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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水——意外·蓄谋·偶然

“我出去走走,都不要跟着我!”傍晚时刻,遣散了佣人,一个人在花园里随意走走。亭台,楼阁,拱桥,假山,是江南水乡的特色,可是看久了也毫无新鲜感。

府内有一处人工湖,湖中开满了荷花,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娆。我不禁想到了母亲:

“子清,你要记住子亦即为晓,知书达礼,晓今而通常;清即为正,淤泥不染,清莲不妖。”

母亲的身影,仿佛倒影在莲花旁。左右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娃娃,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湖面,泛出微微涟漪。

“真是晦气!出来走走,竟碰上这小贱人!”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嫡长女蒋之悦。

我慌忙试了眼泪,“子清见过大姐姐!”

可蒋之悦并不领情,“哼,你倒是挺识相,可本小姐说承认你这个妹妹了吗?真是搞笑,随便来一个野种,就是我蒋之悦的妹妹了?”说着,问着身后的丫鬟们,“我有这个妹妹吗?”蒋之悦仗着自己是嫡长女,向来嚣张跋扈,“不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就敢乱攀亲!”

她走近,我依旧低着头不言语。“哟!怎么不为自己辩解,嗯?”咄咄逼人的姿态压近,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姐姐,你,你……”蒋之悦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我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后退。

“啊!不要……”

“噗通……”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贱人,活该!”

“救……救命!”我不停的挣扎,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满我的耳朵,嘴巴,眼睛,鼻子。

大脑的意识,被瞬间涌来的湖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可下一秒的理智告诉我——我要活着,我不能死!我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我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剩下的唯一感觉——窒息,还是窒息!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我的脖子,缓缓用力。

我看到了妈妈,祖母,爸爸。听到蒋之悦不可一世的笑声,变得空灵而悠远。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拼命的挣扎——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睡吧……睡吧……”我听到一个无法回避的声音,轻轻地透支着我的意志。

时间的流逝感一点一点的被拉长,知觉被疯狂的液体吞噬,逐渐像光一样消失。终于,不再挣扎,随着水流,缓缓下沉……

“妈妈,我来陪你了!”在水中,妈妈的模样逐渐清晰,像是梦一般,我回到了家,属于我自己的家!

“大小姐,她好像死了!”丫鬟采平低声说。

“你们可看到是她是怎么掉下去的?”蒋之悦傲慢地问着身后的丫鬟。

“回大小姐,小小姐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众人答。

蒋之悦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很好!我们走吧!”

“之悦,你在做什么!”是蒋之悦的亲哥哥,蒋家嫡长子,蒋之安。

蒋之悦水眸中闪出一丝慌乱,“哥,我……”失措中定了神儿,冲着院子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子清妹妹落水了!快来人啊!”可她不知道的是,和蒋之安同行的还有自己爱慕的人——孔令初!

“想不到蒋家大小姐竟如此会做戏,手段真是了得!”霸道的话语,带着几分威慑,若有若无的轻笑着看向蒋之安,“呵呵!想不到令妹是如此之人!”蒋之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狠狠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这是?——孔令初?!说话之间,孔令初已经脱了西服外套,随意的丢在地上,纵身跃进了湖中。

蒋之悦完全傻眼了:这?这怎么会!令初怎么会在?这,这不可能!她傻傻地站在湖边,看着孔令初救了蒋子清上岸,扑了上去,“令初,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说罢,抱着蒋子清大步离开了!她的背影坚毅挺拔,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仍遮挡不住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息。

蒋之悦彻底傻了,定定地看着孔令初渐渐走远的背影,略有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哥,我……这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而蒋子安并不像她一样。

“之悦,你好自为之吧!”随即便离开了,留下蒋之悦一个人站在哪里,风吹过,一丝丝狼狈飘过。

“大小姐。”采平小心翼翼的叫着。

“我们走!”

“蒋子清,我蒋之悦与你势不两立!”这一句,却是蒋之悦在心里默默的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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