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已经生擒了我方的将军,而且我方将军的话已经暗示着要投降。都已经这样了,再坚持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用了。
想起来之前将军说的话,站在前面的官兵已经率先放下了兵器,后退了一步。
一人动而千人动。随着第一个人后退的步伐落地,其他人哗啦啦的放下了兵器,跟着后退一步。
这表达着一种意思,就是他输了。
佑夅十五年九月,将军王充剿匪失败,所带人马全部被押在了黑山寨。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黑山寨?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的人只是惊讶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地方这么厉害。而知道的人在感慨,当年传遍天下的黑山寨终于出世了。
—我—是—等—待—男—主—的—分—界—线—
贺州城。早朝。
贺篢国的君王缠绵病榻,治国之事都交于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正是朝佛的时候,大臣的家眷多与皇后前往天承寺,而为保一众女眷的安危。一些公子也随大皇子跟着皇后走了。
所以这国事就落在了二皇子身上。只是这二皇子半月前突然怪病,而且病势来的极其猛烈,太医院束手无策,最后不知哪里来的江湖术士,说可以治好二皇子,只是不允许所有人探望。
过了几日,宫里传出二皇子身子已经渐好,只是忧心国事,所以让他们将要说的事情写在折子里呈上去。可不过两日,二皇子的病复发了,比之前来的更凶猛了,那术士说是二皇子太忧思了,所以不许再劳累,在他完全好之前不允许在处理国事。二皇子和术士嚷了许久,还扬言术士扰乱朝纲拿着剑要杀了他,没成想人没杀成,自己昏过去了。一些老臣实在无法,跪求二皇子暂时放下国事安心养病。二皇子狠狠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口,在他养病期间,国事都交由右相宁君处理。
右相宁君,俊美无双,温润儒雅,嘴角永远噙着一抹笑意,却让人觉得淡然疏离。左相的人选一直未定,右相就揽下所有的事情,本以为一个男子要管住所有的事情很难,可是他毒辣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已是而立的年纪,却没有娶亲,府中别说是通房丫头了,就是粗使丫头也只有四五个。想要说媒的人将右相府门槛都不知道踩烂多少了,最后干脆的将门槛去了,换成了一丈宽的火盆,只要踏过火盆就可以说媒了,前提不小心掉进火坑的话,右相府概不负责。
终于安生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些媒婆跃跃欲试,还真有几个踏过火盆的,只是过了火盆之后,就看见下人将镶嵌着刀刃的铁板放在面前,大约一丈宽,若是跨过了这个,还有烙红的铁放在面前,约莫一丈宽,只有过了这三个之后才可以看见右相大人。
可还是有作死的人天真的认为右相不会那么狠心的,然而看到右相冷眼看着两个如花似玉想要上门的女子跌进火盆却无动于衷,任由她们烧的面目全非后,终于,没有人再敢上门说媒了。
大殿之上,众人小心谨慎低站着,有人偷瞄着站在殿中,淡青色官府的右相宁君,明明人就在面前,却觉得很是遥远。
一人说完,等不到右相宁君的话,不由抬头看去,却见他神色温和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右相?右相?”陈将军叫了两声。
宁君回神,淡淡的道:“你是说王将军去黑山剿匪,却被那些人扣住了?”
“是!”陈将军躬身道:“如今天下已然传遍,恳请右相派人将王将军从那贼人手中救出来!”
宁君没有答话,一双丹凤眼睛在大殿中扫了一圈,“还有事吗?”
无人应答。
“若是无事,那便......”
“右相!”陈将军看着宁君,“王将军乃我朝栋梁,曾大破苍军,于我朝是有功之士。如今被扣贼人手中,恳请右相准许我等前去营救将军!”
宁君沉默没有说话。
陈将军摸不透宁君的想法,一撩衣袍直直的跪了下去,深情的叫:“右相!恳请右相准许我等前去营救将军!”
随后右侧十来人随之跪下,齐声道:“恳请右相准许我等前去营救将军!”
