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怎么了?”
欧阳澈夜发现了秦小小的变化,连忙飞到了地上,担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头有点晕。”秦小小抚着太阳穴的位置,摇了摇头。
“小屋就在前面,我们就走回去吧。”
看到脸色苍白的秦小小,欧阳澈的脑中又是虞美姬犯病时那种痛苦的脸,一时间,便将秦小小看看作了虞美姬,小心的扶起秦小小就往小屋走去。
看到欧阳澈那不同于以往的眼眸中的伤痛,秦小小的心一撞,这个欧阳澈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看到这样的欧阳澈,秦小小竟然有些心疼。
在这座小屋子里生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秦小小对欧阳澈也是越来越好奇,那个人明明是笑着的,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悲伤的意味,有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有些孤寂、凄凉。
这样的欧阳澈让秦小小生出一股保护之心,想要靠近这个男人,给他温暖。
明月高悬,淡淡的银辉洒落在桃树下颀长的身子上,使那背影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小小,明日我就要离开了。”欧阳澈对着天上的明月,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噢”秦小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着东西,心不在焉的答道,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欧阳澈那孤寂的背影。
他是在想谁么?秦小小这样想到,心里却有点点苦涩。
“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欧阳澈转过身,盯着秦小小。
“无所谓啦,不过去玩玩也可以。”秦小小笑着说道。
“嗯”欧阳澈压下情绪,温声道,“走吧,早点休息,明早上还赶路。”
说着,也不管秦小小自顾自的走进了屋里。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明明是要回家了,应该是高兴啊,为什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秦小小撇了撇嘴,也站起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安允国边境,最大也最繁华的妓院天香楼里,一道狠狠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刑清雪,快给老娘出来接客,今天的客量还差一个。别跟老娘在那儿装可怜,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现在都是我这天香楼的姑娘。”
“妈妈,您给清雪一点时间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乞求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哼,要不是看到你还有几分姿色,你还有现在这待遇。”那老鸨冷哼一声,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此时的刑清雪手里抱着一个铜盆,身子趴在那铜盆上一个劲儿的呕吐着,更让人觉得恶寒的是,那刑清雪吐出来的竟是各种各样的虫子。
而面对着些虫子的刑清雪,根本连一点害怕恶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习以为常了。想到最开始来这天香楼接客,常常会忍不住吐出虫子来,最后因此而吓走了很多的客人。最后天香楼的老鸨直接就将刑清雪吊起来各种鞭打,威胁她在接客的时候不准吐出虫子,否则,又会挨更多的打,且不会给饭吃。
刑清雪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本来对吐出虫子这件事就已经接受不了,还要让她每天接五个客人,这更让刑清雪想要一头撞死。但那老鸨接了命令,决不能让刑清雪死了,所以最开始痛苦的刑清雪也毫无方法。
现在的刑清雪已经看开了,她要留着这条命,一定要去找青牧易他们报仇。
淡淡的拿开铜盆,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现在她已经能够将那些虫子忍住,等到接完了客在吐出来。极好的忍耐力连那老鸨都以为,她会吐出虫子的病已经治好了。
轻易莲步,走向隔壁的房间。听那老鸨说,这次的客人是安允国的武太尉,正因为刑清雪的容貌,才能够接到这般有身份的客人。
“呵呵,太尉么?说不定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
敲了敲门,知道立马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才推门而入。
“清雪,参加太尉大人?”此时的刑清雪妆容精致,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素颜纯净的脸孔,若是以往的熟人看见,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五十几岁的太尉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若是他仔细想想,一定能够想到中秋佳节上那个献才艺的女子,太师府的小姐。
“过来坐下吧。”没有再想这个女子是谁,反正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勾人魅惑的脸,看得那太尉心都有些酥了。
刑清雪用锦帕遮住桃花瓣似的红唇,轻轻的娇笑,几个轻移莲步,便已到了那太尉跟前。
这太尉以前也是个练家子,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双鬓也有一点点白色,但手上的力道也不轻,伸出手一扯,刑清雪便滚入了那太尉的怀中。
刑清雪软着身子骨,娇声道了声“讨厌”,便低头躲在了太尉的怀中,掩饰掉眼中的厌恶。
“好你个小妖精。”本打算好好的和刑清雪戏耍一番,没曾想竟然一下子便被那女人给撩拨了****,打横抱着刑清雪就往床上走去。
床榻之上,衣裤飞扬,一番云雨之后,太尉抱着裸露着肩膀的刑清雪,一脸的满足。
“小美人,没想到你这般可口。”
那太尉低下头,看到满脸红晕娇羞的刑清雪,恨不能在与这妖精交缠一番。
这样一想,手上的动作一紧,又将刑清雪抱着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不经意的往刑清雪的雪肩后一看,武太尉整张脸都变了形,一下子从床上蹭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穿没穿衣服,就那样颤抖着手指,指着刑清雪说不出话来。
刑清雪故作不满的扁了扁嘴,却暗暗查看自己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你”武太尉指着刑清雪背后的那一小块红色的胎记,除了惊奇,还有悔恨。
“太尉,您怎么了?”
