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一早醒来,听到外面居然有许多人的动静。我好奇的趴到窗口看,见窗外人影来回晃动,脚步声匆匆似乎在忙活着什么。这一大早村里人就忙起来了,但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昨天一个都没看到。
芏英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见到外头许多村民帮着往偏房里搬东西,贴窗花,挂红灯笼,装扮得喜气洋洋的。我跑到房门边,见这络绎不绝的人群里都是上年纪的人,不怎么见孩子和青壮年。芏英姐见一位老婆婆拿着喜字走来,问道:“老婆婆,你们这是给谁家办喜事呀。”那老婆婆朝着我们满脸欢笑,堆出一脸褶子,却不说话,小步走了。我和芏英姐面面相觑,心想这村里人办喜事还那么神秘。
我们看着众人将两个大喜字贴在了门上,这时孙伯从偏房里走出,指挥着现场所有人的工作。我和芏英姐好奇地看着村民忙里忙外,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嫁女儿了。孙伯见我们起来了,走过来朝我们鞠躬微笑。我问:“孙老伯,这是谁家嫁女儿呀。”孙伯说:“这是镇长要成亲了。”我们大吃一惊,说道:“啊,柳镇长今天成亲!我们怎么一点不知道。他昨天怎么也没说呢。”孙伯说:“镇长说不要打搅到客人,你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也太奇怪了吧,说成亲就成亲了,一点先兆都没有,我们怎么这么巧就赶上了呢。
芏英姐问:“那朱大哥知道这事吗?”
孙伯说:“朱大人跟着镇长一起出去了。”
我问:“出去了?去做什么了呀,怎么没告诉我们。”
孙伯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芏英姐对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孙伯欠欠身,走开去忙活了。
芏英姐和我坐在门槛上,一边看大家忙活,一边等朱大哥回来。
芏英姐自语:“你说这镇长的妻子是哪里人呢?”
我说:“您说媳妇是吧,我想也是大户人家的吧。”
又一位小脚阿婆走过,我问:“婆婆,您知道这是谁家姑娘要嫁过来吗?”
那阿婆也是一脸笑容,却不答话,快步走了。
我说:“这村里人怎么不跟人说话呢?”
芏英姐说:“可能就像镇长说的,他们不习惯见外人吧。”
我说:“对哦,一大早镇长也不见了。他不是结婚吗!他和朱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们俩在门槛坐到中午太阳高挂也没见镇长和朱大哥回来。我和芏英姐歪在门框上,心里想着朱大哥不回来也就算了,午饭什么时候吃呢!就算我们不吃,你们怎么也不吃了吗。一群的人忙里忙外没有一个像是要休息的。
在我俩对午饭都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阶梯下柳镇长一阵小跑奔了上来。
我们像看到救星一样站了起来。孙伯也站在台阶边迎接。柳镇长看着精神头很足,想必是要举行婚礼的原因。他上到我们这层双臂展开,一脸欢笑地说:“两位在此久等了。”
我和芏英姐笑迎镇长,一同说:“不久,不久。”但心想谁等你了,等着开饭才是真的。
柳镇长问孙伯:“给二位备饭了吗?”
孙伯摇摇头,说:“一直等您回来。”
柳镇长一拍巴掌,一脸歉意地说:“该打,该打,怎么让我的贵宾等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快,快,马上备饭。”孙伯说声是,转身下去了。
芏英姐陪着笑说:“镇长,吃饭这事不急,您一大早和朱大哥去做什么了呀?”
柳镇长回头,一脸懵懂样子说:“什么去做什么?谁?”
我们有点诧异,我说:“朱大哥呀,不是一早跟您出去了吗?”
柳镇长如梦初醒一般,说:“噢噢噢噢,朱大人呀,他呀,他……他回去了呀。”
“什么!他回去了!”我们惊呼。
柳镇长说:“对对,他说他还有事,所以要早点回去,就回去了。”
我和芏英姐傻了,丈二和尚摸不清楚状况,怎么朱大哥回去了!一声不吭就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柳镇长说:“不过,他说让你们在这里等他。他办完事就会回来的。让我好好招呼二位。”
我和芏英姐对望一眼,这个变化太超出我们意料了。朱大哥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芏英姐有些焦急地问:“那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柳镇长为难地说:“哎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走得匆忙也没跟我说清楚。二位不要担心,直观安心在这里住下,一切有我来招呼。”然后一脸诚恳地笑容看着我们,让我们无法拒绝他的一番好意。这时一位阿婆过来,在镇长跟前行了个礼,指着那装扮一新的屋子。柳镇长笑着点点头,对我们说:“失陪一下啊。”转身跟着走开了。
我和芏英姐一下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了。朱大哥呀,朱大哥,你怎么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和芏英姐这次可上哪里去找你呢?
我和芏英姐呆立在门口,心里烦闷,但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就算再要去找朱大哥总要有个方向吧,这次连他去哪里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呢?
孙伯上来叫我们吃饭,我们还是去了二层露台,草草用过午饭,我们商量接下来不如先去朱大哥住的屋子看看。我和芏英姐到了第三层靠边的房子,那里是朱大哥昨晚住的地方。这石房和我们住内置都差不多,看来这里所有房子结构都是相似的。我们走到里屋,见朱大哥的包裹还放在床头。他竟然东西都没拿就走了,那么着急是干什么去了呢?
我们在屋里又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站在床前挠头,想不出来朱大哥到底去哪里了。我问:“芏英姐,你说朱大哥去哪里了?”
芏英姐看着床铺说:“我猜他一定是临时为什么事情离开的,而且应该不是去很远的地方。”
我问:“为什么这么想呢?”
