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屁孩居然告诉我那吕家大院里有鬼!
我脑子里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经过和朱大哥相处的几天,我也开始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怪的,如果有,那一定有别的原因,而有别的原因就意味着一定有秘密!想到这点,我立刻兴奋起来,爬起来也更有力气,继续问:“那,那这个鬼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我没有见过哦!我害怕的啦!”
“你没见过你害怕什么?”
“那我也害怕呀,我是小孩子嘛。”
“哦哦,那,那谁见过,你爹,你娘见过吗?”
“没有,没有,都没有,是老奶奶说的哦。驾驾驾”
“哎呦哎呦,你骑我还抽我屁股呀,你别抽我屁股。你好好说,老奶奶怎么说的。”
“哈哈哈,马都是要抽了才走的。老奶奶说里面有穿白衣服的鬼魂哦,晚上会出来在屋子里游荡,有时候还会去翻书看。哎呀好吓人呀,吓死我了。”
白衣服的鬼魂在晚上游荡?天底下真有这种事情?那东头村有个荒废的院子,这西头村有一栋荒废的宅子,天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吗?那又和我们要找的‘人寿膏’会有什么联系吗?我努力去想这里面可能会有的联系,但把脑子翻了遍,也是空空如也,什么想法都没有。
小屁孩忽然趴上来问:“你怎么不走啦?趴着干什么?”
我回过神,说:“走,走,那你再告诉我下。你爹你娘知道这房子里面的事情不。”
“不知道呀,我爹进山去了不在家。”
“进山去啦?干什么去了?采山货是不是呀。”
“不是,不是。是赶狼去啦。”
赶狼!这么说来东头村的村长说的山里来了狼是真的,这两个村里的男丁都进山去赶狼,不知道今天是否都能回来。看来详细的情况只能等到那些人从山里回来才能详细问了。
“山里真有狼吗?”
“当然有了,还咬伤了人呢?啊呜,啊呜,大灰狼。”
“那你是怕大灰狼多,还是怕鬼多?”
“都怕,都怕。哎呀呀,好可怕呀。”
我爬完了三圈累得满头大汗,说:“行了爬完三圈了,你下来吧。”
小屁孩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再爬一圈好不好。”
我说:“你这小东西还会得寸进尺的,好吧,看在你刚才回答的好份上,我就为别人伺候到底,我再爬一圈。”
等我四圈爬下来,小屁孩从我身上跳开,我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我揉着自己的老腰站起来,锤了又锤,回身看那吕家大宅,心想这地方之前到底住着什么人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栋大宅子也荒废了。
我回到村头晒谷场,芏英姐已经在那和几个孩子玩了,老奶奶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走过去喊了几声,芏英姐跑过来,一脸开心表情,笑着问:“你跑哪里去了?”
我说:“我到上边转了转,那边有个大宅子,不过已经荒废了,传说里面还有鬼魂出没呢。”
“是吕家大宅子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老奶奶跟我讲村里的故事告诉我的呀,还跟我说了好多事情呢。”
“哦,那我们回去吧,要到中午了,我们回去找朱大哥吧。”
“好的吧,哎呀,刚才老奶奶还说要留我们吃午饭,这会是回去准备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呢?是留在这吃饭还是先回去?”
“嗯,我想想啊。算了,还是先回去了,免得大家担心,走吧。”
我和芏英姐走到河边就见对岸正有一人朝我们挥手,我们认出那是朱大哥,挥手回应他,然后小心趟水过河。
我们俩一上岸,朱大哥就说:“好哇,无组织无纪律,不打声招呼就跑到对岸去了,看我不向上级汇报。”
芏英姐笑说:“你才无组织无纪律,一大早就跑没影了,我也不知道呀。”
朱大哥笑笑说:“我是去村里暗访了,你们跑对面村子调查出什么了?玩去了吧。”
芏英姐说:“你才玩去了,我们调查出可多事情了,正要回来跟你说呢。”
朱大哥说:“哦,那么有收获,那走吧,我边走边听你汇报。”
我抢过话:“朱大哥,我发现那对面村子也有一栋大宅子,已经荒废了,叫什么吕家大宅。”
朱大哥点点头说:“这样,那原来住的什么人?”
