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用力的把挡在太后身前的宫女甩开,早已腿软的宫女顺势力便爬在地上求饶,“娘娘不要啊,皇后娘娘。”谁也不敢上前去碰皇后,后宫呆久了,多少有些耳闻的亲近宫婢都知道皇后的这些毒术。
太后吓得快尿裤子了,眼前只想像出当年被她整死的那些女人,好像都晃在她眼前,正低低的嘲笑着她,又满是鬼脸的在吓她。
就在太后惊恐中,另一只手挡住了皇后的去路,“皇后,你逾规越矩了。”悠然却又清冷的声音。
皇后看向来人,像迷路般的她停了下来,思想已经扭曲,一旦迷失,就将暴走。一成不变的喧嚣世界,从未有过的凉风,笑容僵硬在她脸上,心早已撕成碎片。
看着双肩抖动脸色苍白的皇后,“来人啊,扶皇后回宫。”北堂玥命令外面的侍卫。
松了一口气的太后,站不稳的扶向柱子,大口地喘着气,边扶边走向软榻。
一干奴才宫婢在北堂玥的一个手势下,感恩戴德的行礼退下了。
喝了口桌上的已经冷掉的茶,太后调整了一下呼吸,“你来干什么?”她居然被他软禁了。
“如你的愿了,这些死奴才都背了主,哀家都使不动他们了。”满嘴的苦涩,太后冷冷的嘲讽道。
“看来您还是不清醒,这天下姓的是北堂,何来背主一说。”北堂玥狭长黑暗的双眼注视着太后。
人生最怕的那些事,欺骗,虚伪,借口,迷失,离别,揭穿,敷衍,背叛,谎言。这个养育过他,先皇走前,也那般疼爱过他,后来又那般伤害过他,无数次的设计想杀他,像针刺一样秘秘麻麻的痛,如今早已烟消云散,此刻,他无感。
即使再怎么保养,染过的双鬓还是有几缕白丝,太后内心已经坍塌,不安写满在眼底。
北堂玥转身离去,他来,也许只是来看她最后一眼。
“恨我吧…”太后突然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用北堂玥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不恨。”最后一片衣角消失,传来了北堂玥轻不可闻的叹息。
咯噔一下,太后身形一软,垮坐在榻上,“不会,他撒谎…他一定是恨我,一定是……”喃喃自语,连碰翻的茶水湿了衣袖口,也未曾注意。
真是激荡起伏的人生之旅啊,不知不觉间,朝华的生活完全改变,不同程度的迷惘,受伤,难过,焦燥,欢乐,以及心动。
用手伸向屋檐滴落的雨水,三日,整整下了三日。
仿佛看到幻觉,一把油纸伞遮住了来人的相貌,踩着地上的积水荡漾开来,略显褶皱的长袍已经被打湿,越来越近,顿时让她呼吸紧促起来,胸口被揪得发疼。
瞬间地冲进了雨水中,奔向他,“嚓嚓嚓嚓”水花飞溅。
那一丝情意宛如蝴蝶振翅,睫毛也好,唇也好,现在这个瞬间,好想全都烙印在心底,他身上的全部,一个一个的都想烙印在脑海。
“你回来了。”比起不安和羞耻,爱的心情止不住的膨胀。
油纸伞靠向朝华,为她遮挡风雨,露出他的真颜。
下巴一抹乌青,黑湿的长发搭在胸前,不似憔悴,只觉得浓浓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