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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苍灵(一)

林有雨扬起手,太阳距离海平面,恰好是一只手的长度。

指尖几乎融化在夕阳的柔光里。

渡轮依偎着海浪,海浪翻涌着泡沫,泡沫拍打着船舷。夕阳凝聚成一团炫白光芒,日光周围围起一圈柔柔的淡橘色光晕。波澜起伏的海面上,一条光带由天海交际处延伸而来,波光粼粼,显得海水颜色愈发深沉,在光带两侧,洒下了星星碎碎的光点,海风和波浪使光带跃动着,变幻着,似乎可以听到光点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泠乐声。海平线上,渔船的剪影缓缓移动,它们的身后,几处淡灰色的平缓起伏,都是小小的海岛。

有雨还辨别不出,哪一座是小森屿。

这艘渡轮似乎已经在这片海湾航行很久了,船体的白色略略斑驳,刚刚油漆过的扶手和栏杆尴尬地簇新着。船上的乘客只有十几位,全部是年轻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猜出,他们都是在小森屿居住,却在陆地工作,轮渡已经成了每日的平常。

早春的海风微微带着凉意,却不会冷冽刺骨,有雨按住呢子风衣的领口,回头看来时的方向,那里恰好是这座华丽都市最繁忙的金海商业区。看着自己距离陆地越来越远,有雨沉默着,从她沉静的脸庞上,读不到丝毫情绪。

渡轮很慢,行驶了十几分钟,正前方便只能见到一座小岛了。在偌大的海域,小森屿只是一点很小的凸起,小到,就算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了,似乎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稍稍靠近一些,有雨看到,小岛的矮坡上,尚未葱郁的林木间,错落分布着屋宇,远望而去,大多是赭红的砖瓦与乳白的墙壁,绿树掩映间,高高低低,零零散散。

抵达码头时,尽管水手老练,渡轮却还是重重撞击了绑在码头上的橡胶轮胎,船身剧烈一晃。

小森屿的码头很旧了,似乎从建成就没有大规模修葺过。码头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繁体行书的“小森嶼”三个字,候船厅只是一间半个教室大小的平房,透过玻璃窗,有雨看到,里面只有两条长凳,正中央是一座小炉子,屋顶挂着似亮非亮的灯泡,在透过窗隙渗进的风里,微微摇摆。码头上的这些旧物,逆光望去,如同穿梭时光而来,像海市蜃楼一般如梦如幻,竟有几分不真实。

路边停着一辆五成新的米色中巴,乘客已经悉数坐在车上,船长和水手停泊好船,也钻进车里去了。小森屿只有早出和晚归的两班船,巴士也是在与此相对应的时间方有来回。

车窗忽然打开了,先是丢出一枚尚未完全熄灭的烟头,继而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探出头,用有雨听不太懂的、带着海浪气息的方言问:“姑娘,你走不走?”

有雨轻轻摇头,那司机便缩回去,关了车门,发动车子,沿着小森屿唯一的公路,缓缓驶向村子去了。

小森屿的码头距离村子不算远,但是人们住的分散,有人住得离码头很近,也有人家安居在岛的另一头,所以巴士会稍微多绕一下,虽然如此,却只有沿海公路能通过巴士,岛上巷子多是坡路和转弯,亦是窄小,住在坡顶的人也只能徒步而行了。所以,这辆旧巴士是小森屿唯一的机动车。

林有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片,上面是手抄的地址:

小森屿上坡路9号小森诊所

“是路的名字叫上坡吗?”有雨抿抿嘴,想着,“取名字的人似乎随意得过分了吧。”

拖着旅行箱,沿着公路,有雨朝着巴士驶离的方向走去。乘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转公交车,再转渡轮,有雨早已是满身疲惫的,但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有雨更愿意独处,所以刚才有雨没有乘车,想着,小小岛屿,无论如何总是不远的,走走便就走走吧。

