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地内，二郎神按照剧本要求急匆匆出场，和三圣母相见，他的眼神一瞟，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张警官。
张警官冲他眨眨眼。
“对不起，忘台词了，休息五分钟，就五分钟。”左煌哲叹口气。
分心，忘台词，妥妥给导演的保证翻船了。
他走到场外一张桌子边，拿起剧本看了半分钟，然后走向卫生间，张警官跟了进来。
“来了？”左煌哲问。
“成了。”张警官回答。
“他迷信。”左煌哲说。
“你小心。”张警官说。
“谢了。”左煌哲说。
“走了。”张警官回答。
同一时间，站在两人身边放水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听了这样一段对话后恍惚半天，如今的年轻人都说外星话么，驴唇不对马嘴。
两人分开后，左煌哲继续拍戏，张警官安排手下人把六个人分别带到了不同地方进行盘问。
一刻钟后，没有任何结果。
并且，张警官懊恼自己一个最大的疏忽，没带女警上山，无法对女嫌疑人检查。
当其余五个男人的嫌疑被排除后，这个女人就成了至为关键的人物。
怎么办？
张警官亲自出马，围着那个穿着半高跟鞋爬山的女人打转转：“什么时候交货？在哪里？”
“什么货？你？我考虑考虑。”
那个女人肆无忌惮打量张警官，伸出一根涂抹黑色指甲的手指轻佻的说：“个子么，凑活；长相么，有点老，沧桑；脾气，臭；不过，好歹有个死工资，会耍酷，或许还会有一点小特权，老娘勉为其难可以接受。说吧，去哪里？这里？现在？老娘无所谓。”
张警官青筋怒张，眼神上上下下打量n遍厚颜无耻的女人，无可奈何。
他点燃一支烟，狠命抽了几口，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冲着部下耳语：“一分钟后你们带着她到拍戏的地方去，找人多的地方，挤在最前头。”
他从刚才开始就对左煌哲的一句话产生了怀疑。
“他迷信。”
左煌哲怎么知道的？
警方没有对外公布过潘世德的消息，左煌哲也仅仅见过他一次，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能说出如此准确的信息，值得怀疑。
左煌哲会相面还是会算命，抑或其他？
张警官以从警23年的经验和警觉，认为值得一试。
他在一分钟，打了一个前站，再度暗中使用一个只有两个人懂得手势，把左煌哲叫出来。
左煌哲脸红的冲着整个剧组说：“对不起，闹肚子。”
想当一个好公民，就要付出代价。
他再次跑向厕所。
半分钟后，左煌哲走进内场，热情冲着外面的人群挥手。
他骤然变色的目光，在前面几个人身上扫视了好几遍，俨然一个很受欢迎的明星。
那个女人，从上到下看似毫无破绽，典型的女混混，狂妄不羁，满心的蔑视，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受此启发，左煌哲的眼睛看到她的头部时，发觉了一丝的异样。
她耳前垂落的一丝头发，和满头发丝的颜色略微有一点点的差异，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来。
左煌哲的手在头顶上来回挠了好几次。
然后，他回到导演身边：“抱歉，没事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站在另外一侧的张警官沉思一下，明白了左煌哲的意思。
他先退出来，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再给你一次机会，算你自首坦白。”
“再要威胁我我可喊了。”那个辣妈一般的女人毫不在乎脸面。
“是么？喊喊看看。”张警官的手顺着女人的脸侧，缓慢上移，挑逗意味拨弄。
“耍流氓？”女人邪气的说。
“我喜欢。”她眨着一双放电的眼睛，无耻的把丰满的身躯一下子贴在张警官身上。
“我也喜欢。”张警官更邪气的说。
他的手已经移动到了女人的耳垂下，沿着耳廓的继续上移，落在耳上发际。
手指灵活一挑，女人的头发被整个掀起。
她带的是假发。
里面掉下一个很小的密封着的透明塑料带，包裹着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粉末。
“喜欢这个。”张警官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顺手把东西扔给身边的一个人。
“带走。”
他再次点燃一支烟，一双沉思的眼睛穿透袅袅白烟看向片场方向。
两个小时后，张警官换了一身衣服，装成游客，再次和左煌哲见面。
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我们的人暗中搜查了潘世德居住的房间，在里面发现了算命的书，还有一张写着十五个大小不一‘左’字的白纸，痕迹很深。”
“那个女人交代，一周内会有一次交易，地点、时间依据老习惯。”
“可以收网了，恭喜。”左煌哲真诚祝贺。
张警官很认真的看了左煌哲一眼：“还没有，需要提醒你要小心，潘世德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有危险。”
“谢谢，我会注意。”
张警官犹豫一下，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话有些掉价，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了：“在押解途中，我们故意制造一起交通事故，放潘世德跑的，我们怀疑他和一个贩、毒集团有关联，根据你的提示，我们在女人的假发里找到了样品。你怎么发现
女人假发的？”
“猜的。”左煌哲乱诌一通，连他自己都不信服。
管他呢，打死他不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潘世德迷信，还是猜的？”张警官继续问。
“警官你太聪明了，都是猜的，还真准，是吧？”左煌哲打着哈哈。
张警官微微一笑，既然眼前不算大的男孩敷衍自己，他并不打算勉强他说出真相。
“我们审讯了那个女人，她不知道潘世德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想法？”张警官矛盾的盯着左煌哲。
他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立即破案；又害怕听到答案，有损警队和自己的威严。
左煌哲挑高双眉，谦虚一笑：“一点猜测，仅供参考。”
“时间在一周内的话，试试黄历上易于出行的日子。”
这个根据是潘世德迷信。
“地点，试试看斧劈石。”
这点，是接收玻璃墙反馈得到的信息。
这样的回答，让张警察彻底愣了。
左煌哲更像对方的人一般存在，什么都知道。
可他明明又是一个无辜的人，他是如何猜测的？又是否可以相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