宁君垂眸敛眉,不去看他们,摩挲着戴在拇指上、淡青色雕着青鸟形状的玉扳指,缓缓的开了口,“王将军前去剿匪奉了谁的命?”
陈将军一窒,说不出话。
“你可知皇后,肖贵妃以及大皇子带人前去天承寺朝佛?”宁君问。
陈将军低着头不说话。
“你可知先帝旨意,朝佛期间,禁止杀戮?”宁君又问,看着陈将军等着他的回答。
陈将军盯着宁君的目光,硬着头皮道:“知...知道...”
“不顾先帝旨意,私自带人前去黑山围剿山寨,却被人扣押。”宁君看向另一边的老臣;“张大人,你说本相是救还是不救?”
张大人身子一颤,若是之前他一定会主张救,毕竟王将军确实是贺篢的功臣。只是现在右相已经那些话都说出来了,他若是还说要救,就是与一起王将军公然违抗先帝旨意了。想到这,张大人忙不迭地道:“老臣以为,王将军私自带兵围剿山寨,还是朝佛期内,违抗先帝旨意,理应不救。”
“李大人,你怎么看?”宁君转眸又问。
李大人摸着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道:“老臣以为张大人说的是。”
“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也以为,张大人说的是。”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不等宁君开口询问,除了跪在地上的人,剩余的大臣自己就开了口。整齐的声音响彻大殿,让宁君的眸中染上一层笑意。
宁君看着陈将军,开口询问:“陈将军,你可听清楚了?”
“臣听清......”陈将军已是无奈,宁君对那些个大臣是有威慑的,
“右相。”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陈将军的话。
“臣等恭迎二皇子,二皇子万安。”众人跪下,迎着贺狄进殿。
贺狄脸色苍白,虚弱的辅助身旁小太监的手,一步一步进入殿中,看着站在殿下的宁君,眸子了闪过一丝恶劣,步伐又慢了下来。
宁君装作没有看见,站到了一旁。
从殿外到殿上放在龙椅旁的位置位置坐下,贺狄一步一歇,用了半个时辰,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后,才道:“起来吧。”
一次跪了半个时辰,众人都有些受不住,相互搀扶才站起起来。陈将军一干人等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贺狄微垂着眸,遮住浓浓的笑意,掩唇轻咳了两声,才开口道:“本宫听闻王将军,咳咳——被黑山寨的人扣押,咳咳——扣押了,是吗?咳咳——”
“殿下,您应该好好调养身子。”宁君面上带着一抹浅笑,眸中却是半分笑意也没有,“小鸽,还不带殿下回宫歇息?”
小鸽苦着一张脸,躬着身子道:“右相大人,您可放过奴才吧。奴才来之前就劝过殿下了,可殿下非是不同,硬要来。右相大人,奴才恳请您劝劝殿下,让他回宫吧。”
“小鸽子!”贺狄威胁的叫了一声,“看来...本宫是太宠你了!连本宫的事咳咳——也敢说了。嗯?”最后一声上扬,听的小鸽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请殿下恕罪!饶过奴才这一次吧。”
小鸽子的反应,贺狄很满意,半躺在椅子上,转头看着宁君,虚弱地道:“右相大人,本宫说的事,可是属实?”
宁君没说话,垂眸看着手上的玉扳指。对于贺狄的这幅死样子,他不仅没有半点担心,反而看不惯他那副悠闲样。
陈将军看了眼宁君,连忙道:“回殿下,王将军确实被黑山寨的人扣押了。”
得到了回答,贺狄没有他们想象中震怒,反而是蹙着眉,面上带上了担忧的神色,“右相可否派人前去营救?”
没听到右相的回答,贺狄自顾自地道:“若不是接了本宫的令,王将军也不会前去剿匪,现如今被扣押,本宫实在过意不去。”
殿中的大臣诧异地看着半垂着眼睛、神色疲惫的贺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将军居然是接了二皇子的令去的。若是这样,那之前右相的言论就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