芏英姐说:“原来住的一大家子人,老太爷叫吕琦,家里还有十几口人。算是这三里涧最有钱的一家人了。”
朱大哥回头说:“哦,感情林大小姐把人家家底都摸清楚了,那和我们这次调查的‘人寿膏’有什么关系吗?”
芏英姐说:“你别急呀,听我说呀。这东头村和西头村原来是一条村子,都是姓李的。后来有几家人跟村里人闹矛盾了,就搬到河对岸又建了一个村子,还改姓吕。从此三里涧就有了东头村和西头村两个村子。他们还定下一个规矩,两村的人平时绝对不允许私自跨过中间这条河,轻者责打,重者驱除出村。这样过了几十年,吕家村出了一位吕琦,吕老爷。他经营有善,在祖辈积累的基础上把家业做得特别大,还盖了一栋大宅子,就是要为吕家村争光争面子。他有一个独子,叫吕孝廉,人长得十分英俊,还很有才华,书读得好,本来是期望将来能考中状元光宗耀祖的。可这吕公子却喜欢上对面村的一位姑娘,而这姑娘却不是李家村人,是外面搬来的。刚好呢东头村有一个姓李小伙子也喜欢这个姑娘。这吕公子和姓李的小伙还是一对要好的朋友……”
朱大哥停下脚步,眉头一扬说:“最后还打得头破血流,朋友做不成了,姑娘心里一难过,投河自尽了是吧。”
芏英姐说:“你胡说什么呀?他们没有打得头破血流,是那吕公子为了让那姑娘开心,就到山里去找一朵花,想献给她,可是后来没回来。那姓李的小伙就去找那吕公子也没有回来。那姑娘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难过得不行了,就服毒自尽了。哎,真是好可怜呀!”
我和朱大哥顿了一下,望着芏英姐。芏英姐眨巴,眨巴眼睛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朱大哥叹了一口气说:“芏英呀,我们这次出来虽然只是调查走访,但也要严肃认真的做好工作。这种乡村里俩个公子哥喜欢一个姑娘,最后殉情的故事已经是戏台子上都唱烂的故事,咱们就随便听听好了,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上头了。你现在是我的助手,要以帮助我完成调查作为自己第一要务,懂不懂呀。”说完转身大步朝坡上走去。我从后边追上,心想芏英姐刚才跟老奶奶聊那么久原来是听了几个村子里的爱情故事,这可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一点关系没有了。
芏英姐在身后喊:“你们怎么那么没同情心呀,这是真事,不是故事,那姑娘身世好可怜的。”
朱大哥摆摆手说:“知道啦,知道啦,回头你把她的悲惨经历写到报告里,我替你交给江所长看。告诉所长这是你千辛万苦调查来的线索,他老人家一定会重重表扬你的。”
芏英姐听出朱大哥这是拿她开玩笑,重重地哼了一声,在身后气呼呼地说:“好心没好报。我替你去调查消息,还这样拿人家开心。而且一点同情心没有,都不愿意听人家说完。”
朱大哥和我在前头边走边嗤嗤地笑。
“你们俩个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月娥姑娘命那么苦,也不同情人家。”
月娥!
我和朱大哥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立刻站住脚,互望了一眼,脸上都有无法言说的惊讶。我们没有听错吧!月娥,真的就是那个月娥吗!
朱大哥转过身,语气一下严肃起来,问:“你刚才说那姑娘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芏英姐见我们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她吓愣了,支支吾吾地说:“怎么啦?我没,没说错什么呀。”
朱大哥又上前一步,盯着芏英姐问:“你冷静想想,你刚才说那个姑娘叫什么!”
芏英姐盯着朱大哥眼睛呆住了,缓了一会,一字一字地说:“叫~月~娥~。”
朱大哥喉头动几下,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忽然想到什么,抓住芏英姐的肩膀问:“你有问那月娥姑娘住在东头村哪里吗?”
芏英姐紧张地缩着脖子说:“有,有,说是,住在山口的小树林边上的一小屋里!”
我脑子里一下闪出那个长满草的绿房子!难道那是月娥的家!难怪王道长在早晨会去那里,原来他早就知道那是月娥的家!那他根本不是曾经路过这里,而是对这里很熟悉。他带我们来到这三里涧,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曾经无意间喊芏英姐叫月娥,这里面又有什么关联!我只感到脊梁上一阵寒冷,像有无数根触手在我背后爬动。
陷阱!难道我们掉进一个陷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