走了不足百米,有雨听到了歌声。

是沧桑沙哑的男声,有雨循声而望,隔着淡金色的沙滩,那个人面向大海,伫立在暗褐色的礁石上,穿着黑色的旧夹克衫,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在夕照余辉里,那人独自清唱着经典老歌《仙纳度河》,没有伴奏,却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相和,尽管大部分音符被风声淹没了,但是能听出他的节奏很慢,他的旋律很深情。

有雨站在原地,沉浸在这样难得的歌声里,恍惚间,发觉似乎天色暗了下来,而那歌手仍旧徜徉在他的仙纳多河里。有雨莫名认为,那声音仿佛是察觉了身后的倾听者,便用悠长的歌声,劝说这位年轻的倾听者,早些回家吧。有雨轻轻叹气,转身继续走下去。

太阳的余晖完全散去了,天空慢慢被黑暗拢卷,抬头不见一丝星月,在更远一点,海的对岸,能看到都市绚烂的霓虹和滚滚的车流,而耳畔只余下波涛的呼啸和海风的呻吟,城市里的喧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物了。简陋的沿海公路,只在隔了很远的地方,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天空、大海、公路,全部被黑夜吞噬。有雨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浩渺的宇宙,呈现为一种悬浮的状态,前方和后面,头上或脚下,都是一样的虚无。她再一次感觉到了渺小、无助,那种一直纠缠着她的无力感再次涌起。对岸都市明灿的霓虹,华丽得好像在嘲笑自己。

路稍稍转了弯,便看不到都市的灯光了,而前方的缓坡上,那个散布着依稀而朦胧的橘色光点的地方,大约就是了。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料峭春寒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

林有雨的耳朵被风声灌满了,她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如果那些温暖都是幻觉,如果那些让她珍惜的终究还会消失,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了。从未得到过的感觉,总归比得而复失好得多。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有雨经常会想这样的事情。

有雨按住胸口,半坐在箱子上,一点、一点垂下头。

“波零零零零——”

一点雪白的光点越来越近,凭借铃铛的声音判断,约莫是辆自行车。

那人靠近了,自行车的远光灯白光刺目,有雨抬手挡在眼睛前,往路边挪了几步。

而那人却停在了有雨旁边。

是个年轻人,或者说,是个男孩子。

逆风骑来,他的头发被吹得向后拢,些许凌乱,或许是因为一路骑行,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耳廓因为冷风而泛红,在炫白远光灯的照映下,脸庞愈发显得白净,额头微微冒汗,眉间一颗青春痘,像个小红灯似的,反着光。他的眉眼很安静,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眉宇间透着英气,一双眸子里闪着亮光,颇有几分小说中少年游侠的神态。虽然衣着简单朴素,却像挺拔的小白杨一般,是个看起来很精神、很舒服的翩翩少年。

他比有雨高出足足一头,单腿支着车子,微微低头看有雨,随着开口,喝出淡淡的白气,他问:“请问,你是林有雨吗?”

是普通话,度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形成了很好听的低音,稳稳的嗓音,叫人觉得安心。

“林有雨?”他等了等,没有回答,于是又问,“是你吗?”

“哦。”有雨僵硬地站起来。

“我是温和夏,嗯,已经很晚了你还没有来,我妈叫我来接你。”他迈动修长的腿跃下自行车,打起脚架,把有雨的旅行箱放在后座上,用尼龙绳固定起来,动作干净利索。

有雨抿嘴:“嗯。”

和夏的目光从尼龙绳扣子移开,他直起身子,看着有雨:“你,真的是林有雨吗?”

有雨心里一抖,才真正回过神,强打起精神,迅速收起脑海里杂乱的想发,脸上表现得一如平时,浅浅一笑,把揉搓得皱巴巴的纸片递给和夏,道:“你好,我是林有雨,你是玫姨的儿子吧?”

和夏略微弯腰,用带着琢磨和一点点捉黠的目光注视着有雨,停顿了足有三秒钟,然后转身调转车头,右手随意摘下有雨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推着自行车,说:“走吧。”

海风缓了些,有了车灯,脚下的路踏实多了。

“你怎么没有乘车?”和夏忽然问,“没看到么?”