刑清雪可不想放过这根救命稻草,直接将自己雪白的身子靠过去,娇声问道。
看到刑清雪的动作,那武太尉像是看到鬼一样,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连忙穿好衣裤。
“哼,用完了,就怂了!”看到武太尉的动作,刑清雪眼中闪过不屑,但还是乖巧的盯着武太尉,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
“你,你背后那块胎记是怎么回事?”武太尉穿好衣服,声音终于不如刚才那般颤抖。
“胎记吗?听丫鬟说过,一直都存在,但我却看不到。”水眸氤氲水气,偏过头,像是真的再看那背后的胎记,这样的一幕看得武太尉喉咙又是一紧。
立马抛开不干净的想法,这个人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
这太尉早年便在边疆征战,立下战功,后来才归国,年纪很大了才娶了一房妻子生下了一个女人,因为后来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也就格外的宠爱这个女儿,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在五六岁的时候丢失了,到现在都没与找回来。
只记得,他女儿的肩膀后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如果算起来,自己的女儿应该也有这女人那般大了。
若这人真是自己的女儿?想到自己刚才和这人所做的糊涂事,武太尉简直不敢想下去。
“你父母是谁?”那武太尉盯着刑清雪期待的问道,但心底却是希望,这个女人不要说出那个答案,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一听武太尉这样问,刑清雪一愣,立马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回大人的话,小女子自幼便与父母走散,最后被太师捡了回去,当作孙女养育。”
“你胡说,既然是被太师救了,为何还会沦落到这烟花之地?”武太尉的声音不由得变大了,脑中却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那块胎记是做不了假的。只是,自己做的这糊涂事……
“呜呜,太尉您有所不知,我不顾太师的反对,嫁给了四皇子,但是四皇子却因为一个女人将我贬为丫鬟,甚至于将我弄到这烟花之地,日日遭受折磨……”刑清雪边说边呜呜的哭起来,那样子好不可怜,那锦帕下的眼睛藏下了疑惑。
“舞儿,你是我的舞儿啊!”此时的武太尉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一定到自己的亲生女儿遭受这般苦难,对自己女儿的思恋、亏欠、愧疚一时间全都爬上了心房,自己这唯一的血脉他不可能不管,即使方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做下了这等有违伦理之事。
“太尉,您怎么了?我是清雪啊,不是什么舞儿!”刑清雪也有些怔愣,这老头子怎么刚才还怕自己怕的要命,此刻就像是看到亲人一般,抱着自己哭起来了呢。
“不,你是舞儿,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啊!”太尉的眼中闪着泪花,伸出手指着刑清雪的肩后。
“轰”的一声,刑清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为什么,要这般的造化弄人。
刑清雪很想大笑,她的命已经够苦了,刚才还以为能够找一个靠山,没曾想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生父,可笑,可气,可悲啊。
这一切,都是拜秦小小还有青牧易他们所赐,若不是他们,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眼中的痛色尽数掩尽,含着泪水,也扑进了武太尉的怀中。
“您,您真是我的爹吗?”
在听到武太尉的肯定回答时,刑清雪又哭了起来,“爹,爹,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在这里过得好苦,好苦。”
刑清雪哭着哭着,便哭晕了过去。那武太尉一看,那里了得,急红了眼,立马就对这门外大声的喊道。那老鸨一听,立马跑了进去,最后又连滚带爬的跑到外面去找大夫。
这一天,刑清雪终于脱离了天香楼,她的名字也改回了武轻舞。
“女儿啊,你好好养身体,你身上的病,爹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武太尉坐在床头,一副慈父的眼神盯着刑清雪,只是,那眼神有些不自然。