芏英姐指着被子和床头的包袱说:“你看这被子只是翻开一半,并没有叠上,而包袱也放在床头,说明他起床的时候并没有料到要出远门。否则他应该是把被子整个翻开,甚至叠好,包裹也拿走。我推测的没错,他很可能是晚上的时候被叫走的,”
我说:“那要是这样的话,那孙伯和镇长说的就是假话。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朱大哥是被他们绑架了吗?”
芏英姐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想朱大哥一定还在这镇上,却不知具体在哪里。”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预感,说:“万,万一,万一要是,朱大哥遇到,遇到不测了怎么办?”
芏英姐说:“应该不会吧。可我想不通他们要对朱大哥下毒手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又不对我们下手。如果他们打算对我们下手,又为什么开始准备操办婚礼呢?”
我歪着头想想说:“是呀,怎么会忽然要办婚礼呢?听说镇长有一房夫人了,这是要纳妾的吗?”
我们两人在屋里琢磨这事,却没注意隔墙有耳,窗外正有一人在外偷听。
我们商量一阵,决定先把朱大哥的东西拿回房里,然后去镇上找一圈,如果到晚上还没找到。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个镇子,一刻也不要停留。今晚既然是镇长大喜的日子,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才对。
可惜,我们还是对形势估计的太简单了,这陷阱恰恰就是围绕我们所设计的。
我们将东西拿回屋,再出来见镇长那屋子已经装扮得喜气洋洋地,窗户和大门上都贴上了喜字,房檐下挂满了红灯笼。我们走到那偏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镇长的说话声。
“你高不高兴,今晚我们就要成亲了。”“你等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了吧。”“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你今晚一定很漂亮。”
我和芏英姐吃了一惊,那新娘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接亲的队伍呢?我们从昨天到现在都在这镇上待着,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呀。这事情太诡异了。
我们不便多听,赶忙顺着阶梯下到底层。我回头望去,觉得那偏房有点眼熟,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过。我想起李大年说那房子看着有点奇怪,这么说是有点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呢?
芏英姐和我决定先去昨天看晚霞的悬崖找找看,我们照着原路绕过山石,走过我昨天看到绿光的石屋那,我忽然想进去看看。我跟芏英姐说:“芏英姐,这屋子我昨天有看到亮光,我们进去看看如何。”芏英姐点点头,说:“行的,先从这里问问也好。”
我们走进这房子,见里头也没点灯,光线很昏暗。外屋摆着桌子椅子,旁边地上有一些农具。我过去摸了下桌子,手上一层灰,看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那昨晚看到的光又是什么呢?
芏英姐喊道:“请问家里有人吗?”里屋无人回答,我们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响应。
我们走到里屋,这里靠墙有一张床,摆着个木柜,两个木箱子。我抱着肩膀哆嗦了下,觉得这石屋里有些阴冷。芏英姐走到那木柜边,想了想,轻轻去拉。那木柜门可能是受潮涨大,竟然拉了几下都拉不开。我们转身去那木箱边,我见这箱子也没上锁,轻轻抬起盖子,见里头放着一箱衣服,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芏英姐拿起一件摸了摸,又放到鼻子跟前闻,鼻孔打了个喷嚏,说:“一股霉味。”我接过来闻下,果然好重的霉味,应该很久没有用过了。这就怪了,如果这屋里很久没住人了,那我那天经过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光?
我和芏英姐出了房子,我回头从窗口望去,回想那天看到的绿光,难道是我看错了。我们往山崖处走,边走边呼喊朱大哥,空山回响,不见朱大哥也不见任何人出来。我们惊奇这地方怎么一下子又变得毫无人气了,早上看到的人群又去了哪里呢?
我们站在山崖边举目四望,眼前山景依旧壮丽,可是我们却毫无观赏的心情,此刻挂念朱大哥的安危真如身在水火中。我们在山崖上正不知所措呢,忽然地上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捡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看看,那是一张蓝色的纸片,也就拇指那么大。我好像想在哪里见到过,脑子里思来想去,忽然一拍脑门,这不是朱大哥那蓝色本本上的纸吗!我叫芏英姐过来看,她拿了端详了几下,高兴地说:“对,对,就是那个特派员证件封面上的纸张。那这么说来朱大哥来过这里,他是特意留下这个做记号给我们的。”我也激动地说:“估计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东西,只能撕了这纸张作为标记了。”芏英姐说:“快,我们四下找找,看看哪里还有不。”
我们心想能找到朱大哥了,立刻来了干劲,连忙在这山崖上四处搜寻哪里还有这碎纸片的踪迹。这山崖有个五六亩地大,我们仔细地从捡到纸片的地方朝四周一寸寸寻找,连一根草都不轻易放过。终于让我们在靠近山崖里面的一个草堆里又发现一片碎纸片。我们如获至宝一般,拿着跟刚才那张一对,果然可以拼接在一起。
芏英姐激动地说:“果然是这样,他一定怕有人发现所以丢在这杂草里。”
我有些得意地说:“那也躲不过我们的火眼晶晶。”
芏英姐说:“对,我们再仔细找找,肯定在这附近还有。”
我们沿着山崖边搜索,等到了再往里走,我眼睛一亮,指着下边说:“这有条路。”
在悬崖的外侧有一条人工雕刻出的石路。
芏英姐过来一看,惊呼一声:“他不会从这里下去了吧,这是通向哪里的。”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山路像是沿着山崖开凿地,一直延伸到下边。”
芏英姐说:“那我们快下去看看,没准他就在底下了。”
我也着急赶快找到朱大哥,先踩上去觉得脚下踏实,背心贴着山崖一面,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