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科：“你在这呆几个月了，对这儿解多少？”
小科说：“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落后的奴隶社会！问题我们还是最下贱的奴隶，要不是那个老头看我们不太一样，估计早给丢到北方就打仗了，倒霉点的估计早就挂了。不过万幸万幸，这么多家子，这个大奴隶主居然有次来这个小子家串门，稀奇稀奇。”
才不稀奇。
我继续问：“听说这个大奴隶主，听说族长首领没有儿子？”
小科：“这不清楚，他们当贵族的事情，私下里是严禁讨论的，不过这帮人能没儿子？即使没嫡系的也有私生子吧，哈！那么多女人。”
一猜就准，可惜我不能说出来让他高兴高兴。
我说：“有你也不知道，那你在这过得滋润吧，那个雷荇没虐待你？”
小科使劲扔出一块石头，石头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咚咚咚。
“我说没虐你相信吗？我说虐了你相信吗？当奴隶本身就是虐待啊哥们。”他是够憋屈的，好好的一个混的大哥，在这被人当奴隶使唤。
我安慰他：“这不自由了嘛，怪就怪当兄弟的来晚了，没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请你吃仨月狼肉。”
他瞅鱼刺和鱼凌正在兴高采烈地对看四周的云海，压低声音说：“要在这活下去，咱们得混个小头目当当，要不就逃出去。我听说，外姓人要投靠，就投靠四大舅爷，他们正笼络人心，比傻乎乎地跟雷荇混好，他家里那几口人，不给别人欺负就算烧高香了。”
看来奴隶们私下里还是会讨论主子的。
我也从雷荇那得知了四大舅爷的势力。其实四大舅爷不是四个人，而是四个大舅爷在雷泽部落的代表，他们当中最小的舅爷。他们的妹妹嫁给了雷霆为妻，于六十多年前就芳年早逝（据说只有三十几岁），据说是因为双胞胎姐妹导致难产，可惜。
我疑惑地看着他眼睛，小科仔细跟我说了四大舅爷的可怕。
原来，四大舅爷是最小的一个舅爷，但却是最高深莫测的一个。另外三个舅爷年事已高，在天梦城养老，天梦城是梦泽国的都城，他们都有世袭的头衔，说白了是贵族，也就是大奴隶主吧。这小舅爷也是贵族，但没有头衔，他送了妹妹出嫁此地之后便留下来，雷霆给了这个大舅子一些奴隶，平时也非常照顾，这舅爷性格随和，也不生什么事，在部落里口碑甚好，因为修行雷系法术，也帮着教习子弟，虽然火候比雷霆差远了，近些年也成了部落里的一个好手，又加上地位尊贵，投在他那里外人不敢欺负，他也比较善待。所以哪家的奴隶要是能去四大舅爷家，就高兴地跟大赦一样。
我不解地问小科：“可是我们都是自由人，投奔他做什么？”
小科嘲笑道：“自由？老弟你是不是傻了，这是什么地方，是个野蛮的部落！自由的人随时会变成奴隶，今天你自由，明天没人保护你，你没势力，就会给人抓起来当奴隶！我这几个月见到几次了，这就是他们这的传统。今天雷荇觉得你行，可能什么修炼什么的用得到你，哪天你没用了，看你危险了，那就废了你武功，没准修为啥的也能废吧，听其他奴隶说过有的也是修仙的牛人主子失势了，也给废了当了奴隶，后来还给折磨死了，所以，咱们得未雨绸缪。或者老弟你厉害，带着我们离开这，但这国家不都是这样？住在山里的跟住在城里的有啥区别？”
混社会的就是不一样，认识透彻。
看来我还不能轻易就相信雷霆的话，虽然那很有利，也很诱人，但是如果不是那么诱人，我还会认为有道理吗？
我问：“跟着雷荇不好吗？他好歹也是雷家人。”
小科笑道：“雷家人怎么了？这的雷家人好几百口呢，被人算计陷害的多了去了，他这次回来不是说被人用水淹了吗？说不准哪天就歇菜了。那个四舅爷就不一样了，是个贵族，在这个部落里根本没人敢动他，我开始是没机会，要是早自由了，早去投奔他了，那才是保险了。”
也许在整个雷腾部落都是这么认为的，有不少外姓子弟投靠四大舅爷，甚至雷家子弟混不下去的也回去寻求庇护，四大舅爷高深莫测，不轻易收人，但只要收下就会善待。有个雷仙脉的外姓人甚至得了他的真传，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高手。
我吃惊道：“怎么这里的人都知道修仙呢，我怎么听说修仙的人跟世俗与世隔绝呢？”
小科也吃惊：“怎么会？谁告诉你的？这本来就崇尚鬼神，还用遮遮掩掩？太可笑了吧。”
木笛木笛，山水门，他们在跟我隐藏什么呢？还是那的风俗与这不同？
好吧，我总算听明白了小科的意思。但是有个问题，我不认识四大舅爷，我们都不认识。而且雷霆已经对我那么高规格对待，四大舅爷会让我进入他的地盘？
小科也愁眉不展，“是啊，我也发愁，怎么雷霆大奴隶主这么看重你？他要是看重我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担心。”
人心啊人心，其实他担心的还是自己，我靠了雷霆这棵大树，本来没有什么忧虑的。但是他不行，他必须找一个欣赏他保护他的人。而我本身没有势力，他也不想托我照顾。
小科果然如我所想：“兄弟，你说如果我们俩假装闹翻，四大舅爷会收留我吗？”
闹翻？苦肉计。
我当然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恢复了自由，但是还需要更稳妥的容身之所。雷荇不是他理想中的大树，我也不是，他只有去找四大舅爷。而我，是帮他的关键。
我不想帮小科，即使是假的闹翻，假的往往会变成真的，真的也会变成假的，我们的情谊，就变成不复存在的东西了。
远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