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站立在卡车的驾驶室里,大口喘着气,周围开始出现此起彼伏的感染者的喊叫声,她只开了三枪,也只敢开三枪,因为她明白如果头三枪打不中猎杀者,开再多枪也无济于事,但要是打得中,三枪就足够了,这样就不会在击退猎杀者之后,还误伤穆贵龙。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宁静反应了过来,连忙跑下卡车查看穆贵龙的情况,看到穆贵龙腹部渗出的大量鲜血,宁静泣不成声,穆贵龙尚有一息存在,抓住宁静的枪口,把它移到自己的脑袋上,艰难的说:“杀了我,不要犹豫……”
此刻,周围感染者向这里奔袭过来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宁静知道穆贵龙让她这么做的理由,可是她还是犹豫还是不忍,在纠结了片刻之后,宁静终于‘痛下杀手’,一声枪响,穆贵龙的世界一片黑暗……
……
穆贵龙惊醒了,不安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激烈的心跳影响了他的判断,他大口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勉强的镇定下来,可是那不股不安,依旧弥漫在心头,就好像一种顽固的疾病似得,除非找到解药,不然无法消除。
“猎杀者……”
他轻呼着这个名字,好像是他命中的宿敌一般,他应该料到会碰见猎杀者,可是却忽略了这一个问题,但这只能算是意外,可又不算意外,他把猎杀者伤得那么重,猎杀者不可能不找他报仇,只是上一次,穆贵龙在他找到他之前,离开了这个县城而已。
“穆贵龙?你醒了!”正在思考的时候,宁静推开门来,看见他醒了,有一种喜极而泣但却忍住眼泪的感觉,走了过来。
又一次看见宁静那张熟悉又憔悴的脸,穆贵龙心中像堵着一块石头,他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现在的遭遇,他却又始终没办法说不出口,宁静不是张爱民,如果是张爱民在这里,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张爱民,发生了什么。
可是面对宁静,穆贵龙没办法,这也许是男人‘好面子’和‘不服输’在做崇,可是穆贵龙知道这不是,他只是不想让宁静再过度担忧了,特别想到这一个星期以来,是她在坚守着自己,不放弃自己,熬到现在,穆贵龙更没办法这样。
尽管穆贵龙很想隐藏,可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还是把他出卖给了宁静,看见穆贵龙这副模样,宁静不由担心的问道:“穆贵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穆贵龙心中划过一道灵光,当即期盼的看着宁静,以为她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可看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穆贵龙又明白了,她还是什么不记得。
不过,穆贵龙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宁静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她很快就明白了:“你……死过了?”
既然事情她已经说口了,穆贵龙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穆贵龙点点头,然后报以沉默面对。
宁静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激烈,宁静只是不相信的摇着头:“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穆贵龙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思考了良久,他道:“白安对我杀心,明天早上他的人就会到这里,他们会假装接我们回去,然后在半路上杀了我们。”
宁静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白安为什么要杀你?”
穆贵龙道:“因为病毒,我从猎杀者身上感染了变异的新型病毒,然后我把这个病毒传染给了蒋学军,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安才想着杀掉我。”
宁静沉默了起来,开始根据穆贵龙所说的话去思考,穆贵龙感觉到肚子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他又躺在了床上,看着房价的天花板陷入了思考,可这思考等于将脑子无限放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
良久之后,宁静还是摇摇头说:“白安怎么会杀你?我觉得这样没有道理。”
穆贵龙有气无力的回答:“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我已经回来了,还需要怎么样的证明?”
宁静有些犹豫的问道:“是不是你搞错了?”
穆贵龙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宁静继续说:“蒋学军跟我说过,他跟我保证过,他回去之后大兴酒店一定会派人你救你,因为你是击退了猎杀者的英雄,他们欢迎你回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你?”
穆贵龙迟疑的问道:“这些都是蒋学军说的?”
宁静点点头:“我本来想叫他们留下来一起保护你,因为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在县城生存多久,不过后来他们提出要回去找救援,才把这套说法搬给我,还说了他们上一次碰见猎杀者的事情……一开始我没办法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因为当时我觉得他们只是想着逃走,把你和我弃之不管而已,不过现在你说他们会回来,我看他们的确是回来救我们的,是不是你搞错了什么地方?”
穆贵龙此时更加疑惑了,他迷茫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子弹的确扫向了我们,把我们给杀死,这叫我怎么去相信他们?”
“可是……我依旧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宁静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越发冷静下来,她开始思索事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逻辑,这些东西都在告诉她,甚至跟她证明,大兴酒店,或者说白安,是不会想要穆贵龙死的。
可是,事情又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错误?
“我得跟他们谈谈才行。”宁静忽然道。
穆贵龙问:“谈什么?”
“谈清楚他们的态度,确定你是不是搞错了。”宁静回答。
穆贵龙有些许无奈,道:“来接我们的杨建国,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等着进入大兴酒店的时候吗?就是杨建国跟我们交易了食物,他来的时候对我们的态度很好,看不出一点对我们有不轨想法的样子,可是最后,我们就是死在了他的枪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