“不是,”有雨摆摆手,“开始只是想走走,一路看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远。”最后一句话不是真的,有雨习惯了掩饰自己的犹豫和心情,话说得也很自然,听不出异样。

“这样啊。”和夏淡淡的。

“啊,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有雨连忙说,小心翼翼地仰望着和夏的侧脸。

和夏偏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略显手足无措的有雨,微微扬起嘴角:“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可有的是时间散步,不用急着这一会儿,或者提前说一声,我也可以直接去码头接你,陪你走回来。”

“是啊,”不知道是因为和夏的声音还是笑容,总有种暖暖的感觉,有雨不太觉得尴尬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难道,你一直在车站等我吗?”

和夏确实是早早到了,一直在车站等着的,听司机大叔说有雨没上车,也猜到七八分,便一直在巴士车站旁的杂货铺等,只不过天色渐暗却也没等到人,想着有雨是不是走别的路自己找到诊所去了,和夏便打算先回家去看一眼,不想有雨真的还没来,玫姨连忙嘱咐和夏沿公路去找,和夏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码头去,这才在半路遇到了有雨。

“没有啊,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妈妈叫我来接你的。”和夏的话倒也不假。等了很久的事,后来也再也没有提起过半个字。

“那就好,我自己应该也能找到的。”听了和夏的话,有雨觉得自己还算没添麻烦,稍稍心安了些。

“巷子里的路牌多半都抹掉了,”和夏觉得有雨的小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怪有意思的,便有意调侃,“我们这儿的方言你是听不懂吧,那估计你还真找不到了。”

“是吗?”有雨认真地想,“我的方向感还算不错,走过的路都不会忘。”

对于走过的路,有雨不是不会忘,而是不敢忘,不记得何时丢掉了安全感,有雨很难信任别人,更不会把自己的事情交付给别人,凡事亲力亲为,却不知徒劳了多少。这样想着,有雨把目光移向黑夜里波涛依旧的大海。

看她的认真样子,和夏道:“回去我给你画张地图吧,你拿着可以随便走,保证不会迷路。”

常年养成的那种不自觉的敏感和警觉,使得有雨想迷一次路都很难。忽然一股难过的感觉涌起来,有雨微微抬起头,吞咽这样的情绪。

“怎么了?”和夏发现有雨别扭地望着漆黑的天海,“是在看星星吗?”

星星?在讨厌夜晚,更讨厌走夜路的这七年里,有雨怎么会冒险去奢望一次星空,更何况,嘈杂的不夜城里,哪能见到星光呢?

“没有。”有雨轻轻回答,她转头看着和夏,已然神色如常。

“是没有,”和夏四处环望,认同地说,“有云啊,有云。”

和夏似乎以为自己说的是没有星星,有雨也放目远望,果真是没有一颗星。她低声喃喃地说:“不过是恒星在数百年前留下的光,早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了。”

“我知道个地方,”仿佛没有听见有雨的话,和夏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显得兴致勃勃,“在夏天的时候,可以看到星空,很震撼的那种。”

“是吗,”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在这一瞬间,有雨特别想把束缚自己的那些枷锁都挣脱掉,把那些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禁忌,统统都抛却了,忽然就想要做一件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但是她的声音仍旧不带一丝异样,“可以带我去看吗?”

和夏看出有雨是真的精神些了,暗地里松口气,不露声色地回答说:“好,带你去。”

远光灯下,两个人身后的影子,被拉扯得很长,很长。

在巴士车站处,延伸出一条稍宽的巷子,蜿蜒向上,铺着石板,转弯处果然有间旧杂货铺,时间还早,却已经关门了。和夏解释着,虽然平时杂货铺很方便,但偶尔还是需要渡海去金海商业区的大型超市买东西。

“那里,东西还是比较全。”和夏这样说。

走了不远,两侧却有很多宽窄不一的巷口,宽些的能勉强容小轿车开进去,最窄的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和夏推着车子走在前面,有雨紧紧地跟着。小巷里没有路灯,但是家家户户的庭院灯都亮着,一盏一盏的光晕,引路的萤火一般,尽管不甚明亮,却也是够用的。

