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面临死亡得时候会怎样?
这个答案只有即将死亡的人才会知道。
一枚极速移动的炮弹,牵引着数十人的生与死。
自古以来,人们都将军人与铁血,坚毅,悍不畏死等词相结合。
实际上,大多数的军人都是怕死的,只不过身处的位置让他们退不下来,
到了此时此刻,面对夺命炮弹的威胁,又有谁可以保持从容?
至少还有一人,最光阴终于来了,来的比炮弹还要快,似一道坠落的光穿过人群,骨刀一斩,将炮弹七分。
丝毫不做停留,身影倏转间,骨刀已将坦克自中分离。
一个人,一把刀,凝立在尸潮之前,声若惊雷般响起:“停止开火。”
众人只觉脑袋一阵天昏地暗,意识仿佛陷入黑暗之中,恍惚间,弹雨渐歇。
原本暴动的尸潮也非常配合的安静了下来,一人自其间走出,上上下下打量了最光阴一遍,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竟然还没有逃走?”
“我若要走,无人可以留下。”最光阴冷然道:“你既有意识,何以要残害同胞?”
“哈哈,残害?”天之厉笑的差点弯下了腰,眼中笑出了泪:“你可知我在狱中过了十年怎样的生活吗?十年啊,在那一间牢笼里整整困了十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世人残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
“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咎由自取?”天之厉大笑道:“不错,我的确是咎由自取,但他们也同样,卑劣,恶心的人类,只有让他们变成毫无意识的丧尸,才能洗清他们污染的思想与内心。”
铮!
骨刀斜指,蓄势待发,最光阴一双冷目扫来:“你已无药可救,今日有我在,你绝无进城之机。”
“是么?”天之厉冷笑道:“你莫非忘记了,我是不死之身,只有我踩在你尸体上的可能。”
“不死之身又如何?”
最光阴缓缓闭目,身体似成了一处风眼,四周气流突然涌动起来,仿佛是在原地起了一阵强烈台风。
“区区凡人,也敢与妖主争高下?”
睁眼瞬间,最光阴周身彷如天狗食日般昏暗下来,一座巨大的虚幻城市自高空降落,将朝阳市笼罩在内。
昔日,暴雨心奴以惊鸿市为基盘,用阵法将世间万界相通连,使得最光阴在妖界众人帮助下恢复记忆,亦使他重复妖主之姿。
今次面临天之厉蚩尤之身来袭,最光阴心知武力无法解决,唯有以妖主之名,召唤妖城而来,以此抵御天之厉的进攻。
妖城乃异界之城,不存于世间,却又能溶于世间。
当它与朝阳市合体的瞬间,便如烟花被燃放般消失无踪。
若一座城市已不存于,那么天之厉就算拥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只是妖城终归是妖界之物,一旦暴雨心奴停下阵法的运行,妖城也将真正的消弭于世间,届时朝阳市又将显露在世人眼中。
还有一个隐优就是妖城中充斥着妖氛,人一旦待久了,必然会遭受妖气噬心,从而妖化。
不过面对如今的局势,最光阴也唯有出此下策,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光,瞬息间远去。
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压压的尸潮,天之厉双拳紧握,骨节间劈啪作响
“最,光,阴!”
……
海!
一望无尽头的海面上停泊着三三两两的渔船。
最光阴喝下最后一口啤酒,将罐子丢入海面,迎着呼啸而来的海风,道:“你真的不走?”
“她尚在暴雨心奴手中,我必须要救她出来。”
绮罗生望了一眼渔船上的两个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交给最光阴,D:“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走吧!”
“可是。”最光阴狠狠一咬牙,道:“我陪你去!”
“廉庄与小倩的安危同样重要,你虽暂时保下了朝阳市,但天之厉亦可转战他城,这天下已是乱世之局。”
绮罗生拍了拍最光阴肩头:“去吧,别在婆婆妈妈了。”
最光阴深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凝视着生平好友,郑重道:“在我归来之前,莫要去寻暴雨心奴,他是我们两个人的,我安顿好廉庄她们便回来,一定要等我。”
“我答应你。”
一转身的离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聚,十余年的朝夕相伴,成就比兄弟还要亲的友情。
渐行渐远的渔船消失在视野中,绮罗生已回身,顺着滨海大道一步步走去。
自天朝发生灾害以来,大多数的权贵富商,以及中产阶级都选择了逃往国外,空中航班可说是超负荷运行,但歪果仁也不是傻子,数亿人次的分流,且又大多涌入繁荣的欧美,于是各国政府趁火打劫,果断加重了入关的代价,没有个千儿八百万的贡献,直接派遣军队将人送回老家。
当然这点钱对于官员来说是九牛一毛,可落在中产身上那就是倾家荡产了,但相比起生命的威胁,钱财终归只是身外之物。
一般的平头百姓,家里能拿出个几万几十万已经是顶破天了,就算把房子卖了也不够几百万,更何况乱世之中,又有谁敢接盘?
最可怕的是到了后期,天朝币已成废纸,国家外汇储备又不多,出国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只有一些贵金属投资者,以及古董收藏家才能不受货币的贬值带来的影响。
很显然,为了自身性命,博物馆之类的稀有物品储藏之地,就成了暴民们眼中的肥肉。
这场危机,注定了大多数的穷人会是最开始的炮灰,没有人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