常看中这项技术，因为这东西显然能够快速增强新人类组织的战斗能力。只要和猎人公司那些装甲技术相互结合，便能让大批普通人也可以轻松成为合格的猎手。而原本任何一个猎手，稍加培训恐怕就能成为堪比汉级、甚至秦级黑暗种的强大存在。
“可以量产秦级的装甲战士了。”大长老很满意，“至于原本的吸血鬼，哪怕力量没有提升，但由于反应速度倍增之后，他们的实际战斗能力也会变得非常强大，直接暴增一个大级数都不算夸张。而顶级的秦级黑暗种就算无法实现更高的突破，但也能把现有的战斗力发挥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所以说，不但可以量产秦级的装甲战士，也可以量产相当于秦级战斗力的吸血鬼军团。到时候，新人类组织的强大将会是变态级的。
但始祖却摇了摇头，并不太满意。这次的他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模样，唯独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幽深睿智。其实也正是这双无法伪装的眼神，可以让新人类组织最高层的几个人能够随时判断出他的身份，但别人肯定不行。
“可是，这并非人的进化。”始祖似乎在犹豫，“我能感觉出，这只是将人的大脑最大潜力发掘一下，甚至是极度透支脑力，而并非对人类体魄的改进。”
大长老反诘：“难道兽化人和吸血鬼，就一定是‘进化’吗？”
始祖摇头道：“但兽化人和吸血鬼毕竟是在做类似的尝试，总体的路子是让人本身产生一种类似于大跳跃一样的变化。谁也无法保证求索的道路都是正确的，但我们至少要朝这个方向努力，而不是与之背道而驰。”
大长老则冷笑一声：“可是，我手下能掌握的力量已经损失太多了。新人类组织要发展？还是先求生存吧，能够自保再说。难得袁石清愿意跟我们合作，甚至违背自己的原则来帮我们做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科技探索，所以这项技术我要定了！要是你不乐意的话，可以另请高明继续走你想要的路。”
大长老只是负责战斗啊，她才不管始祖的所谓科学理念。老娘手底下的兵越来越少，你让我当光杆司令啊。
而有了大长老的力挺，就算始祖对袁石清的这项技术不太满意，但也不便继续提出更高的要求。暂且让袁石清去弄吧，说不定在新人类组织工作习惯之后，理念转变更多，以后也会帮始祖做一些其他方向的探索呢。
至于始祖为什么抱有这样的理念，大长老一知半解，而袁石清则压根儿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研究方向被批准了，马上就要投入到试验研究之中，为陈太元等人制造出源源不断的强大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