巷子七扭八拐,每家的院墙都相像却又有很大不同,从一条窄巷出来,面前是一条稍宽些的巷子,右转向上走了十几步,和夏站在一座白色的单层房子前,说:“到了。”

白房子门侧立着白底绿字的牌子:小森诊所。

诊所并不是有雨以为的社区医院的样子,它甚至和普通住宅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门口的楼梯一侧铺了斜坡,门口一盏挂得很低的铜铃,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个子不高的小孩子都可以很容易按到。

“诊所那里已经锁门了,从这儿走。”和夏推着自行车拐进房子侧面的窄巷。

庭院灯亮着,和夏打开门,走进去,把车子靠在墙边,解下旅行箱。有雨跟进来,看到,这是白房子的后院,虽然不大,却种了三棵树,树后面有一栋附带阁楼的两层小洋楼。在战争时期,这里住着的欧洲人修筑了很多西洋风格的房屋,后来人们就直接拿来用了,想必这也是其中之一。

小楼的门开了,玫姨披着褂子走出来:“有雨?有雨来了啊!”

“玫姨,对不起,我来晚了。”有雨看到玫姨担心的样子,抱歉道。

玫姨拉着有雨往房子里走,说着:“没事没事,有雨啊,来玫姨这儿就当是自己家,不用客气。”转身又冲和夏吩咐说,“小夏,把有雨的行李拿到她房间去!”

“玫姨,我自己来就好,和夏也累了。”有雨赶紧拦着。

玫姨对和夏努嘴:“他是有劲没处使,让他拿吧,有雨你快进来。”

有雨看向和夏,和夏对她用口型说:“你去吧,去吧。”看有雨被玫姨拉进屋里,和夏含着笑意,给院门上锁,提着箱子朝屋里走去。

小洋楼外观很漂亮,里面的房间不算少却也都不宽敞,摆设多了便显得有点拥挤。走过门厅转弯便是客厅,古朴的雕花灯,艾绿和牙白交错的竖条纹壁纸,墙壁上挂着鸽子时钟,米白色的西洋五斗柜上铺着蕾丝花布,靠楼梯的墙边摆着一架棕色的钢琴,碎花的布艺沙发,地面铺着木质地板和暗红绒毯,正对着楼梯的一扇门通向餐厅和厨房。

玫姨端着茶走过来,笑着说:“是稍微窄了点,有雨来坐。”

玫姨烫过的头发用发带松松地束起来,穿着淡粉色的羊绒衫和棕色的长裤,细看起来,和夏的眉眼是像妈妈的。

和夏送过行李,从楼上走下来,扬手比划着说:“这样已经很宽敞了,知道你要来,特意收拾了,要不然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啊,书啊,什么的。”

“我哪有!”玫姨瞪着和夏,撇撇嘴。

“是吗?”有雨道,“麻烦您了,玫姨。”

和夏打开冰箱取出一罐汽水,“砰”地打开,灌下一大口,才说:“我妈不添乱就不错了,干活的都是我呀,是我。”

“温和夏!”玫姨又被揭了短,却还是理亏,转而对和夏道,“马上要开饭了,不许喝汽水!”

可是和夏已经喝完了,他把罐子捏扁,丢进垃圾桶,耸耸肩,趿拉着鞋子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向后仰着偷偷朝有雨眨眼。

玫姨用筷子在和夏脑袋上一敲,嘴上却温柔地说:“有雨,来吃饭吧。”

看着这对吵吵闹闹的母子,有雨觉得好笑,作为客人的拘束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夜深了,有雨关了灯,倚靠在房间的窗边,向外望去。玫姨的家在半山坡,尽管是夜晚,也能感到视野很好。矮坡上灯光昏黄而分散,虽然不够多,但相比较于高层公寓明晃晃的玻璃墙,似乎这才是真正的万家灯火。

有雨望了很久,终于倦了,与这座小岛一起,在海波荡漾里,渐渐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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